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整个京城甚至全国都在为纪府和西睿宫两场大火而纷乱的时候,我正悠然自得的待在京城最豪华的客栈──陶然居──之中品茗。
“娘娘。”掀开珠帘走进来的人巧笑嫣然,若是被宫中的人见到了恐怕要以为自己大白天撞鬼了,因为她就是早已服毒自尽的兰儿。
我笑著放下香茗,“如何?”
“一切如娘娘所料,梅儿在大火後翻供,太後出面亲审,梅儿把之前所说的供词全反了过来,还招出昔日德妃向您下毒之事,皇上盛怒之下要斩了她,但太後说要让她为你陪葬,於是就关在太後那里了。现在德妃娘娘可就麻烦大了,梅儿把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了她的头上,皇上已经把她撤去所有头衔贬入了冷宫。”兰儿笑得灿烂已极。
我点点头,不错,司徒果然知我。“睿儿呢?他应该已经回宫了吧?”
“殿下在火烧西睿宫时就回来了,不过他这几天里什麽都没有做,据说他一直是一个人呆著的,谁劝他都不听,现在他正住在太後的栖霞宫里。”说到睿儿,兰儿的神色间就隐隐有了一丝忧虑。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让某人看的。
“是,娘娘如此说奴婢就放心了。”
我又是一笑,现在一切都已解决,就等梅儿来与我们汇合了。当然,睿儿也是要见的,就看这个小家夥什麽时候“自投罗网”了。
“叩叩。”敲门声响起,兰儿过去打开门,张宝走进来向我行礼道:“娘娘,有人求见。”他是火烧西睿宫那夜唯一陪著我离宫出走的人,自然也安排好了替身留在火场里。
嗯?这个时候有谁会知道我在这里?“是什麽人?”
“回娘娘,那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长须灰发,自称姓叶,说是娘娘故识,身边仅跟一名头戴斗笠的童子。”
叶?难道是他?我精神一振,连忙吩咐:“快请!”再想想,我终还是戴上了面纱,虽然有九成把握来人就是叶晟!,但凡事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来人果然就是睿儿的先生一代大儒叶晟!,我一看到他便伸手把面纱扯了下来,“叶……睿儿?!”当目光转至他身後同样掀起斗笠的人时,我不禁失声惊呼起来。
“娘!”没等我反应过来,睿儿便已扑到怀里来了。
我轻轻伸手扶起他,如白玉般的脸上竟已有了一行清泪,我心中不禁微微愧疚起来,这个孩子,我亏欠他太多了,才一岁就把他独自扔在定州,一年仅仅见一次面,我的每一步计划都是绕著他却从不让他得知参与,我这次诈死他虽然知道一些,但总还是会担心吧?唉……
“小狸狸乖,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不哭哦!”我掏出丝帕为他拭去脸上的泪水,又轻轻吻了他一下,淡淡的咸味抹上唇瓣,我越发内疚了。
“娘──你怎麽可以这样?你说过不会离开睿儿的!”睿儿扁著嘴巴,此刻的他一点也不像那个精明睿智的大皇子,也只有这样,才令人不会忽略他其实只有七岁这个事实。
“咳,”我有些狼狈的别过脸,对一个小孩子食言似乎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呢!“小狸狸,那个,其实娘也不想的,但你爹他容不下我,在天人永隔与劳燕纷飞之间我只好选择後者,起码我们总还有再见的一日嘛!”
“娘,”他撇了撇嘴巴,“你不要以为我什麽都不知道,父皇原本只是要送你到冷宫的,至於赐死,可是你自己说的。”
眨眨眼睛,“这有差吗?一个是生不如死,一个是真的死,後者会痛快一点吧!”
“父皇根本不想你死的!”睿儿皱眉,“那晚西睿宫大火,我赶到时正巧看到父皇吐血倒下,他们都说父皇是被气的,只有我明白,父皇是伤心……”
吐血?伤心?挑挑眉,说实在的,听了这些消息我心里居然没有半点撼动,就像是听著不相干的人的事。
“娘──”看我没表示,睿儿有些无奈,“你真的不打算回去?”
摇摇头,开什麽玩笑?现在回去,仲孙煌!就算不再杀我一次,也铁定会把我锁在冷宫里半辈子,就算等到睿儿登基我也许可以被放出来,但那要等多少年啊?我点著他的鼻子,轻松笑道:“小狸狸,等你当上皇帝,等你爹挂掉了,我再考虑回来陪你玩吧!不过在此之前,你首先要先做太子,其次不管你爹立谁为後,你也绝不可让那人掌控了朝政,这些我相信太後会帮你的。”
“父皇已经说要立我为太子了,只等他病好些了就拜祭先祖昭告天下。不过,娘为什麽这麽笃定太後会帮我?”他皱起眉,十分自觉的过滤了我“大逆不道”的言词,一旁的叶晟!也是一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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