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刘彻的手就在他的殷殷期望中撒开了,站在面前的依然是那个指点江山、让他畏惧的皇帝。
刘彻严肃地对儿子和他的老师们说道:“为你建博望苑,是要你养心、修身,然后担当治国平天下之重任。
二位爱卿负道德教化之重任,不可因其是太子而放纵,不然不仅有失朕望,于国尤其有害。”
石庆和庄青翟忙回道:“陛下圣意,微臣谨记在心,不敢疏于职守。”
“近来你都读些什么书呢?”
“父皇……”刘据正要回答,目光却瞅着刘彻的身后道,“舅父来了。”
刘彻回头看去,果然卫青向这边走来了。
边关有报,无论晨昏旦暮,都要随时禀奏,这是刘彻对大臣的要求,卫青找到这里来,必是急事,他便再也没有心思在博望苑漫步了:“大将军急至,必是边关事急,你且随太傅、少傅到厅堂读书,朕改日再来问你。”
只是李蔡有些失落,两次陪同皇帝都是让边报给搅了。
“谢父皇。”刘据退到一边,这才发现身上都惊出一身冷汗。
再看看身边的两位老师,面色苍白,越发让他感到了父皇的威严。
在回书房的路上,刘据的心里疑团越来越重,难道坐上皇帝的宝座,就是为了让人怕么?
若如此岂非成了孤家寡人?
回到书房,掩上厅堂的门,刘据终于憋不住了,问道:“敢问两位老师,父皇果真如此地令人畏惧么?这样累不累呀?”
他原本是想从两位老师这里获得答案的,孰料石庆和庄青翟听了这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的恐惧道:“殿下!此话千万不敢再说,传将出去,老臣就没命了。”
刘据赶忙扶起他们道:“老师不必这样,本宫不说就是了。”
这样的皇帝,宁可不做。刘据在心里想,嘴上却说道:“还是请太傅继续讲《论语》吧。”
刘据心不在焉地拉开面前的竹简,就听见隔壁演武厅传来刘彻的怒吼声:“李广老迈,张骞误国,公孙无能,朕要杀了他们以谢天下!”
刘据“激灵”地打了一个颤,书就溜到了地上。
“太傅!”刘据扑到石庆怀中惊道,“太傅!父皇怎么了?那么大的脾气,本宫……害怕……”
“殿下!有老臣在,有老臣在。”
石庆抱着刘据的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表达自己的心境,这是他和庄青翟自担任老师以来第一次看到太子如此惧怕皇帝,他的心头油然地生出莫名的担忧,太子如此懦弱,怎么能够……
这本不是一个臣子应该有的念头,他们不敢再往下想……
刘彻抬起头,向身边的包桑问道:“你说说,他们……他们与匈奴打交道多年,怎么就不如初战即胜的李敢和霍去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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