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红色大雨
第一章残忍的美梦
他们不在洞穴之中?
这是进入皇者陵墓的人,都有的感触
朔华张著双眼,他发誓他瞧见了有日光灯的天花板,接著又发现自己的行动困难,要费很大的力气转头,然后瞧见木制的栏杆。
栏杆外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温馨的房间,房间外蓝天白云,是个很好、很适合晒棉被的天气。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进去洞穴,反而却身在一个房间之中?
为什么他明明是被冷暮拉著跑进去的,现在却躺在温暖的床单上?
“啊!义华,快来看,儿子醒了!你看,他跟我一样是蓝眼睛,是不是?”
朔华惊讶不已,他瞧见自己的母亲,二十岁左右的模样,就像记忆里那样美丽,一头亮丽的头发垂在朔华两颊旁,让他忍不住伸手抓取。
这是什么?
当他张开手,抓住那美丽的秀发时,发现抓著秀发的手小得就像个婴儿,而且白白、肥肥、嫩嫩的。
他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他进入了一个完全不认识却很熟悉的房间中,还变成一个婴儿,难怪他想转头却要花很多力气,那些木制栏杆,根本就是个婴儿床。
这是怎么回事?
他想问出口,但只能发出婴儿吐口水“噗啊噗啊”的声音。
母亲小心翼翼地抱起自己,一看就像个刚当上妈妈不久的人,生怕把自己孩子给摔著,一旦孩子终于安置在自己怀里时,脸上立刻露出温暖满足的笑容。
朔华记得这样的笑容,那是当他刚和钥石融合时,脑中浮出的回忆之一。
刚生下他的母亲,还不晓得自己将来会面对多大的压力,看著自己和丈夫相爱的结晶,露出满足的笑容,这是她这辈子最美丽的时刻。
没想到可以再次瞧见这样的笑容,眼前所见和过往的回忆,合成一张完整的图,朔华多想时间永远停滞在这一刻。
“宝宝睁开眼睛了?快让爸爸看看,要不是为了那个案子,我早不晓得跟儿子培养感情多少天了,赶紧让我抱抱!”
男人的声音激动响起,朔华再怎么样少和他相处,自己父亲的声音又怎么能忘得了?
父亲的模样,有著朔华记忆中所没有的慈爱
朔华的爷爷向来重视血统纯正,他的母亲有外国血统,于是令他父亲遭到漠视。
好不容易,朔华的父亲用卓越的能力慢慢换来重视,现在怎么能又因为自己孩子的原因,再度失去一切?
要一个人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在朔华的记忆里,父亲从来不曾给过他笑容,所以,此时父亲脸上慈爱的笑颜,确实打动了他心中最渴望的一个角落,但也让他明白,自己究竟陷入了什么样的境地。
这是一个幻觉,宛如真实一般的幻觉。
当朔华踏入陵墓的那一刻,故事就已经开始,他必须承认这故事很美好,他想,地球上的人们,之所以一直在游戏里追求虚拟实境,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当你可以瞧见最美好的一刻,甚至还可以触摸到温暖、听见关怀时,那种感觉真的很好,会让人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纵使身在幻觉中但,那并不代表朔华会傻傻地永远都不醒来。
因为,有一幕景象,一直在他掩盖的记忆中,不曾遗忘。
那不是什么同伴在等待的脸庞,也不是什么心中的使命感在呼唤
而是他的父亲,冷冷无情看著他们母子的身影。
谁说恨一个人的原因,通常来自于爱他?
至少朔华很确定,他已经不爱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朔华恨他,即使身陷在幻觉里,也依然记得那种感觉。
朔华仰望天空,灿烂的阳光刺入眼里时,他闭上双眼,心里刺痛
当朔华再张开双眼时,瞧见冷暮正看著他,手里拿著照明的用具,灯光照在墙壁上,朔华看到,他们在一个没有出口的洞窟里。
“这么快就出来了?”
朔华早就猜到,他们其中最不会沉浸在幻觉里的,必然是这家伙说不定,这家伙根本从来没有幻想过。
“你看到了什么?”朔华问道。
冷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完全在他的料想范围之中,不过冷暮看著自己的眼神,却诡异地让人发毛。
冷暮不会是看到自己终于毁灭全宇宙的景象吧?
一个可能性非常大的画面,就这么突然映入脑海中
一个冷酷的家伙,轻轻按下身边的一个按钮,整个宇宙瞬间轰隆!
“当我没问”再幻想下去,朔华可能要想办法在这世界培养一个心理医生,来解决心理障碍。
转身看向背后,除了岩石之外,再无其他的山壁,这边绝对不会是一个出口,当然,他们现在要找的,也不是一个出口。
“我看我们先按照天籁画的地图,到上面打红点的地方集合吧。”
在这里空等其他的同伴,谁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也许在那幻境里,已经有了太多太多进去便无法逃脱的人。
冷暮点头,他一开始就是同样的想法,之所以会站在这里等朔华,只是觉得这个家伙和他一样,不可能太过沉醉在幻觉中,因此不会有机会花太多时间在等待上。
果然,朔华只比自己晚了不到几分钟。
朔华打开天籁给的地图,在入口的地方画了薄薄的一层阻碍物,之前他以为是一道门,现在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一道“门”可跨越了一个空间,看不到,但确实存在于那里。
门的后面,一开始是非常笔直的通道,后来会分成三道,只要有天籁画的地图,一开始似乎并不困难。
确定整个地图的动向之后,朔华收回空间,正准备和冷暮一起往三岔口前进时,他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
冷暮一手把他给抓了过去,两人回身一看,那一张秀美的脸庞,他们可熟悉的很
没想到,竟然是天籁。
因为天籁在他的心里,尽管坚强却总是过于善良和温和,所以他虽然认为天籁绝不会被困在幻境里,但并不代表天籁可以这么快就出来,而且泪流满面。
一张漂亮的脸,沾满了泪水,幸好天籁并不常使用她带来的那些化妆品,否则真的要成为一个花脸小猫了。
“怎么了?你瞧见了什么?”
什么样的梦想,值得让她哭成这模样?
朔华递出一张手帕,让她将满脸的泪水给擦干,其实这样的一张脸庞上,可以看出那些泪水,并不仅仅是因为悲伤,还有著些许的快乐,和一种混杂所有情绪的复杂感情。
天籁抬眼,接过朔华递来的手帕,将脸上所有哭泣的痕迹给擦去,然后笑了一下。
“一个很美,但是也很残忍的梦”
一开始,天籁就知道这是个幻境,但是看著天空的太阳,闻著属于城市该有的脏空气,感觉到太阳晒在身上的温暖,感觉就像真的一样。
很真实
非常的真实
一开始,她只觉得好像有什么和过去不同的地方,突然,当一群十多岁的女孩又笑又叫地从她身边经过时,她就知道了
不是这个幻境和地球不同,而是在这里,她变得不同了。
她清楚听见了那些女孩子说话的声音。
从她们吵著最近谁谁谁是不是送了谁一束花开始,到昨天竟然真的到宿舍底下弹吉他唱歌被舍监抓到,所有人的一字一句,她都听得再清楚不过。
那是她不曾感受到的一切。
从小她就有听力障碍,即使戴上助听器,四周声音依然模糊,只能在安静的场合中,从模糊的句子里,对方的唇型上,猜出他们想说的事。
如果到了街上,街道上汽机车的声音会盖过一切,就算科技再如何进步,想要做到同步过滤这些不必要的音讯,单独留下人说话的声音,用如此小小一个塞在耳朵里的机器,依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所以,她从来不晓得,在大街上清楚听见人家说话,会是怎样的感受。
现在她知道了
只要听,就可以了。
因此,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幻觉,她却忍不住地沉溺其中。
在这里,她可以听见声音,可以弹琴,可以和朋友一起讨论最近哪个歌星的歌好听,可以跟男朋友一起去听音乐会
最重要的是,当有人喊著她的名字时,她终于可以笑著回应,而不是总是擦肩而过。
不太记得自己究竟在幻觉里待了多久,她好喜欢每天早上起来,就已经准备好去听听这世界所有的声音,从第一天的大街、第二天的音乐会、第三天的唱歌一直到不晓得第几天的海边。
浪花拍击著海滩的声音,会令人有一种蓄势待发却又安宁的矛盾情绪,就像明天要去参加一场比赛,但在前一天的夜晚却可以睡得好安稳的感觉一样。
于是,当自己闭上双眼时,她知道够了。
这样就已经够了。
这世上声音太多,就算在这幻觉里待上一辈子,她也听不完
如果真的待上一辈子,那么她就会和过去那些进来陵墓的人一样,再也无法出去吧?
待在这里可以拥有如此真实的幸福,同时也是如此真实的结束,如果这个幻境有个名字,她会想叫它“和死亡共存的幸福”。
她还不想死,她知道自己还有更多的事要做,所以她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泥沙,坐上往城市的公交车,下车之后,一路喘著气,跑到她初恋情人的眼前,微笑地大声说著─
“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这是她早就想做的一件事,想了很久很久,但是不管想多久,心里还是会扑通扑通地剧烈跳著。
“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请对我说一句‘我爱你’好吗?”
她想这大概是一个女孩子,一辈子里最想要听的一句话,从自己心爱的人口中说出。
男子皱眉,眨了眨眼,然后笑了。
“没想到你这么大胆,天籁。”他伸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翘翘的小鼻头,一脸宠溺。
“我本来就是傻大胆,快!快说!不然我掐死你!”
天籁嘟著嘴,没想到对方竟然一个伸手,把天籁整个人抓起来抱在怀里,英俊的脸庞微微地红著。
“天籁,我已经爱了你八年我爱你天籁,要我说几次都可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天籁看著他的双眼,里面充满自己的身影
天籁将自己的脸庞埋在他的肩坎中,闭上双眼,泪水不断从眼角滚落。
这样,就够了
最重要的声音,她已经听到
于是,当她再度张开双眼时,那个说爱著自己的男人,早已经消失无踪,那低沉的声音,却始终在自己的耳里回荡。
“怎么了?你瞧见了什么?”
朔华看著天籁,总是喜欢嘲讽的蓝色双眼中,有著担心,彷佛在问著她什么样的梦想,值得让她哭成这模样?
天籁接过朔华递来的手帕,将脸上所有哭泣的痕迹擦去,连同那些美好的一起抹干,然后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她只是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美,但是也很残忍的梦”
第二章理性的考验
整个皇者陵墓的建造架构,以这个时代的人来看,可以说是匪夷所思、巧夺天工的巨作。
整个洞穴的高度逾三公尺,每个隧道口也都有三公尺的宽度,看起来像是花岗岩的洞壁,并没有多做什么装饰。
不过,似乎当初在开挖洞穴时,依照了整个花岗岩的色泽纹理,将结晶的部分突出在外,无色泽的部分深陷,当灯火一照,整个洞壁都发出宝石一样的光泽,比起任何雕塑都还要来得华丽。
“真漂亮!”天籁触摸著其中一颗比较大的石英,白色半透明的色泽,在光线下看起来,有一种温润的美。
“我劝你最好别随便乱碰,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走在斜前方,朔华目光打量著整个长廊四周,乍看之下似乎非常空旷的穴道里,在三人手中的科技照明器具下,可以看得十分清楚,连洞壁角落的一些灰尘小石子,都不会从眼中漏掉。
不过,他可不认为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都是小石子,至少他还没看过锯齿状有点类似骨头材质的小石头,这种散落在四周并不均匀的东西,怎么看都觉得像是被打碎的骸骨。
天籁顺著他的视线往角落看,果然看到那些像是骨头的碎屑,重点是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上面好像还有几颗牙齿
触摸著石英的手,很快地缩了回来。
不管那是不是真的是骸骨,她可不想拿自己跟同伴做实验。
“停!”走在最前面的冷暮,停下脚步,在他的前方虽然还是穴道的景象,不过和刚刚他们走过的那一段,有非常明显的差别。
整个岩石壁变成了褐色,斑驳的褐色点缀著整个岩洞,看起来很脏。
“高速喷溅。”朔华望著那些褐色的痕迹轻轻地说。
“什么意思?”
“仔细看,这些褐色的区域,像不像某种液体喷洒出去,过了一段时间干掉的痕迹?”
褐色的区块深深浅浅,从同样色泽的部分,可以看出液体喷出去之后,洒在洞壁、地上一点一点的痕迹,一点一点的中央部分,颜色通常最深且数量最多。
“你是说,这是干掉的血?”
虽然可以看出来事隔已久,不过隐隐约约中,的确是可以闻到一股独特的铁锈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从进洞开始,天籁就发现这个洞里十分通风,走在里面并不会有气闷的感觉,甚至连一点点洞穴该有的阴暗味都没有。
但在这里,却闻到了一些独特的味道,可以猜出这些褐色的痕迹,需要有多少的量,才能在如此久远的时间之后,依然保留。
“没错,高速喷溅在犯罪鉴识上的意思,通常就是人体动脉因外伤而大量喷出鲜血,遗留在现场的痕迹,所以我想,这里大概是个死过很多人的现场,仔细看,墙上有洞。”
所以,陷阱的模式并不难猜。
天籁看过去,果然墙上有著密密麻麻的小洞穴,但是因为洞壁被鲜血染成深褐色的关系,所以一时之间并不容易看出来。
“射箭口?”
话音刚落,一直站在前面的冷暮,迅速丢出一样东西。
朔华跟天籁完全没有机会看清楚他丢出了什么,洞穴机关反应的速度实在太快,冷暮丢出的东西,几乎才刚进入陷阱的范围,密密麻麻的小洞穴,瞬间射出成千上万深褐色的飞箭,穿过那样被丢出的物体,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又进入对面岩壁的小洞口中。
他们三人看著那东西在深褐色飞箭不断的飞射之下,体积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当它从高空中落下,即将接触地面时,那大概拳头大的东西,已经没有剩下。
看著地上只剩下一点点,像蚂蚁般大小的碎屑,整个洞里瞬间沉默。
“你刚刚丢什么?”
“合金金属杯。”
“你确定?”
这句敢质疑冷暮回答的话,是天籁问的,她已经整个人蹲了下来,很努力地眯起眼睛,试图把那一个小小的碎屑,拼凑在所谓杯子的形状上。
冷暮没回答她,不过看著她的眼神,很像是在考虑继金属杯子之后,下一个是不是要把她给丢进去,让天籁起一阵鸡皮疙瘩。
“我想那些飞箭上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力量,就是涂了什么可以溶解所有东西的材料。”朔华说道。
“王水?”
这次换朔华用同样的眼神看她,让天籁赶紧起身退后一步,很不好意思地呵呵直笑。
朔华又说道:“基本上,以王水的腐蚀度,不可能在接触物体的一瞬间就溶解,连最简单一只鸡的尸体都不可能,更别说是合金,以地球目前的材料,就算你用浓硫酸加重铬酸钾也不可能。”
要是上面涂的东西真的是王水之类的材料,刚刚他们会看到一个杯子在半空中被那些飞箭打的匡啷匡啷乱飞,掉在地上之后,还可以捡起一个完整的杯子,顶多上面多了一堆箭尖撞击的凹洞。
“那你想里面会是什么?”
“我要是知道,我还会站在这里?”
天籁瞪眼。
“喂!我要生气了喔!别以为树海跟大叔不在,你就可以把欺负的物件转移到我身上,问一下不可以吗?孔子可是说过,不耻下问,是知也!”
朔华看著她其实一点生气表情都没有的脸庞,轻轻地笑,怪不得总是可以看到自己那些堂兄喜欢在嘴上欺负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当她们瞪起眼睛,圆滚滚又水汪汪的看著你时,真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好好疼爱的感觉。
于是,朔华伸出手,摸摸她的头,然后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头顶,也有一只手做著同样的动作。
“我可以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吗?”朔华指指冷暮放在头上的手。
“他的意思是,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就如同他跟你之间的关系一样。”天籁故意皱起鼻子,对他吐了吐一个舌头,然后想想好像还不够,又伸手把下眼皮往下拉。
“你是说主人跟宠物?”他间接承认自己刚刚对待天籁的行为,宠物的成分占大多数。
回眼看了冷暮一下,那家伙竟然假装完全没听到的样子,继续研究著该怎么通过这条陷阱长廊。
从刚刚飞箭射出的范围来看,整个陷阱的长度整整超过一公尺,跑得跟火箭一样快都不见得有用,飞箭从这一头小洞,射进另一头的速度,连一秒都不到,速度惊人。
“原来你也有这种认知啊!”天籁很想踩他一脚,她就知道这家伙老把自己当宠物看。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过去?”
“试试看你的盾。”朔华想起那天冷暮用来阻挡少泽的合金盾,看起来挺坚固的。
冷暮点头,从空间里取出合金盾往陷阱一伸,刚刚的景象重新再现眼前,差别在于,这次冷暮拿的东西够大,而且握在手中,可以看到伸进陷阱里的那一端,迅速被射出一堆密密麻麻的小洞,然后洞口越来越多,最后全部被溶掉,一点金属渣都没剩。
不过冷暮在整个过程中,有稍微抽了一下手,一只深褐色的小箭在射过盾牌中央时,被抽了出来,继续往前射,朔华的反应也够快,马上用意念停住它的去势,停留在半空中,差一点点就穿过石英洞壁而入。
停住一枝箭,就已经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了,更何况是停住这么多的箭,所以想用意念控制整个陷阱的飞箭,很明显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箭头是三棱锥状,箭尾的部分成螺旋纹,这可以让箭矢射出的瞬间,带动空气让整个箭高速前进,而被这种箭射中的猎物,体内则是会被卷出一个洞。”
“意思就是说,涂上不明物质的箭矢,在射进人体时,可以造成比一般箭矢更大的伤口?”
“没错!”
这也是为什么进入陷阱的任何物体,消失的速度会这么快的原因。
“好吧!回归重点,怎么过去?这个陷阱根本是一种变态,一般人想要过去根本是稳死的。”
“所以这印证了我们之前的看法不是吗?这是为拥有钥石者所创造的陷阱。”
之前闯进来的人马,恐怕在这一关就已经全军覆没了,就算他们有著各式各样的能力,甚至有些还拥有高科技,但在这种恐怖的陷阱前面,也不比这个时代只能用火把的人高明到哪里去。
“所以,连第一关都过不了,是不是很丢脸?”这种陷阱被当成第一关,对设计者来说,大概是觉得它最容易吧!
朔华看著那些干掉的血渍。
“称不上丢脸,但至少比那些无知死在这里的人幸运。”不管设计这个地方的人有何居心,光是这种不分物件的处决方式,他就觉得打从心里厌恶。
******
绯红坐在刚从幻境出来的地方,静静地等待她的主人。
她进入的那个幻境,是她小时候居住的村庄,那时盗贼还没前来掠夺。
幻境里,母亲每天早上都会叫她起床,帮她准备早餐,父亲会从农地回来,抱著刚挤出的一大罐牛奶,倒出满满一盘给她和弟弟。
吃完早餐,她会拉著弟弟的手,去教堂读书认字,牧师教书的方式非常活泼吸引人,所以孩子们早上都会很快乐的去上课,一出门,马上能听见每一户邻居之间的开朗招呼声。
这样的景象,绯红一直以为只有在记忆里才能看见,但现在却重回她眼前。
所以,忘了多久没有哭泣的眼睛,竟然泛起了泪光。
差一点点,她就沉浸在这个世界中,直到牧师有天讲起一个故事,提到公爵的儿子,喜欢上一个在河边洗衣服的女孩时,她才想起那个把自己从人口贩子手中救出的贵族父子。
公爵是一个很严肃的长者,虽然野心很大,但都是为了国家著想,而少爷跟公爵个性不太一样,虽然在公事上一样严肃,不过私底下却总喜欢跟军中同袍笑闹。
他们父子两人,在军中同样受欢迎,一个是备受尊敬的战神,一个则是亲密的弟兄。
绯红很庆幸,差点沦落成贵族身边禁脔的自己,可以被他们父子救出,因此,即使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多么的严苛,她都自愿承受,这是她唯一可以报答公爵父子的办法,老天让盗贼毁了她过去的幸福,那么现在她想为别人的幸福而奋斗。
因此,绯红深深地看了一眼餐桌上笑闹的一家人后,她抑止住眼眶中的泪水,所有的景象消失,她处在毫无光线的黑暗之中。
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对一般女孩来说也许很恐怖,不过她却非常习惯,背囊里有火把跟火种,可谁知道这条道路要走多长的时间,若是现在就点燃用来等待,恐怕接下来会更辛苦。
所以,她坐在角落静静等待。
当第一个声音进入绯红耳中时,不同的气息,让她继续安静地待在原地,直到那个声音*近自己,然后说了一句话,最后光芒突然照亮洞穴里的每一处。
“小女孩,你蹲在这里不动,可过不了关。”
一个长著绿色头发的小男孩,手中握著像是火把一样的东西,往她身前一蹲,歪著脑袋,非常老成的模样。
“我在等人。”
“你的同伴?”
她点头,结果换来一脸感慨。
“真好,你是个乖孩子,跟我那群没良心的同伴不一样,明明就已经先出来,竟然不等我,让我一个老人家孤单地走,留下这么个东西给我,说是洞穴里可能没光,有这个可以方便我行光和作用”
树海摇摇手中可以照出大范围环境的手电筒,很委屈的样子,刚刚那老成的模样完全不见踪影。
“现在用,不怕过一阵子就没”绯红不晓得该怎么形容树海手中的东西,那看来虽然有点像火把,但却没有火,这种光芒就跟日光差不多。
“没电?”老成的小孩非常理解她想说什么,因为他的世界里也没这东西,他所知道的说法,都是那个喜欢跟他吐槽的小鬼跟他解释的。
“所以那小鬼给了我这个,说是备用电池,一颗大约可以维持一天,连同里面的这颗,一共三颗。”
如果用完这三颗,还有冷暮给的一种怪东西,比手上这种还亮,照明的视线非常的远,不过因为没办法充电,用完就只能丢掉,所以朔华说放在最后再用。
“我叫树海,你呢?”
“绯红,你怎么知道你同伴先出来了?”
“那还不简单,你看到那边的墙壁没有,是不是有三条线?黑色是冷暮,代表他第一个出来,下面蓝色是朔华,代表他第二个,再来深粉红是天籁,我是绿色,扎克是黄色,这是我们约定好的方式,如果有什么状况,线条下面还会有说明。”
会在幻境里待太久的人,通常都是执念较深的,不过也有例外,像树海就是。
他的执念并不深,不过是在树人星里回忆了一下过往,但是要求一棵树有时间观念,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在他看来不过是很短的时间,谁知道其实树人星已经过了二十几个轮回,结果就是没人等他。
“你们已经知道在这里也许会分开?”少爷有大概跟他们说明了一下里面的状况,但除了刚开始在建造这里时有极少数工匠离开之外,后来进去的人根本就没机会出来说,所以知道的事情很少,很笼统。
“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很清楚,这里不是你们这些一般人该来的地方。”
“你就不是一般人?而且你根本还是个孩子。”
“小妞,我不是一般人,基本上我根本不是人,而且我老人家已经六百多岁了。”
树海并不介意自己的身分被知道,反正隐藏身分也就是为了今天可以顺利进来而已,现在既然所有人都在这里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必要,而且,面对人类这种生物,就算说了,他们也不一定相信。
果然,绯红露出疑惑不信的眼神,但是并没有嘲笑的意思,在她看来,眼前不过是一个过度成熟、喜欢幻想的孩子而已。
“好吧!树海,你不跟上你的同伴吗?”尽管有树海在身边,就可以享受著光明,可绯红并不认为,这孩子会随便为一个陌生人的孤单而留下。
“你忘了我刚刚说的?我还有一个同伴没到,之前那三个我不用操心,但是最后这一个,出来后有没有办法接著过下面的关卡,我可不确定而且,恐怕连他能不能出来,都是个问题。”
树海叹息,反正树只要有空气跟水分,就可以活很长的时间,他多的是时间等待,只要那家伙能出来的话。
“你是说扎克?”听见有人会陪著自己,即使是早已经习惯一个人且个性坚强的绯红,也忍不住微笑,“裘扎克佣兵团的副团长扎克?”
这个名字,可说是鼎鼎有名,所以她马上就联想到。
“除了他之外,还会有谁?”
“但是我听说他这个人很精明,而且事关重大时比谁都要冷静,要从幻境出来,应该不是难事才对。”
树海撇嘴。
基本上,他们这个小团体的相处模式,就是冷暮在最顶端,朔华却可以奚落每一个人,天籁个性温柔但别想太欺负她,是一个中间点,而树海可以吐槽朔华、奚落扎克,至于冷暮,不是他可以奢望的物件
最后的扎克,属于最下层
“他啊!的确是很精明,而且事关重大时比谁都冷静,不过,这并不代表他能从那种美梦里出来。”
“什么美梦?”
树海看著绯红的眼睛,头一次感觉到,为什么人类会那么重视面子。
******
“你们想,大叔从幻境里出来了没有?”天籁发问。
“没。”冷暮的回答。
“不可能。”朔华的回答。
虽然两个回答方式不一样,不过同样斩钉截铁,丝毫不曾犹豫。
“真不给大叔面子,你们觉得他会陷在什么样的幻境里?”
目前,他们三个人正在讨论通过陷阱的方式,已经试过将东西堵在小洞里,看能不能减缓飞箭的速度,答案是不能
然后,也计算每一枝飞箭射出的时间是不是不一样,让他们可以运用时间差跑过去,答案是没有
而且,飞箭的速度就算有时间差,但强悍如冷暮者,也都反应不过来。
“大概是建立一个后宫,里面有无数的美人,自己变成帅到不行的美男子,整天除了玩乐之外,就是滚床单吧!”
朔华形容的时候,可以完全不用大脑思考,反正扎克给他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到无法拔除的地步了。
“真巧,跟我的想法一样。”
“一样。”冷暮这次非常凑趣附和。
“所以,我们就不用多花心思,想他是不是会在幻境里脱精而亡了,先来解决这个问题吧!”朔华说道。
“你想到了?”
“应该说早就想到,只是一直没看到,所以不能确定而已。”朔华的视力虽然不错,但没好到在这种地方可以清楚瞧见约两百公尺外的景象,手中的光线只能隐约照过去而已。
朔华一直在观察四周,他认为,那个建造陵墓的开门者,如果让能力者进来是别有目的的,就绝对不会弄出一个接近完美的陷阱,让绝大多数的人都死在这里。
这就像是一道又一道的关卡,每个关卡都有目的,第一个关卡,应该是在考验一个人的理性。
朔华之前认为,这一关也许只是在考验能力,但现在他认为,应该是观察力和能力都有。
“怎么说?”听著他的说法,天籁稍微有点醒悟。
而冷暮的双眼,早已经盯在远方的某一处上。
“这么说好了,要是这个陷阱几近完美,可以杀死绝大多数的人,只为了选出他想要的能力,那么第一关就应该是这一个,而不是幻境。
“他用幻境选择了人的个性,然后再用这一关考验能力,如果每个能从幻境出来的人,却没有一个有相应的能力时,这几百年岁月的等待,不就全白费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蓝龙的能力,想通过这个关卡,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如果开门者想要的是蓝龙的能力,就不应该一开始设下幻境,让那个家伙沉溺在和扎克一样的美梦之中,也许一辈子都出不来。”
天籁点点头:“我懂了,所以这里必然有个地方能解除陷阱,只要观察力够,且能力也足以解除的话。”
有了提醒,天籁很快地在这个洞穴里找到特异之处,两百公尺远的洞壁上,有一个地方特别突出。
但由于距离太远,而且凹凸不平的洞壁造成视觉上的某种效果时,很难去发现这一点不同。
“我早该发现的。”毕竟这算是天籁能力可以办到的一种。
“你是早该发现的。”朔华并不会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就放任她的错误,不过
“不过,当我想到时,我就该提醒,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面面俱到,我们是一个团体,互相合作是必然,冷暮,你听到了吧?”
朔华打赌冷暮有这个想法不会比他慢多少,甚至早就发现远方墙壁的特异点,只是他没联想起来而已。
冷暮没给他白眼,他点头。
天籁看看朔华,再看看冷暮,感觉在朔华的几句话里,无形中,彼此的关联好像又更加深了一些。
真奇怪,明明不是什么有震撼力的话,不是吗?
彷佛看出天籁心里的疑问,朔华淡淡的说:“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相处的,但你会认为一个良好的队伍,每天都来那种英雄式的精神喊话,成功的机会就比较多吗?”
朔华就不信有谁的精神那么好,可以整天花心思想漂亮的句子,让同伴整天被精神式喊话疲劳轰炸,这样总有一天会麻木的。
空讲满篇好话的人,不适合来冒险,当政客会比较恰当。
“我觉得一个队伍的相处,是在彼此互补中找到信任,所以才会为彼此的成功而感动。”如果今天彼此都不信任了,怎么可能会有感动?
“那我们这算是一次精神性的发言吗?”天籁说。
“你觉得算就算吧!”朔华就当自己难得也会想要当当所谓的“冒险主角”,来自于同伴的赞同,他想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
“冷暮,有办法直线射过去吗?”
一再被转移话题,最终还是要回到原点,如果朔华猜的没错,那个突起的地方如果可以被压下去,整个陷阱也就可以被解除。
在他们之前的研究中,箭阵并没有能够趁机的时间差,但是却有可以通过一些小东西的空隙,而冷暮身上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发射性的东西。
“没问题。”
轻松地从空间里取出一把像是鱼枪的东西,从长约一公尺二十公分,宽约五十公分的体积上,可以感觉出这东西的威力,尤其是架在中间成十字架形状的标枪,绝对可以把一只大白鲨给钉在海底没问题。
换成别人拿这东西射,朔华跟天籁绝对会怀疑那个后座力之大,根本没办法准确让标枪直线前进,但是扛这东西的人,可是能把朔华一个大男孩扛著飞奔的冷暮啊!
“既然没问题,那就准备吧!”
第三章致命陷阱
闪烁金属光泽的鱼枪,“嗖”地一声射出,尽管冷暮已经尽量设法控制住它强大的后座力,肩膀还是微微一震,结实的肩膀底下,可以感觉到被强烈撞击的痛楚。
微微的一震,在平常根本没什么大不了,但是现在却是要钻过成千上万的箭阵,从空隙里将对面的机关给关上,一点点的失误,都有可能让那些会将所有物质侵蚀掉的飞箭,把射出的标枪给溶得一干二净。
所以,当冷暮射出标枪同时,朔华伸出手指,轻轻做了一个抬起的动作,压缩空气让它成为无形的气墙,形成一个看不到的枪管,将最后一点点的落差导正。
接著,就看见修正完路径的鱼枪,笔直地冲进箭阵之中。
鱼枪尖端刚进入箭阵范围,果不其然又再度引发攻击,数不尽的深褐色飞箭飞射而出,三个人可以瞧见,每把褐色飞箭都险险地从鱼枪四周擦过,完全没有损伤到枪身。
这还不够,凡是射出去的东西,都会受到引力的影响,就算这把鱼枪力道大得不可思议也一样,朔华在半空中的手指并没有落下,他盯著鱼枪快速飞射,那道无形的气墙也跟著枪身移动,直到顺利撞击洞壁上那块突起的岩石,然后“匡啷”一声落下为止。
整个过程,感觉上似乎相当漫长,但却发生在一秒钟的时间里。
一旁的天籁,耳边刚听到鱼枪射出的第一个声响,还没深吸一口气准备等待结果,接著就听见后面那“匡啷”一声。
箭阵在突起的机关被压下同时停住攻击,冷暮快速地丢了一块石头做实验,石头成抛物线迅速落下,然后在地面上滚了好几圈。
三个人没有等石头停住,事实上,当石头一进入箭阵却没有发动任何攻势时,他们已经有志一同的冲了进去。
并不是他们不要命,而是他们同时猜到,机关停止的时间,绝对不可能是永久的,他们不想跟自己赌这一次的停止会有多久的时间。
“快!”
朔华已经看到,那个被压下的按钮,此刻正以很快的速度浮起,照它浮起的速度,只有冷暮才过得去。
跑在前面的冷暮也看到了,他突然停下脚步,拿出刚刚的鱼枪,然后迅速装上一个尾端装著钉爪的怪东西,伸手将前面的长炼往跑在后面的两人身上一绕,锁住,接著将钉爪的一端架在鱼枪上,迅速射出。
原本还卖力跑著的两人,瞬间被捆成一团,在钉爪穿墙而入的同时,身上的链子收紧,两人直接被可怕的力道从原地拖到陷阱尽头,然后狠狠地撞在洞壁上,痛得连声音都叫不出来。
冷暮的动作,虽然顺利将两人给带出箭阵之中,但是这一个短暂的停顿、射击动作,却让自己失去了逃脱的机会!
离机关浮起看来剩下不到两秒的时间,而冷暮却只跑了一半距离,依照冷暮的惊人速度,这差不多一百公尺的距离,还是要大概三秒钟多。
朔华来不及管自己身上肋骨断了没有,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获救,而让冷暮死在这里!
双眼一瞪,四周的水气随著他强大的意志力快速凝结,在这剩下的短短五十公尺的位置,凝结成两道非常厚的冰墙,接著,透明的冰墙被压缩成雪白色的一片白墙,墙外又是两道透明冰墙形成。
天籁咬著唇,忍痛看著身边的男人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将整个陵墓所有的水气凝结,像是迭千层糕一样,眨眼间在后方五十公尺范围的箭阵中,凝结成坚硬无比的纯白色玄冰。
除了他们所在的区域之外,被抽干水气的陵墓,在一瞬间变得干燥得像是连呼吸都会燃烧。
当冷暮进入已经变得狭小的冰墙,才刚踏出两步时,机关果然已经完全浮起,天籁可以清楚感觉到所有小洞口中的景象,扯紧箭矢的机关往后一拉,所有深褐色的小箭再度激射而出。
凝聚的玄冰墙并不比金属硬多少,但是它胜在可以不断凝结阻挡的优势上,肉眼虽然看不到,可是天籁可以感觉出速度的确慢了,从箭阵前段的飞箭已经进入对面箭洞中,而这最后一段距离的箭矢却依然还没射出就知道。
但即使是这样,箭矢射出还是相当快,冷暮眼看著就快要到达尽头,箭尖还是离冰墙出口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动!”
朔华一个大喊,两大块冰墙,瞬间往天籁看过去的前方移动了一点点,大概只有三十公分左右的距离。
冷暮的身体已经冲出箭阵之外,但是连续发射的小箭,在最尽头的几枝里,其中一枝穿进冷暮最后离开箭阵的脚背中,鲜血四溅。
令天籁最惊讶的,不是冷暮受伤的事实,而是朔华在最后的移动里,似乎刻意将两大块冰墙错开。
结果穿冰墙而出的两边箭矢,有一部分对射撞击瞬间掉落地面,另一部分穿过对面的冰墙,射进没有洞口的岩壁之中,然后天籁可以从自己的能力里,清楚瞧见射进洞壁里的飞箭,不但没有停止,还插进了机关里,让迅速转动的轮轴愕然停止。
这叫什么?以毒攻毒?
既然这些褐色箭矢可以侵蚀所有物质,但却侵蚀不了能把它发射出去的机关,也侵蚀不了同样材质的飞箭,因此只好落在地面,将地面侵蚀出一个一个的模子,不断的往地底前进。
天籁现在才不想管这些机关最后会怎样,她只看到冷暮脚上鲜血流个不停,但那个家伙却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除了脚步稍微颠了一点之外,依然我行我素地往两人的方向走过来。
“喂!冷暮!快止血!好不容易才过了陷阱,我可不想看到你失血过多而死。”
天籁用力把身上的链子解开,然后才发现,和自己绑在一起的人不但没帮忙,整个人竟然往她身上压了下来,两个人的位置几乎是背对著背,所以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别动!”
冷暮已经停在两人身前,收回链子,一手扶住无法站立的朔华,刚刚他冲出来之后,虽然脚上非常痛,但是他担心的,却是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的少年。
朔华刚刚所做的一切,早已超出他目前的能力范围。
速度和力量是成正比的。
如果刚刚制造那些玄冰的过程是慢慢进行,那么需要耗费的力量,在刚得来的增幅器帮助下,绝对还在许可范围,可朔华为了争取时间,所有的动作在两秒钟完成,连冷暮冷静善于分析的个性,都没办法数清楚朔华到底压缩了多少冰层。
“朔华!”
平时总是过于冷淡的声音,终于可以听出那么一点点担心,让吐血的朔华忍不住笑了一下。
“嘿!老兄,这可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
朔华全身上下都痛得要死,尤其是整个脑袋不但一直嗡嗡作响,感觉上好像还有无数只手非常有规律地在脑浆里搅和,恶心的让他压抑不了把整个胃都吐出来的冲动。
“这个时候你还管他喊不喊你的名字!”
解开链子的天籁,终于有机会看清楚朔华的模样,吓得她整个人都冷了起来,不过恐惧并没有夺去她的理智,一堆急救用药品不断从空间中取出。
“你会用吗?”朔华可不想在这时候昏过去,他还没大方到让别人操纵自己的生死。
“简单的会。”
少年在心里叹息,果然还是要*自己,温柔的女人并不代表万能啊!
“绿色的肌肉松弛剂一颗,然后是白色的止痛药跟胃药”迅速报出可以用到的药名,朔华虽然对医药这东西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在书本的恶补之下,还是比他们可爱的少女强上那么一点。
更强的人在旁边,冷暮竟然已经抽出一个针筒,在里头注满淡黄色的药剂,将朔华的手臂伸直,找到动脉之后迅速地打入。
痛!
“这是什么鬼东西!”一般药剂都是打在静脉上,除了要求迅速药效的药剂,才会打在动脉。
“生体愈合剂,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刺激生体制造新的细胞组织,将受损的细胞替换,我分析你我之间细胞组织差异,这药剂的成分对你来说强了点,但并不会造成副作用,一针是一般宠物试剂量,应该刚好。”
要不是真得很痛的话,朔华真想拍手,称赞冷暮这次说话的长度大概又破了纪录,这是认识以来最详细的一次解释,尽管听得不是很顺耳,什么叫做一般宠物试剂量?
“你最好闭上眼睛休息一下,这次受伤的可不只是身体,恐怕精神耗费力才是最大,还有你,冷暮,可以把你的伤口止一下血了吧?”
天籁将朔华扶到洞壁边躺好,看了冷暮脚上的伤口一眼,最后实在忍受不了,干脆毫不客气地蹲下去,抓起冷暮的脚,脱下长靴,直接就开始清洗消毒,认真的表情,竟然连冷暮都很难开口阻止。
“女人,是全世界最难惹的生物,这是我们星球上的至理名言,所以在女人开始火大之前,你最好乖乖听话。”瞧见冷暮的表情,朔华闷笑闭上眼睛。
小时候,得不到父亲全心全意的母亲,总是只能依*著过去快乐的生活来慰藉自己,所以朔华常常可以听到他外公外婆之间的趣事。
尤其眼前的一幕,更是让朔华想起一个小故事。
他的外公喜欢在地中海里潜水,有一次被虾蟹类生物给夹出好大一个伤口,爱面子的男人一回家,只顾著拿出一堆的战利品等待称赞,完全忘记伤口隐隐作痛。
直到第二天脚发炎过敏,肿得跟猪脚一样时,外婆一见之下,大发雷霆,拖著高大的外公冲回房间,把人给压在床上躺好,一边生气地碎碎念,一边细心温柔的包扎。
“天籁,你真像我外婆”一样美丽温柔又凶悍
“闭嘴!”异常凶狠的声音。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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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处,接著树海出来的,竟然是他以为很可能一辈子也等不到的扎克,虽然这个大叔出来时,脸上还是一脸茫然的表情,不过以他这个速度,树海真的很想颁发什么奖状奖杯给他。
“喂!小伙子,起床了!”
树海走过去,用力往他胸口一拍,那可以抓土深根的力道,打得扎克往后退了好几步,捂著胸口猛咳。
“杀人啊!”
“没杀了你算你好运,你知道我等你多久吗?你到底在床上滚了几圈啊?”
“咦?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
树海差点再给他一拳。
“老实说,想不知道挺难的,你搭的帐棚还很高。”
这时,一边的绯红终于明白刚刚树海话中的意思,刚毅美丽的脸上泛起笑容,她从小跟在少爷身边,生活几乎都是在军中度过,男人会干什么,她很清楚,所以并没有因为扎克的帐棚而好奇、脸红心跳。
扎克副团长都出来了,少爷难道还有什么看不破的吗?
绯红一直以为,她的少爷总是心胸开阔,处事大度,这样的一个人,会为了什么,在那样的幻境中无法自拔?
扎克尴尬地做了几下蹲站的姿势,试图把精力给发挥掉,要不是这边有个女孩子在,他几乎就想来个双手万能了。
“这你无法了解,你不会懂那种梦了数十年的美人,突然就出现在你眼前的感觉,而且还不是一个,是好几个各式各样风采的美人,那真的是众香国度啊!”
“是吗?那你怎么从众香国度里出来的?”干脆烂死在里面算了。
“这个啊”
说到这个就更尴尬了,他根本就是吓醒的,大概是在幻境里自己也觉得生活会不会太美满了点?而且每天都在滚床单是不是太靡烂了?
想著想著,突然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升旗!
那绝对是所有男人一辈子最大的恶梦!
“梦见自己不举了?”他脸上的表情,树海想不了解都很难。
“喂!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是啊!那真是可怕!”
“就是说啊你是谁?”
扎克握拳还想要继续陈述自己观点时,突然发现刚刚赞同他意见的人,根本就不是树海,而是一个看起来颇为陌生的男人,长著一张娃娃脸,用无害的笑脸,非常认同他说法地一直点头。
“我?婓摄,请多多指教。”
“他是蓝龙的伙伴。”
树海一眼就认出他的长相,之前朔华和冷暮与他们的一战距离并不近,但是他仗著自己的本体高大,看得一清二楚。
“啊!蓝龙很有名不是吗?”
“你也不赖,我猜我心里想什么你都很清楚吧!”
树海不喜欢勾心斗角,直来直往的性格,也不是很在乎这家伙看穿自己的想法,换成是其他人类,恐怕早已离这个可以探测人心的家伙要多远有多远了。
听到他心中的声音,婓摄的娃娃脸,笑出一个很可爱的酒窝来。
“我想树人星是一个好地方。”
婓摄头一次遇到完全不在乎被别人看穿的物种,这能力他打从出生就隐隐约约,所以家里面的人跟四周的群众都把他当怪物看,直到他开始懂得伪装自己时,已经是成年,那时候才拥有比较正常的社交生活。
因此,当开门者问婓摄愿不愿意到另一个世界生活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只为另一个世界不会有人认识他,不会有人知道他能借著触摸看穿人心。
可笑的是,当他和钥石融合时,竟然发现自己得到的不是另外一种能力,竟然就是他厌恶了前半生的能力,而且不用触摸,远远地就可以听见其他人的心音,吵得他几乎疯狂。
所以,蓝龙总喜欢笑著说婓摄其实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可以把自己的疯狂掩饰得如此之好的人,绝对是个变态。
婓摄不否认。
事实上,他的确常常有那种剖开物种脑袋,停止吵闹声音的冲动。
“树人星的确是一个好地方,不打吗?”树海以为在这洞里,只要不是同伴,就该准备互相攻击,杀了对方。
“不打,我的能力在打架上只占著先机的优势,面对一般人的确是稳赢的局面,但是和你料敌先机并没用处。”
婓摄说完,人很悠哉地往洞穴另一头的位置坐下,还从空间里取出食物放在地上。
“要吃吗?我今天出发时还来不及填饱肚子,还不是为了蓝龙那家伙,说是要跟那个男人讨回面子。”
“你说的是我同伴。”
“是喔?你同伴是美人啊!可惜却是一只公的。”
“我也这么觉得,他那张脸要是长在女人脸上,然后轮廓柔和一点的话,老子一定追,嘴毒也无所谓,有时候女人悍一点,反而有种吸引力。”
像是讲到相知相惜的部分,要不是树海伸手把人给扯回来,扎克差点一屁股往婓摄身边坐下去。
不过这样一闹,几个人完全没有打起来的冲动,更没出现什么敌对意识,树海现在只担心下一个出现的人,会破坏这平衡。
“你真的不走?”
树海看向依然坐在原地的绯红,尽管不是很熟悉,又不是同类,不需要给予什么同情心,可他就是觉得,把这样一个女孩子留下来,是一种很不对的行为,尤其那个什么婓摄的,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登徒子。
“不好意思,我的确是登徒子,不过我从来不强迫女人。”
婓摄笑著补充,树海心里的话他可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承认这不算诋毁,他的本质,的确是一个隐藏著变态疯狂因数的登徒子。
绯红看了婓摄一眼,然后感激地望向树海,他可以陪自己这么长一段时间,就已经很感激了。
“没关系,我可以保护自己,我有足够的能力。”
她已经很久没有碰到会想要保护照顾她的人了,由于她在公爵府的护卫中,可说是数一数二的强手,因此即使她的身分是一个女人,但从来就没有人想过要保护她。
“好吧!既然这么说,那走吧!扎克,快跟上朔华他们,你已经拖够久的时间了。”
话落,一个声音出现在树海的身后。
“这怎么可以,我才刚到。”
蓝龙英俊却老是挂著轻浮表情的脸庞,出现在绯红的身边,深情的眼睛看著绯红,试图牵起她的手。
“美人,有机会认识一下吗?”
树海在心里叹息,就是不想遇到他啊!
这世上为什么就是有这样的巧合呢?
真是有够倒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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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府的管家,此刻也觉得自己倒楣到了极点,可以说是在公爵府任职多年的管家生涯中,遇到了最大的危机。
公爵府里不但出现了不速之客,之前那个杀了清督的怪物,又出现公爵府邸中。
最糟的是他们竟然还打了起来,从东边的客房往西边打,毁了一层楼还不够,继续往上冲击。
当管家哭著一张脸,心里正考虑是不是该拿绳子上吊时,突然间,震耳欲聋的打架声完全停止。
管家睁大双眼,竖起耳朵,试图将最细微的声音也收进耳中。
偏偏他什么都没有听到,连喊叫声或是东西掉下来的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十分诡异,反而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身为一个管家,有职责把所有事情弄清楚,所以不管心脏跳得多么厉害,他只能捂著心口,扶著楼梯的扶手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其实,他也搞不清楚自己走的速度算快还是算慢。
他只知道公爵府邸的楼梯是制式的,不管在哪一栋楼,都有十四阶到中转层,一百八十度转回去再上八层,就可以到上一层楼。
而他刚好走到要一百八十度转弯的地方时,四周一样的安静,可有一样东西改变了。
他打算深吸一口气,转弯往前继续走时,一股腥热的液体猛然间从上方落下,他这深吸的一口气,刚好把这些液体吸进气管中,呛得他整个喉咙跟气管都痛的要命。
更可怕的是,腥热的液体在头上一阵活像是用水桶泼下的攻势后,接下来则是不停的从上面沿著楼梯往下流。
管家睁开眼睛,看到液体鲜红色的一片,刚刚的咳嗽马上变成呕吐。
尤其是当他抬起头,瞧见楼梯口断成无数截的尸块时,一双脚抖到站不住,整个四肢往地上一跪,今天中午吃的所有东西,夹杂著刚刚吸进气管及食道里的鲜红色液体,全部一起吐了出来。
老天爷!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会有这种像是人间炼狱一样的景象?
“老家伙,不想死的话就滚远一点!”
管家一边吐一边抬头,略过那满地的血肉,看向站立在其中的少年,这家伙就是刚刚冲进府邸的不速之客,看他现在满不在乎地踩在破碎的内脏上,难道这一切景象都是这个少年所造成的?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炼血看看地上已经分辨不出部位的尸块,满不在乎的耸耸肩,从小他就是跟著父亲在宇宙间到处掠夺,杀人放火的事情早已经做习惯了,现在多这么几条人命,他不在乎。
刚刚为了躲过贱女人的致命一击,害他动用了大绝招,现在全身上下不动动,都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惜的是,刚刚炼血所使用的武力,威力过于惊人,除了刺穿那个女人的身体之外,其他大部分的攻击,都让一边躲著的侍卫给接收了,现在满地的鲜血跟热源,害他完全无法追踪贱女人的行踪。
整个热源追踪器上最亮的就是这个老家伙,女人不但消失的无影无踪,竟然连原本藏著少泽的位置,都失去了踪影。
管家抖著双脚,慢慢地移动往后爬去,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给拉远。
不晓得为什么,看著这个少年似乎越来越是浮躁的表情,管家就觉得他的理智已经到了临界点。
一旦突破那道界线,这样的血腥手法就会再度出现,而且自己肯定逃不过。
炼血重新将手中的追踪器关上,解体,瞬间再组合成更精密的仪器试试,一样,除了这个老人之外,没有其他的热源反应。
那个女人绝对不可能死了。
刚刚刺穿她身体的那一击,绝对没让她受到太过严重的损伤,既然这四周完全找不到热源,必然是逃到了某一个地方。
会是哪里?
想起妲塔在给他致命一击前的话
她难道真的对泥泥有什么企图?
管家还没逃到墙角,就感觉一阵风从脸颊边刮过,风速之快,快得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鲜红的血液顺著伤口从脸颊上留下。
他不杀自己?
还是
他找到了另外可以杀人的地方?
第四章金鹰喙中藏玄机
朔华一行三人稍微休息过后,两个伤兵都能够继续走动了,于是就沿著穴道往前走。
突然,前方一个九十度大转弯,这个景象,让天籁脑子里浮出一句话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天籁知道自己高中读自然组的原因,一部分是为了兴趣,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她是女孩子中的少数分子文采特别差。
之前的穴道高度,已经有大概三公尺将近四公尺,以一般建筑来说,这已经算是挑高建筑,但是在穴道转弯进入这一个新的洞窟之后,整个视线变得更加的宽广。
洞窟的高度非常高,天籁用能力大约估测一下,有十公尺左右,洞窟的面积也超过四百坪的大小,跟个小广场一样,不但墙上布满奇怪如同米粒一样的东西在照明,两侧跟中央部分,还种著许多认不出名字的绿色植物。
朔华之前可以吸收那么多的水气,除了有耳上增幅器的帮忙之外,更多的原因,恐怕来自于流淌在绿色植物两侧,帮忙导流地下水的小沟。
现在小沟里看不到水,而且从小沟中泥土外表龟裂,里面却依然湿润的景象看来,在朔华试图救出冷暮之前,这里本来应该有水流过,只是短时间被吸干,暂时呈现干涸的状态。
“真像个院子。”
要是刚刚他们没有急著休息的话,就可以在这里铺个地毯好好睡一下,这里怎么看,都比刚刚那个充满血腥味的地方高明。
“剧情通常到这里的时候,都是发展到最终大魔头为了松懈勇者的情绪,因此在残酷严苛的环境里,制造出一个彷佛人间天堂的地方,然而看似无害且宜人的景色,许多时候总是暗藏著玄机。”
朔华非常流利地,陈述绝大多数故事或是连续剧的发展必然条件。
“我看不出来这哪里暗藏玄机。”
小心地*近这些绿色植物,里面还有不少的小花朵,淡淡的紫色看起来十分可爱,若是有一阵风吹过,天籁也许会忘记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以为春天已经来临。
“要是看得出来的话,那就不叫玄机了。”
朔华慢慢地往前走,和旁边这些绿色植物比起来,他宁愿这里能够有一个小湖泊,让他可以把一身脏污给清洗掉。
原本进入洞穴后,他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脱掉那一身的豪华女装,换上平常穿的衣物,现在却把白色衬衫、黑色外套弄得脏兮兮的满是血污,三个人里,就他一个人因为能力使用过度,而吐得全身是血,更不幸的是,他还是唯一有轻微洁癖的那个。
慢慢地走进广场中,暂时的休息,并没有给朔华的身体带来完整恢复,大概是因为吃了止痛药的关系,药效发挥之下,他明明觉得太阳穴上的青筋一直在跳,可却感觉不到之前的痛,整个脑子胀胀的而已。
“虽然你这么说,我还是觉得这是一个休息的地方,你看,竟然还有垃圾!”天籁从地上拎起一个不明物体,模样有点像地球上的塑胶袋,不过却充满弹性,似乎可以装进比想像中还要多的物品。
“是吗?那你顺便捡捡看有没有骨头。”
朔华其实心里也相信,这里是一个休息的地方,因为广场尽头处的三道门实在是太过显眼,每个门之间还有个等高的金色飞鹰雕像,看起来就像一个抉择点,在抉择点,你需要的只是一点运气而已。
“绿荫、皇者、入洞择右、金鹰喙中藏玄机。”
之前的卷轴终于派上用场,说的就是这个地方,可惜他们有了比这些卷轴更好用的天籁。
在天籁的地图里,早已画出右手边的那一道门后,才有正确的道路,其他的两个,一个是入洞走没多远地面就消失,另一个不晓得藏了什么陷阱,只知道空间不大,进去没多久就会遇到。
随著朔华所念的字句,行动力看来似乎并没有太大影响的冷暮,经过绿色植物,走向右边大门的前方。
远远的看不觉得,一*近,有了身高做依据,更可以感觉出这三扇门和金鹰体型有多高大,足足比七呎高的冷暮还要高上一倍,这样的高度,不晓得秘密的人,一般不会想到,可以把手伸进金鹰喙里找机关。
“现在就出发?”天籁问。
她看起来,颇像真的在执行刚刚朔华给她的“任务”,很仔细地在高度类似灌木丛的绿色植物中找寻任何人遗留在这里的痕迹,还从里头捡了一些出来。
“当然,除非你希望有敌人从后面赶上。”
所以,冷暮爬上金鹰雕像,顺著它展开的翅膀,稳稳地站在金鹰的羽翼根部,伸手进去金鹰的嘴里,摸到一个拉环状的开关,用力往后一拉。
下面的两人都可以看见,一个金色的拉环,从金鹰的嘴里被拔出,拉环后方是坚固的锁炼。
当锁炼扯到尽头,冷暮干脆顺著链子往下跳,链子长度在冷暮尚未踏到地面时停住,在半空中顿了一下,瞬间又抽回嘴里。
“喀啦!喀啦!”
门后传出机关开启的声音,右边厚重的大门,随著每一声“喀啦”就往后展开一点,以缓慢的速度,将后方再度失去光线的通道呈现在眼前。
不晓得为什么,天籁突然扯著朔华的手,快速地跑到冷暮的身边,在非常*近门的地方停下。
“预感?还是感觉到什么?”
“都不是。”
天籁将刚刚她捡的东西取出来,放在手心递到两人眼前。
“这应该算死人骨头?”
黑色的钥石在掌心静静躺著,一颗、两颗、三颗五颗
广场中绿色植物在天籁话落的同时,稍微仔细一看,竟从每片叶子的叶尖射出如小蜘蛛丝一样粗细的绿色半透明丝状物。
那些看似柔细无比的绿丝,实际上有著令人讶异的坚韧,自叶尖射出之后,笔直地架在空中无限延伸,直到进入洞壁,将一个偌大的广场,变成到处都闪烁著绿芒的死亡场所。
叶子有多少,射出的丝线就有多少,刚刚天籁刻意放在一丛灌木上的果实,被绿丝射出的力道往上串,乍看颇像停留半空,实际上是无数的绿丝穿体而过,硬生生地把果实架在半空中。
如果以为事情就样结束,那就太过容易,橘色的果实慢慢变成绿色,从表皮开始融化成恶心的陈年浓绿鼻涕状,一点一点顺著绿丝往叶尖的地方留下,进入叶尖,让原本就绿意盎然的叶子看起来更翠绿无比。
当果实只剩下中心的部分时,绿芒一一收回叶尖之中,果实残骸就这样顺著体内最后一根绿芒抽落回绿色植物丛中,掉落,溶在泥地里,一点不剩。
朔华说:“让玫瑰更加鲜艳,让樱花更加茂盛的方法,据说是在底下埋死人,看来让同样的方法,也可以让绿叶更加茂盛吧?”
“我只觉得盖这个陵墓的人,纯粹只是想杀人而已。”天籁心想,什么其他的选择、或是观察力考验,都是朔华想太多。
“要这么说也可以,不过你不觉得,这也像是考验一个人的幸运值吗?”就当朔华是玩游戏玩过头了,在这种时候依然有这种感觉。
“那通过关卡的人一定要很幸运,非常非常的幸运。”否则在躲过这些绿芒之后,要是选错了门,还必须再死一次。
“你是说我们?”
看看三个人完好站在大门的模样,想想刚刚的惊险,天籁笑了开来。
“是啊!我们是很幸运。”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蓝龙出现后,接下来又陆续跑出了一堆人马。
树海跟扎克只记得,接在蓝龙后面的人,也是他们不想看到的一个,那就是参臣.素敬。
“很热闹。”
“素敬大人。”绯红在瞧见参臣.素敬时,起身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彼此长辈虽立场相反,但是少爷跟素敬大人的交情并不差,因此绯红对参臣也是同样恭敬。
“洛得还没出来吗?”
“是的,少爷还在里面。”
“难为你了,很担心是吧?”拍拍绯红的肩膀,顺势瞧见旁边正痞痞对自己笑的树海跟扎克。
“终于见面了,你们的同伴还在里面?”
素敬看到这两个家伙,就想起进来时一连串的“意外”,就算没办法证实,他也敢肯定绝对都是这几个人所做的,可以如此和颜悦色的问候没咬牙切齿,已经代表他有过人的掩饰能力。
“你觉得可能吗?他们已经先走很久了,要不是为了等这个笨蛋,我也早离开了。”树海说到“笨蛋”时,特地瞪了扎克一眼。
“那你们的同伴很厉害呢!幻境里真是漂亮,真的让我们觉得好像看到了故乡。”
两个美丽无比的女孩子走到树海身前,其中一个轻轻地微笑,另一个则是带了一点凌厉。
“你们是?”
这句话是废话,树海很清楚这两个人是谁。
之前的某一天,他们可是在这两个女子的服饰店里看了老半天的时间。
没想到她们也来了!而且动作这么快!
如果树海没记错,在他们进入皇者陵墓之前,都还没看到这对美丽少女的身影。
“凌。”
“我是遥,那要一起走吗?我看刚刚跟你们说话的那两个男人已经先走了,你们不是同伴?”
纤细的手指指向洞穴另一头,一群人里已经不见了蓝龙和婓摄,蓝龙八成又用了他的能力,消失得完全不著痕迹,如果不是遥正好瞧见两个人在消失之后,身影出现在远处的话,一时之间恐怕还没人能发现。
“好啊!一起走绯红,那是你的少爷,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天底下巧合的事情可不少,树海还在犹豫该不该把这一群非能力者丢在这里时,洛得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视线之中,虽然他脸上还一脸疑惑,不过树海已经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抽长手臂,拉著人就跑。
“有人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洛得望著手腕上的“树枝”,望向绯红求答案。
树海的树枝同样让绯红惊讶,不过想到刚刚他的自我介绍,马上释然。
他不是在骗自己,他说的果然都是真的。
绯红笑著,快步向前拉住洛得的另一只手。
“没什么,放心跟著跑就是了很高兴可以看到您,洛得少爷。”
洛得眨眨眼,为她的微笑感到稍微的惊艳,在他记忆中,绯红一直都是严肃正经的,没想到,竟然也会有如此俏皮的表情。
惊讶的还有跟在后面的参臣,对绯红,他的熟悉只比洛得少一些。
“怎么?现在才发现自己有个太美丽的侍卫?”
洛得凝视了绯红一眼,然后回头瞪参臣。
“羡慕吗?”
“去你的!”大掌用力往洛得背上一拍,害他一下子冲到前面,正好和绯红肩并著肩,绯红疑惑地看著他,让他满脸通红。
“***,参臣你给我记著!”
“跟上来了。”
进去金鹰大门遇到的第一个关卡,竟然是生死拼图,只要其中一个拼图移动的顺序有错误,立刻就会出现机关,将站在拼图上的人给杀死。
这东西一点都难不到朔华,所以天籁悠闲地在旁边帮忙推就好,她干脆趁机“看”了一下四周,除了发现他们并不是最前面开拓路线的人之外,也发现后面跟上来的第一组人马,速度非常惊人。
“谁?”
“大概可以算是最不想遇到里的第一名吧?”
“蓝龙?”
“宾果!可惜没奖品,他就像你想的一样,很干脆地拉著同伴,直接从箭阵开始的地方瞬间移动通过。”
因为箭阵被他们破坏了后小半部的关系,所以它已经不算是隐藏式的陷阱,后半部的卡机一直出现奇怪声音,没灯光的人一听,也不敢随便往前走。
“是吗?那下一关,只要他可以猜出正确的门是哪一道的话,就可以通过了”
开了!
当拼图拼好最后一块时,整个地面开始下陷,连朔华都没猜到它移动的方式竟会是这样,因为岩石和岩石间一点细缝都看不到。
下沉的速度非常快,而且深度令人完全想不到,天籁仰起头,已经完全看不到上面的通道,黑压压的一片。
“这下可好,我标红点集合的地方,是我们刚刚站的位置,等树海他们一到,恐怕会以为我们死了,根本就找不到人。”
天籁不晓得机关启动的速度竟然会这么快,而且丝毫不让人有犹豫的时间。
朔华说:“放心,那棵树就算有个木头脑袋,旁边还有扎克提醒,往好的方面想,这次蓝龙那家伙,可没机会再用他的能力作弊,这可以拖延不少时间。”
“他要是可以,我佩服他,我们已经快下到十八层地狱去了。”
“真好的形容词。”
“哪里。”
在他们说话间,整个区域还是不停的下陷,敏感一点的人已经可以感觉到,四周的温度从阴冷到越来越闷热。
“有没有可能其实刚刚拼错了?”所以他们的惩罚,就是下沉到岩浆地带,把人给烧死?
“你是在侮辱我?”朔华冷冷地看著天籁。
“啊?只是一点疑问而已,啊!到了”
果然,比手中照明器材还要耀眼的光芒射进眼睛之中。
三个人微微眯起双眼,然后瞧见一片通红的世界。
底下几乎都是由岩浆所构成,中间有不少的深褐色的岩石区块可以落脚。
整个岩洞一望无际,上方垂落著锥状的橘红色晶体,乍看之下有点像是琥珀,但是不但上面有,连岩浆中都有同样的东西立著,所以绝对不可能是琥珀,琥珀这东西并不耐高温,在高温中它会融化甚至烧掉。
他们脚下踏的拼图拼块,落在最大的一个岩石立足点上,三个人一离开,拼图区块再度以同样的高速上升回到原来的位置,等待下一个挑战的人。
“没有任何提示吗?”
天籁很快地在四周绕了一圈,发现任何文字叙述都找不到,但是这个地底洞穴的面积这么大,他们连有没有办法猜出自己是不是在中心点都不晓得,该往哪个方向前进?
“你找不到?”
“距离太广,这个洞穴的面积半径,超过三公里。”这是她目前的距离极限。
“是吗”
朔华走到岩石边缘,脚底下传来的热度,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热,应该是这一种岩石材质特殊的关系。
冷暮走到他身边,丢了一个不要的垃圾下去,岩浆马上包裹住物体,传出东西烧灼的味道,但是还没机会瞧见东西开始燃烧,就已经完全没入橘红色的岩浆里。
“难道,这不是岩浆?”
朔华马上就懂了冷暮表达的意思,橘红色的液体密度太低,冷暮丢下去的东西,不过是一个材质很轻的手工艺品,若是在岩浆中,根本就沉不下去,但是刚刚下沉的速度,跟丢在水里的感觉差不多。
更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冷暮丢下去的位置,突然冲出一道橘红色的水柱,颜色跟他们在四周看到的尖锥柱体一模一样,接著喷出的液体在接触空气后迅速凝固,从上而下,形成尖锥状固体。
冷暮伸手指向离他们最近的尖锥体,再指指刚形成的那个可以清楚瞧见的中央部分,是他刚丢下去的东西。
朔华的眼睛没冷暮看得远,但是他有器材,透过望远镜,他瞧见远处的大型尖锥体中间,是一个人,一个脸上带著惊吓表情被凝固在不明物体中的死人。
他看著底下刚形成的尖锥,在目测所有岩石立足点的位置,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一个肯定很多人玩过的游戏。
第五章体验现实与传说
热度相当高的环境,马上在三个人身上蒸出满身的汗水。
朔华先脱下外套,伸手抚开黏在额头上的黑发,干脆在脖子后面抓出一小段发丝绑成马尾,否则整个头发黏成一团,感觉实在是有够难受。
“一般我们所玩的游戏里,常会出现一种模式。
“在关卡中,每一个位置都只能踏一次,当你踏上去在离开的同时,脚下的那块岩石就会沉下去或是消失,接著在某一个地方会浮起另一块立足点,所以不需要提示,当你的脚踏上第一块岩石开始,你的抉择就会带你到该去的地方。”
非常简单的游戏,只要你速度够快够稳。
“但是如果你在其中脚滑了一下,或是一个犹豫,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到时候你脚下的立足点,早就已经消失,接下来,就只能等著当另一个像那样的装饰品。”
朔华指了指远处那个包裹著死人的尖锥,幸好这里距离远,要是这样的尖锥就在身边,难保不会被吓到,或许其中有人,就是因为被吓到,而成为死人装饰的一部分。
“听起来比之前那三个简单。”天籁心想,只要稳稳的走就可以。
朔华轻轻一笑,抬眼看著这一望无际的壮阔景象,如果不是危机重重,这会是一个很特殊的景点。
“那是因为,现在出发的只有我们三个,而且都是自己人,你想想,要是蓝龙跟我们同时出现在这里,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看谁先把谁给打下去,画面一定相当精彩,而且有时候,落空的攻击要是打在这不明的橘红色高热液体上,飞溅起来沾在人身上会有什么效果,都不知道。
说到这个,天籁脸上突然出现非常不妙的表情,让两个男人的额头微微一跳。
“你不会是想说蓝龙那家伙追上来了吧?”
“不是,我不觉得那两个轻浮的家伙,脑袋有好到这种程度。”
“那是什么问题?”
“蓝龙是没有追上来,但是你知道,我之前的地图为何画到红点结束,而且还不晓得拼图会下陷?”
朔华扬头,眯起蔚蓝的双眼,然后看著她的脸,慢慢的张嘴。
“因为这地底洞穴,离上面超过三公里?”
天籁点头,所以她感觉不到。
“而且”
“而且?”两个男人发现自己的预感准确率并不差。
“而且之前我就隐约感觉到,我们前面有人过关,似乎是比我们早进来的一些人,现在一进入这里,我就知道原来不是只有一些,基本上,我们方圆三公里范围中,有很多人已经先打起来了。”
人数之多,让她有点难以想像,到底是进来的人太多,所以这些生存下来的人虽然只是其中一部分,但依然有著一定数量?
还是这些人能力之强,强到完全不把前面的关卡看在眼中?
“多少?”
“超过三位数。”
“我知道了,反正在这里等那些人打完,蓝龙也差不多下来了除非他笨到难以想像往前冲,很可能会被卷进战端,既然都是要打,也就没差了,冷暮,你的脚没问题吗?”
“没问题。”
冷暮在朔华休息时,已经让天籁做过处理,再加上他同样注射了三分之一剂生体愈和剂在脚上,所以伤口已经快速愈合,只要不用力蹬,影响并不大。
隐隐作痛对一般人来说会是一种困扰,但对冷暮来说,无关痛痒。
“那好。”
朔华从空间中取出一条绳索,把自己跟冷暮绑在一起,接著又把天籁跟冷暮绑在一起。
“一起走,在这里被分开不会是一件好事,绳索要割断很简单,若是有人不幸掉下去,救不了,就割断,互相帮助,可谁也不拖累谁。”
冷暮静静地凝望橘红色的液体,慢慢地,点头。
天籁一手反握住冷暮的大手,一手抓住朔华的,两个男人的体温都偏低,但是握起来还是很温暖,很大,很安心。
“但是如果可以,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不会放弃最后一丝机会。”她对手中的温暖已经有了信赖,有了依恋,若是可以,说什么都不放开。
朔华蔚蓝的双瞳眸色加深,他同样感觉到手心的温度。
“我懂,因为只能眼睁睁看著心里重要的人死去,而一点也帮不上忙,这种痛苦,尝一次就够了。”
而他,在母亲去世时已经尝过一次,不会有第二次。
******
橘红色液体,在高速压力的挤迫下,周边的液体被不断推挤,往上喷射,形成一道高大的“水柱”,冲上洞窟顶端,撞击在透明尖锥上。
透明尖锥细微的部分,结成固体,如米粒一样落下,较大的部分如雨洒落,将下方所有物体,每一方寸接触到的地方,全部在表面焦炙,接著凝结。
“啊!”
惊恐的哀嚎冲向洞窟顶端,却阻止不了橘红色的液体继续滴落在身上。
一颗一颗的珠子滴落在身上,表皮烫得溃烂,热度渗透到肌肤底层,覆盖在外面的琥珀状液体,似乎在所有热度传入人体之后,失去可以让它继续维持液体状的能量,转变成坚硬的部位,不但成为肌肤的一部分,还阻止体内的热度往外发散。
这一切,就是让这个人无法停止哀嚎的原因。
对惧怕热度的生物来说,这是一种酷刑,每一滴液体,都在体内点燃一把火。
无法散发出体外的火,不断在体内自燃,扩展的速度如血液流动一样快速。
不过是几瞬之间,哀嚎的声音越来越小,接著,仰天张开的嘴里,突然冒出火炬,将没有液体覆盖的地方烧成焦黑,而被覆盖的地方,如同之前一样呈现红肿的血色溃烂。
那模样吓坏了不远处没受到波及的同伴,他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想爬离这个可怕的景象。
但是飞翔在天空中的两个人,一点也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他们并不是很熟悉,但是看著对方,心里无法不明白彼此对立的立场,他们是天生的敌人,当他们生存在这宇宙间开始,就准备毁灭对方,永远也无法共存。
“去死吧!在这种地方,你死定了!这里可以算是我的地盘,你今天别想从我手中逃过一劫!”
粗犷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发出声音的人,因为移动的速度实在太快,因此只能看到橘红色的身影在空中飞过,每次飞过的路线都会夹带一线火焰,搅动四周的空气,让整个空间变得更加的炎热难耐。
“谁生谁死还不晓得!你真的以为这里是你的地盘?虽然这里充满热度,但是包覆著这些热源的东西,可不是岩石,而是液体!无穷无尽的液体!只要是一样的东西,我就可以操纵它们杀了你!”
同样飞翔在半空中的,是淡蓝色的身影,要不是因为和橘红色身影追逐的话,很难发现她的存在,淡蓝色的速度一点也不输她的敌人,而且动听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游刃有余,说出的每一句话,就算是在骂人,都显得柔和异常。
“那又如何?可别忘记这些液体可是热的!”
粗犷的声音得意大笑,突然间,两道火焰从身影身上射出,在水蓝色周遭迅速燎烧成一个圆形!
当两道火焰接起的同时,可以清楚瞧见下方液体圆圈外侧的部分,从外而内凹下,大量的液体往圈内聚集,凝聚成即将满溢而出的饱和,往上冲出,冲过淡蓝色的身影,将整个人覆盖在火焰之中,哪里也都逃不了。
“蠢货!”
纤细的手,发出强烈的蓝光,从炙热的火焰中穿出,随之而来的冰冷,冻结在火焰旁,形成雾状的蒸气,凝结成锥状的冰珠,冲进橘红色的身影内部。
“你!”
“我不是说过,单单只有热,杀不了我,要我告诉你水的三态变化吗?”柔美的脸庞,从火焰中探出,轻轻地微笑,两个涟漪在颊上漫开。
“不需要!”
围成圆圈的两道火焰收回,依稀可以看出是手臂的模样,越*近本体,橘红色的火焰越淡,惊人的热度,将四周的空气烧成雾茫茫的一片,在半空中形成一朵白色的云,只是这片云不时传出水气燃烧的声音,热度和窒息开始往外蔓延。
朔华三人冲往这个方向时,远远地就可以看到异状,天籁迅速地将她刚刚所看到的一切告诉两人。
看那两个怪物强大的破坏力,最好是可以离他们远点,但是偏偏四周的立足点越来越少,剩下的岩石,引领著他们往大战的方向前进。
“你知道如果他们这样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吗?”
一般来说,分解水的方法是用电解,但如果一个的温度可以提升到某一种程度,另一个则是强自分解分子型态时,将水气里的所有氧燃烧完后,剩下的东西是氢
燃烧氧很正常,而氢是一种无色、无味、无臭、无毒的可燃性气体,所以燃烧氢会有什么结果
“爆炸!”
“答对了,可惜没奖,想办法阻止那两个蠢蛋,选在这种地方自爆,想拖多少人陪他们一起死?”
不但要阻止,而且要快,因为洞穴上方原本已经凝结的透明尖锥,在致命的高温之下,有开始融化的迹象。
在爆炸之前,这里会先开始下雨,下火焰一样的红雨。
朔华知道自己之前使用能力过度后,不该在如此短的时间继续使用,但他们三个人中,只有他是唯一可以阻止这两个家伙的人。
他们一个是火,一个是水,能操控著和自己同样的物质,而朔华却可以同时操控这两种力量。
“住手!”
朔华朝热气蒸腾的地方大吼,两手压住太阳穴两侧,想要阻止因为再度使用力量所引起的剧痛。
刚刚吃的止疼药,在此刻完全失去了效用,活像是有把斧头一次又一次往头颅里劈,让朔华脾气升到最高点,一双眼睛通红,血丝遍布瞳孔外所有部位,冲破微血管,溢到眼眶中。
******
“怎么了?突然停下来?”
洛得顿住继续往前走的脚步,他发现自己的侍卫不晓得为了什么,突然停在原地,像是在侧耳倾听什么。
其他几人同样停了下来,每一个都疑惑地皱起双眉。
“我好像听到爆炸的声音。”绯红轻轻地说,怕自己的声音太大声,压过那极为细微的感觉。
“我也”参臣想开口表示自己有同样的感觉时,脚下的大地突然震动,从微微的摇晃,到剧烈的上下摇摆,一时之间好像是天崩地裂,所有的人都站不稳脚步,全部往地上趴下。
“地震?”
“不是,比较像是火山爆发。”
“火山爆发?这里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啊!”
“我看恐怕是又有人做出了什么‘丰功伟业’比较可能”
最悠闲的人反而是扎克,从认识冷暮、朔华、树海以来,已经不晓得经历了多少他过去从来不曾想像的怪事,现在来个大爆炸也不是不可能,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哪个地方乱搞,引起火山爆发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继续前进吧!”
如果最悠闲的人是扎克,那么在这种天摇地晃的时候,站的最稳的就是树海了,在地面开始摇晃的瞬间,他已经向下扎根不晓得多少公尺,就算这里的地面大部分都是岩石,他还是有办法把自己抓得牢牢的。
一旁的凌和遥点点头,她们刚到这个故障一半的箭阵时,听完树海念完朔华在墙上留下的说明之后,就已经了解自己的能力正好能派上用场,只是还没开始进行,刚*近箭阵而已,就发生了爆炸。
凌站在前方,遥立在她的身后,伸出双手从后方抓住凌的双手,淡淡的光芒,从接触的地方开始散发,一点一点地向全身扩散,其他的人瞧见完全不一样的两个女孩,在光线散发的位置,慢慢融合成一体。
遥美丽的长发飘了起来,有生命一般浮在半空中,当两个人完全融合在一起时,一张脸上有著两个人的美丽,当分开时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和在一起时,却可以轻易地从脸上的五官和表情看出两人的存在。
“别看著我们。”粉红色的双唇轻轻地说,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下。
当所有人后退,闭上双眼时,凌与遥紧闭的双眼张开了。
可惜没人可以看见凌与遥的瞳色有多么绚丽灿烂,连她们自己,从出生至今,也不晓得自己的眸色。
凌与遥丢出一块石头,启动箭阵,只是当飞箭射出进入她们的视线时,全部变成了脆弱的石块,从发射孔进入下一个入口,一根接著一根在高速撞击下,粉碎在机关的收箭口中。
“可以睁开双眼了。”这是凌的声音。
“你们看,射不出半只飞箭了喔!”这是遥的声音。
能分辨得一清二楚的声调,让众人放心地睁开双眼,眼前刚刚合而为一的女孩又成了两个,其中一个静静地站在箭阵之中,对他们招手微笑。
这时,地震也完全停止,整个洞窟突然安静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能力?”这是洛得跟绯红第一次瞧见能力者,这样的能力对于很多人来说,就像是怪物一样。
“是啊!石化。”
遥从地上想捡起因箭洞被碎石堵满而落在外面的箭矢,忽然想起树海说这些箭上面有抹毒,犹豫了一下。
不晓得她们的石化,能不能将毒液一起处理掉。
绯红走进箭阵之中,探视著那些已经完全变成石头的东西。
“很棒的能力。”
“什么?”遥讶异地抬起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我说,很棒的能力。”
绯红并不吝惜把称赞再说一次,她是真心觉得这是一种很强悍的能力,而且当她发现说起“石化”这个能力时,两个女孩的脸上同时闪过细微的悲伤时,她更忍不住想开口。
“即使这样的能力,会杀死最爱的人?”
“但是,也许也可能救自己最爱的人,不是吗?”就像绯红的刀一样,也许有一天会因为矛盾而不得不杀死自己亲近的人,但或许,也可以用它来救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
凌深深地凝视她的双眼,彷佛听见她心中的声音
而遥开心地笑了起来。
“谢谢,这是我们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对我们说。”
在凌和遥的故乡,这不过是一种分离亲人、杀死亲人的能力罢了,与生俱来,想不要都不行。
这样的能力,知道的人只会说,你们的族人好可怜,这种能力要是可以不要多好,而绯红,是第一个正面称赞它的人,而且那双眼睛里,写著比她们都还要认真的相信。
所以,她们的出生,并不是真的毫无用处是不是?
所以也许有一天,这个世界的某一处,会有人需要她们的力量,是不是?
“走吧!”
树海大概可以了解她们心中的感受,但是他不想继续插手别人的世界,光自己同伴的世界,他就已经一颗头两个大了。
“往前走?”
“是啊!往前,我们的目标都在前方不是?”
扎克将大刀扛上肩,他越来越觉得跟著这一群家伙冒险,大概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挑战了,但,也许艰难了一点,不过感觉很好,不是吗?
“是在前方。”
洛得和参臣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的眼中有些共同的东西。
在过去他们所读的文献里,常常将这些能力特异的人,当成是不可侵犯的存在,或是充满邪恶的恶魔,可是,此刻听著他们所说的言语,看著他们脸上生动的表情
他们的能力跟自己比起来,的确是骇人,但他们一样也是会悲伤、会哭、会笑、会难过,不是吗?
今天站在这里,两人发现自己从开始至今,都不是在战斗,而是像在进行著一场体会,亲身去体会传说和事实之间的差距,去体会这世间并不是只有人才有感情,这些看起来像是妖魔鬼怪的生物也一样。
看著他们和自己所差无几的外型,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其实他们和他同样都是人?
也许只是族群的不同?
就像有人的头发是红色,有些人的头发却是黑色一样?
所以,继续前进吧!
不管是一开始的目的,还是心中所产生的疑问,他们所要的答案就在前方,只要可以到达目的地,一切都会有结果。
第六章红色大雨
数千公尺深的地底,正下著一场橘红色的大雨。
当一滴一滴的橘色珠子落下时,有些已经凝结,正如同珍珠一般在岩石上滚动,有些则沾上了岩石表面,然后覆盖,如同沾了一层透明橘色的模型漆一样。
“是谁!”
“是谁阻止了我们!”
娇柔的声音和粗犷的声音一起大吼,两个身影完好无恙的立在半空中,橘红色的雨透过他们的身体不断落下,这时候不再随意变化的形体,终于可以让人清楚瞧见他们的模样。
橘红色的那位就像一个大汉,橘红色的火焰构成身体、四肢、五官等一切,不断因为高温向外喷出的火焰,使头部看起来,像是飞舞著长发一样。
也许他只是一个有生命的火焰,然而深刻的五官在人类眼中,却可以算是英俊,而且粗犷的令人难以忘记。
另一个淡蓝色的身影,其实并不是淡蓝色,应该说是透明的,只是透过光线的流转,可以瞧见水波透射的效果,感觉上如同有著浅浅的轮廓。
她的模样挺像童话中的人鱼,修长的手、纤细的脖子、丰挺的胸部,还有著柔美的脸庞,只是该是双脚的部分,形状如同鱼尾巴,摆动间,时时有水珠子跟不上行动,从尾巴上溅出。
“是我们!”
天籁紧紧扶著朔华,其实双手一直在颤抖。
刚刚朔华为了阻止这场大战,强自把他们的力量全部吸收到身边聚集,接著随便找了个方向,能丢多远就丢多远。
即使是这样,还是可以在那一大团能量爆炸时,感觉到惊人的威力,把他们三人同时震离原地,飞向半空。
冷暮为了将三人同时拉到新的立足点落下,在半空中先将他们两个往点上推,虽然自己后来也跟上,但因为空中那一推的反作用力,导致身体仅有一部分在立足点上。
虽然天籁利用手中的绳索用力拉扯,还是让冷暮的一只脚,就这么踏进橘红色的液体当中!
那只脚伸出来时,穿在外面的衣物都已经被烧焦,橘红色的液体开始凝固,将火源闷在他的身体中,严重的烫伤随著血管往腿部蔓延,如同在身体里点了一把火。
冷暮咬著牙,半句话不说,伸手握住被晶体覆盖的脚,试图瓦解脚上的东西。
而朔华早就已经昏过去,嘴里溢出大量的血液,苍白的脸上浮起清楚的青筋,天籁不需要低头,都可以看见青筋的剧烈跳动,要不是有这样的跳动,她差点以为身边这个人已经死了。
她不要这样!
不要!
不要总是当被保护的那一个!
这样的角色,从小开始就一直到现在,还不够吗?
她也想要保护谁,她也想要守护什么,就算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她心里很害怕,可是想要守护什么的那颗心胜过一切,让她有勇气开口,让她有力量对这两个造成一切的人大吼。
“为什么阻止我们的打斗?”
“女人,你好大的胆子!”
两人又是同时开口,不禁互相对看了一眼,然后想起刚刚未完的战斗。
两种完全不同的存在,*得如此接近,红色可以感觉到蓝色的冰冷正毁灭著他身体的表面,而蓝色同样可以感觉到红色的热度在消灭自己的身体。
于是,两人再度分开,然后伸出双手
“够了!你们够了没有!你们的战争到底有什么意义?除了杀了身边这些无数的生命之外,有什么意义?
“看看他们!他们和你们同样是有思想的生物,就因为你们可笑的念头,必须在此付出生命!
“你们既然如此仇恨对方,为什么不找个没人的地方打?为什么不自己死就好了?为什么要让这么多人和你们一起陪葬?
“你们知道我们是花了多少的勇气、努力和毅力,才离开原来的世界,来到这里的吗?”
想杀了他们,至少要给他们理由不是吗?
是利益上的敌人?
还是彼此憎恨的仇人?
如果什么都不是,凭什么要他们来决定自己的生死?
“就因为你们的战斗,就必须让所有的努力就此消失,看看他们连一句再见的话也无法对心里重要的人说,看看他们如此痛苦的模样,这样的战斗,让你们高兴了吗?”
天籁指著一旁受到他们战斗波及而死去的人,这么说著。
“他们死又如何?”红色的语气不屑。
“我并不在乎。”蓝色的语气冷漠。
“但是我在乎!这里有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也许我没有攻击力量,也许我连触碰你们一下的能力也没有,但是只要我在这里,我就会站在他们身前,一直在这里,用我最大的力量阻止你们。”
红色的双眼看著她,冷冷一笑。
“那又如何,力量代表一切,没有力量,你要如何保护别人?”
蓝色的眼睛同样看著她,但是没有说话,她赞同那家伙的说法,不过不会开口表示,可是,她喜欢这个女孩无畏的勇气。
天籁瞪著红色的双眼,没有回答,但是握在两侧的手,指尖紧紧地陷入掌中。
“回答不了是吧?那么你跟你的同伴,就只能和这些死人一样”红色再度展开双手,火焰飞出,形成两道火墙,在三人立足之点迅速包围,“死在我手中!”
鲜血,从紧握的掌心滴下。
也许是怒火让全身的血液加速,此刻天籁感觉到自己所能够看到的范围更加的广阔了,在遥远的地方,她看到了像是陆地一样的区域。
很近了。
目标就在前方而已,所以她怎么可以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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