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河穿城而过,像这样的河流在江州城还有不少,故时人亦谓之“江城”。
姑苏河不算宽也不算深,但水质却异常的好,很适合酿酒。
所以酒坊都沿河而建。
黄谦陪着苏沐沿河查看了一番,这里米酒坊、果酒坊,大大小小少说也有二十几家。
苏家的米酒坊也在其中。
由于朝廷管制以及粮食产量的问题,一般来说米酒坊是不会太多的。
黄谦看了看,沿河的米酒坊也就三家,其他的都是果酒坊。
“如果我们再起一家酒坊,其他的倒不是问题,就是时间上会长一些,当然也可以直接收购别家酒坊”
“其实就有一家,不过要与你商量一下”,苏沐软软的道。
“有人要出售酒坊吗?”,黄谦道。
虽然果酒利润不高,但好歹也是有些利润的。
出售酒坊,要么是做不下去了,要么是寻到了更好的发展。
“嗯,不过售价比市面上至少高出了三倍”。
“哦?!”黄谦觉得奇怪。
“其实……我是想收了的”,苏沐声音有些小。
黄谦觉得得去看看,既然苏沐都这么说了,那一定得去看个究竟。
其实他大可以对苏沐说一声:“你做主就行了”。
但是……
好奇啊。
******
周记酒坊的大门紧闭着。
周永贵眼窝深陷,精神有些颓废,立在他身旁的年轻人神情黯然。
每天跪在祖宗牌位前忏悔,周永贵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
无论结果怎样,自己都是个罪人。
上有愧于祖宗,下对不起孙子。
“变卖周记酒坊,非我所愿,但鱼与熊掌,如何兼得?”
想保住孙子,就得卖了酒坊;想保住酒坊,那孙子就要发配充军了。
大周的兵,卵蛋不如。
何况还是因罪发配充军的,以后恐怕是九死一生了。
儿子已经没了,如果再没了一个孙子,如何受得了。
若是没钱,又如何赎得了罪。
“你弟弟……哎,是我管教不严啊”
所有的一切,只化作一声哀叹。
“不怨祖父,弟弟生性如此,以至酿成今日之大祸”。
当周记酒坊的大门被敲响的时候,周永贵还在哽咽之中。
十六岁的周伫有些少年气,做为周家长孙、做为周侗一奶同胞的兄长,这几天来,他终于意识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不足。
一心只顾着埋头读书,对于自己的祖父、对于自己的弟弟,对于酒坊的事情都过问甚少。
以至于今日,祖父不得不卖掉自家酒坊以赎得弟弟归来。
他的心情很糟糕。
听到敲门声,周伫缓步地走到大门前。
打开门的那一刻,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几乎并排站在那里。
女的周伫认得,这是前段时间来过的苏家小娘子,只是站在苏沐身旁的黄谦周伫是第一次见。
“小官人,你家翁翁可在?”
“是苏府小娘子,祖父他在的”
此时周永贵也已经恢复平常,从里屋走了出来。
见到苏沐和黄谦,便朝二人拱手作揖,道:“二位里面请”。
周记酒坊不算小,而且所在的位置也是绝佳,更令黄谦满意的是这里面居然有一间不小的暗室。
暗室当然不是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房间,而是一间密室。
周永贵解释道,这间密室是自己用来调配秘方所用。
黄谦看了看,没有看到期盼的皮鞭老虎凳什么的。
有了这间密室,那么以后自己调配甘油之类的将是非常的方便,更不用担心会泄密。
来的路上就听苏沐说过,周记酒坊到了周永贵这儿,已是第四代,想来也是个百年老号了。
说卖就卖,换谁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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