我看著睡的正熟的小小身影，蜷缩成一个小卷，真是可爱极了……可是，这麽可爱的一个人竟然是两年前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个人？那个自信满满，野心勃勃的那个人？一定有什麽地方弄错了……
我带著试一试的心态敲开了朱红色的丞相府大门，开门的是熟识的管家，他一愣就把我领了进去。
不巧的是我一进门竟然就看到了那个人，笑沐的大哥，他还是冷著一张脸，就像小的时候一样，当我与笑沐一起玩的时候，他总是摆著这样的一张脸从远处看过来……
我笑道：“大哥，好久不见了。我想看看笑沐……”
“笑沐已经离家出走了。”他冷冷的打断我的话，让我觉得有点难堪。
“我刚刚碰到一个很像笑沐的人，可是他好象不认识我了……”我转换话题，把来意说明。
他终於有了一点表情，眸光转了转道：“应该就是他了。他失忆了，一时跟你也说不明白，现在在哪里？”
“在我那里睡得正香。”我笑道。却看到他的出眉头一皱，像是生气了。他应该是在担心笑沐吧，我一顿道：“难怪没有认出我……”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拖出去老远，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我去接他，你也过来。”然後把我给拽了回去，回到我住的出客栈。
回到客栈的时候笑沐已经醒了，看著我的眼神流露出失望，好象我背叛他了一样，这让我心头滴血……
我看著他被他大哥带走却无能为力，因为现在的我什麽也没有。这次上京除了想看看他之外，其实是来谋取功名的，虽然我一点也不想当官，但是我不能让笑沐跟著我受苦。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不能及第的话，那麽……就退婚……
可是，当我中举的时候，我却得到了一个青天霹雳的消息……而且是人尽皆知的消息……笑沐竟然要与当今皇上完婚了……我苦笑，这麽多年来的努力，我究竟是为了什麽？
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我在笑沐的出眼中，完全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他已经不是当初的笑沐了……不过这样单纯而又可爱的笑沐，在我心中竟然扎下了根……我总是在不断回想他蜷缩在我身边的样子……
而此时……他竟然要投入到另一个怀抱了……而且那个人是我永远也比不上的……
我自卑的在湖边行走……
“你……”抬头，看到了挡在我身前的那个人，依旧是冷冷的出面庞，但是他的眼睛却好象要安慰我似的，让我心头一暖……
笑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只是陪著我一圈又一圈的走著，直到我累的坐在湖旁的凉亭，我有点觉得奇怪，他为什麽要陪我呢？是可怜我吧……
就在我的心情将近平静的时候，笑宴突然来找我，说要我帮他一个忙，我正觉得自己没有事做也就允下了，直到我住进丞相府，我竟然兴奋无比，我又能见到笑沐了……不过我竟不知道这竟然是我和笑沐缘分的终结。
我满怀期待，等来的却是那个家传的玉配……垂下眼睫，我淡淡的道：“你难道就不能让我再开心一下吗？”
说完我就後悔了……可是，这样的笑沐让我心动……我想娶他……从来没有这麽强烈的感觉！
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可是……笑沐他的出眼中也没有了我……我呆呆的看著那个身穿明黄龙袍的人把我的笑沐抱走了……而我只能默默的看著……手中一疼，却被笑宴紧紧捏住……我知道他这是在安慰我……
我发现笑宴只是一个不善於表达的人……或者说他不屑於表达……
从他指间的温度，和他近乎温柔的视线……其实，我是知道的……不过，我不愿承认而已……不想面对……
我一直都知道，小时候我在与笑沐玩的时候，他在默默看的是我……而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我……而且他恨我……恨我不给他他所想要的东西……
正如笑沐所说的……我的心已经有别人了，装不下第二个……我也是，不过这样的笑宴让我心碎……因为我什麽都不能给他……
我涩然的笑了笑，也明白他这麽做的原因，其实就是想让我死心，让我看著笑沐丢下我，让我认清事实……不过……
“我不在乎你心中有别人……我只会占你一小块地方也不行吗？”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可惜，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人更不对……
“可是我在乎。”我笑了笑，力求笑的云淡风轻……却被他整个揽入怀中……
很用力，似乎要把我生生折断……
我决定离开，挣脱他的宽厚的胸膛，我回到丞相府匆匆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无视他一路跟来的憔悴神情和他那僵硬在我面前的双手，我暗然道：“何必强求？”
“不，我没有强求，我只是在争取自己的东西。”他冰冷的目光此刻却无比炽热，凉到极至的目光却像火一样要在我的胸口扎出一个窟窿来。
“走，走又能走到哪里去？你不要告诉我你这不是在逃避。”他淡淡的说著，每一句话更像是在讽刺我。
“我不能留下，我做不到看别人把他抱在怀里，无动於衷，不，不可能的……”我摇著头，不断重复没有意义的字句。
“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喜欢过他，现在倒好象一副受伤的表情，我本不想说，奈何你执迷不悟。”他冰凉的语气让我呼吸一滞。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第一次认真是用双眼打量他，苦笑道：“不错，我原本并不十分的喜欢他，不过，你知道有些东西是会变的，他现在这样……”我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自己的心意还是十分清楚明白的，我不会欺骗自己的感情。”
他沈默了许久，就在我认为他已经放弃的时候，突然伸过手来紧紧锁住我的手腕，道：“我不许你走。”
我挣扎了两下，终是挣不开他的钳制，索性温和的道：“强求的东西……”
“不是强求……你只要试一试就知道了……我不会强求於你，你总要给我这个机会，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为什麽不相信我呢？”
“我相信你又如何？”有的时候我固执的连自己都惊讶，明明挣脱不开他的怀抱，我却不愿意就此屈服，直到被他牢牢压在身後的墙壁上，我看著他第一次用了冰冷之外的表情道：“为什麽就不能安静的听我说完一句话呢？我真的让你如此痛苦？”
“我并不讨厌你，不过我真的只是把你当作自己的大哥。”
“大哥……我不要这个称呼，我要你叫我的名字，你可以叫笑沐，为什麽不叫我的名字，我无数次的等待你叫我的名字……哪怕是敷衍我一下也不行吗？”
我胸口一滞，顿了片刻，我回应不了他的感情……我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他的感情觉得悲哀，为什麽会让人如此痛苦呢？
他把头靠在我肩上显得无比脆弱道：“那麽让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你不要走……”
我心头不忍，终还是被他留了下来，其实就算我要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到哪里去，天下之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原本的家中已经无人，回去也只剩下一座空的庭院……
也许我是怕孤单的，在这里至少我还有笑宴，笑沐……
我在偏院住了下来，每日傍晚笑宴都会准时出现，然後陪我坐在凉亭，却又什麽都不做，只是看著我亦如多年之前。
而我也会力求忘记他的存在，做我自己的事，其实也不过是吹起一支又一支古调，让长笛的悠扬飘荡在两个人的空气中。
这样平静的过了几日，这日我正准备，一个侍卫跑了进来禀报说皇上召见。匆忙整了整衣服进宫，走进庄严肃穆的御书房，正中间龙椅上做著那个身穿明黄龙袍的人，威而不怒的看著我，一如卑微的蚂蚁。
“朕听说，笑宴对你有意思啊……呵呵……”话里的东西让我不自觉抬起了头，忘却了不该正面注视他的规矩。他眉宇间英气逼人道：“怎麽了？朕如果助他，你会如何？”像是在试探我。
我为人臣子，低头道：“臣不敢。”
“有何不敢的，如果你要是不喜欢他，朕就让他把你放走可好？”他的嘴角向上挑起，笑意盈盈。
“谢皇上抬爱。不过……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
我话还没是完就听他道：“你知道吗？朕很顾忌你呢？……呵呵……所以朕是不会为自己留下任何一个隐患的，沈东随听旨，朕封你为督军，受封於护国大将军麾下。即刻上任。”
我傻愣了片刻，终於还是跪下谢恩。也不知这算哪出。
不过更让我吃惊的是，我的上任更让人匪夷所思，回到丞相府，就看到笑宴准备了酒席在等我回来，然後也不管我惊讶得张开口，就把我拉到桌边坐下道：“今日，等你许久了，一定要庆祝一番，说这就在一个大碗里斟满黄橙橙的酒汁，让我喝下去……
哪有这麽喝酒的，都当水了，不过看他一饮而尽，我也只能将就著往口中灌……还好不是烈酒……
糊里糊涂的喝了几大昙酒，我倒是没有喝多少，几乎都被笑宴一个人都尽了。
我抬头看了看，果然他的脸开始红润起来，眼神却像火一样的烧起来，突然看著我道：“我这是借就壮胆呢。”
我顿了顿，想必他醉了，也不搭理他，突然一个有力的手臂把我拉到他身边，他把头靠在我肩上道：“我……”
酒气往我脸上喷，无奈他的力气大得吓人，而看遍整个庭院就只有我跟他两个人，怎麽也挣脱不开。
月明星稀，夜色正浓，他一双乌黑的瞳眸牢牢锁住我单薄的身影。眼际翻滚的是一种叫做**的东西。手被他扭在身後，姿势别扭，但是怎麽也挣脱不开，索性任由他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我一叹，打破沈默。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让我生气！”火气上涌，但还是克制住了，脸骤然在我眼前放大，充满酒气，略微有些干燥的唇扫了我的脸颊，而避开了我微微开启的唇。
我暗笑，他这个样子竟让我觉得颇有点孩子气的感觉，道：“不早了，我扶你去睡，明日可能还要上朝。”
他也不推脱，把高大的身子往我肩上靠……真是，也不想想自己的身材，想把我压垮啊！……不过这才更像是他的作风，不管什麽亏，都要讨回来……
好不容易把他扶进卧室，把他往床上一推，我准备去找几个家仆来收拾一番，刚刚还如泥一样瘫到的人，竟然一跃而起，挡住我的去路，红著眼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哪怕一次……一点点也总该有的吧。”
我原先是被他的动作吓到了，待恢复过来，已经是看到他红著的眼……心下有些不忍，其实我并非没有想过他，而且也不只一次，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什麽……感情是最最奇怪的东西，有些人相处几十年也未必会相爱，但是有些人只要一眼就可以生死相许……我在这段时间也想的明白……但是也恰恰开始不明白了……
我是喜欢笑沐的，从很久以前，从我还没有特殊记忆的时候，因此喜欢他或许就成为我的一种自以为是的想法？我也困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笑沐，或者对他又是哪一种喜欢呢？我也糊涂了……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而且有这样一种东西……叫做自我催眠……
手一痛，已经被他深深窝在心窝处，道：“我的心意你明白，我也不想多说，不过我想要答案……我等得心都碎了，以前看到你和笑沐在一起，我是觉得自己一点希望都没有，与其自己痛苦，不如离开，才参军。可是老天又给了我希望，我才又赶回来，不为别的，我只是想安慰你，不忍见你伤心。不可否认我的确有私心，但是……”
“我知道，所以我说，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你。”我打断他的话，相同的话，彼此皆知的东西不需要多加强调，那只会加深隔阂。
他眼中的光一闪而过，这时倒不像是个醉酒的人，我在怀疑他刚刚是不是故意为难於我，不过这是没有意义的想法。他眉一挑，难得露出其他的表情道：“你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的确我想要你，不过如果我今天就这麽要了你的话，那麽我会後悔一辈子，而我还不想後悔。”
“很好，没有太醉。”我点头，挣开他的手，转身离开。却在下一刻被摔在宽大的床上，後背疼的厉害。
“你纯粹想气我！”他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他显然也察觉到不对劲道：“你在酒里下了什麽东西？”
“只是一点春药而已。”我笑的开心，看他越发烧的厉害的脸，然後打算运功逼出的怪异表情，在床边打坐。慢慢爬过去，道：“没用的，你这样只会让药效发挥的更快而已。”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