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棚舍里传来“叮哐”的声音,似乎是什么倒了,随即隔着茅舍的门,祁律都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
一个闷声闷气的嗓音说:“谁啊!歇息呢!没事儿就滚,别打扰我!”
祁律淡淡的道:“是我,祁律。”
大牛的嗓音方才还十分不耐烦,听到“祁律”二字,登时断了音儿,顿了一下子,随即竟咳嗽了起来,咳嗽的十分浮夸。
“咳咳咳咳咳——”
“是……是祁兄弟啊!实在对不住,老哥哥我病了……昨日里害了风寒。”
祁律听着大牛浮夸的嗓音,忍不住又低声笑了笑,道:“你开开门,我有话想问你。”
大牛在里面儿死活不开门,起初说自己病了,眼看着祁律不相信,便硬着头破皮道:“兄弟,咱们当时说了,买定离手,愿赌服输,这赌石,那讲究的便是一个诚信,怎么还往回找茬儿呢?”
大牛显然心虚的很,估摸着早就知道那些石料并非玉石原料,也知道自己坑了祁律。
祁律一听,大牛这口气,恐怕一直醉着,根本不知方才城里发生的事情,不知自己手中的废石料,摇身一变,已然超过了真金白银的价格!
已经无法用镈钱来衡量了。
大牛又道:“兄弟,你也可怜儿可怜儿我,老哥哥这也是没办法啊!我家中老母病重,没镈钱医病,因着只好出此下策,但凡我有一点子办法,也不会耍这般肮脏手段,你说是不是?咱们都是知根知底儿的,如此我心里也不好受,一直自责在心啊!”
祁律“嗤——”一声笑了出来,实在没忍住,自己这未曾言语一声,大牛已经软硬兼施,百般辩解了。
祁律干脆道:“我此来,不是管你找后账的,你说的是,愿赌服输。”
大牛一听,诧异的道:“那是如何?你为何找上门来?哦——我知了,你定然是诓骗我开门,你自来鬼主意多,我是不会上当的!”
祁律:“……”
祁律一阵沉默,不知这“原主儿”,到底有多不招人待见,君子家的管事儿语气里尽是鄙夷与怠慢,乡里乡亲们对自己也十分不屑,就连这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好哥儿们,语气里也不甚友好。
祁律道:“你不开门也行,我只问你一句话。”
大牛隔着门,朗声道:“你问甚么?问完快走!”
他说着,祁律甚至还听到了门里发出“噌——噌——噌——哐!”的声音,原是大牛不知把甚么东西拖过来,竟然抵在了门板上。
祁律无奈至极,道:“你卖给我的原石,是从哪里找来的?”
“原石?”
大牛不明祁律的意思,还以为祁律要变着法子套自己的话,连忙告饶道:“祁兄弟,你便饶了我罢!你看看你,马上就要成为君子家的上门女婿了,咱们这片儿谁能比得上你?这么些小钱儿,没甚么的!”
祁律眼眸眯了一眯,这大牛总以为自己坑他,也不说实话,若这般下去不是办法,祁律还想早日找到丹砂矿,发一发横财。
祁律便咳嗽了一声,故意压低声音,沉声厉喝:“你不说是罢?跟我拐弯抹角,顽这些阴的?好得紧,我现在便叫人,砸了你这破棚!”
“别!别!”
大牛的声音立刻急了,果然吃硬不吃软,就是个贱骨头,连忙道:“我说……我说!可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也是收来的,有人卖给了我,我没问他跟哪里找来的这些破石料……我说完了,你快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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