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努尔巴卸下斗笠的时候，望着他那张脸，刘牧彻底地惊住了。
纵使他已经摘掉发髻，换成了蒙古人的发型，纵使他原本就布满皱纹的脸上又多了两条刀疤，但刘牧还是一眼就已经认出了他。
“没想到，努尔巴竟然是你啊，李敬忠。”
刘牧冷冷地说道，手中的弩机已经对准了李敬忠的脑袋，身旁的杨大郎和张平也抽出了腰间的佩刀，随时准备着。李敬忠身后的那批人也按奈不住寂寞，一个个将弓箭拉满，瞄着刘牧。
“都放下，你们忘记河南王怎么交代的了吗？要把刘牧给请到和林去，你们怎么能够长这么粗鲁呢。”李敬忠似笑非笑地发着号令，身后的人有些不甘地放下了弓箭。
刘牧也放下了弩机，但是警惕之心却没有丝毫的减弱，他实在想不明白，当初那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士子，为什么会变成如此心狠手辣地杀人恶魔。
“我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啊，努尔巴和李敬忠到底哪个是你啊。”刘牧咬着牙问道。
李敬忠笑了笑，脸上的刀疤也随之抖动，更加狰狞，此时的他早已经没有了读书人的温文尔雅，浑身上下散发着厉气。
“李敬忠已经于半年前死在了长江上，现在活着的人叫努尔巴。我的命是河南王救下来的，我必当为河南王效命。”
原来如此，刘牧长舒了一口气，李敬忠并不是努尔巴潜藏进大明朝之后的身份。
刘牧向前走了几步，这下子离李敬忠更近了，杨大郎也紧跟在他的身后，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道衍是不是被你们抓走的，他现在究竟在何处？还有为什么王保保不杀我。”刘牧语气生冷地问道。
李敬忠拍拍了屁股，直接在刘牧面前坐下，萨尔哈很有眼力见，赶紧派了几个士兵在他身边升起了火，刘牧也没有丝毫地退却，直接在李敬忠对面坐下。
“上一次我们这样面对面坐着，还是在国子学的时候，那一次就感受到了公子凌厉的口舌，大半年没有听到了，竟然还有些思念。”李敬忠像见到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打开了话匣子。
但刘牧没有丝毫和他扯淡的想法，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好。”李敬忠面露微笑，“今天，我不仅要回答你这些问题，我还要把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我想想先从哪里说起呢，那就先从我离开京城说起吧。”
“那日我被朱元璋逐出了京城，早就已经心灰意冷了。本想回家安度晚年，结果在渡江的时候，竟然有人追杀我。我妻儿全死在船上了，我自己也挨了三刀，被人从船上扔到了江里。
可惜啊，我命不该绝，竟然被河南王派人救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待我如上宾，并且重用了我。后来，我查清了，当初派人追杀我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朱元璋，我彻底心灰意泠了。
朱元璋是谁啊，大明朝高高在上的皇帝，我杀不了他，但我要夺了他的江山，所以我就化身成立努尔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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