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已经化为一眼灵泉,伍然也不可能不死不灭。
被飞剑贯穿之后,伍然的伤势终于也恢复不过来了。
“王剑鸣吗?”伍然眼神闪烁,“我记得那个小子。”
“虽然天赋不佳,不过确实是一个努力向上的好孩子。”
“尔敢!”王泽以为伍然在故意挑衅,被激怒了,飞剑直接插入伍然的肩膀。
玉鼎门掌门像是没有痛觉似的,利剑入体,却连哼都不哼一声。
“王哥。”伍然坐在了地上,“我说的是真心话。”
“所有被我炼化的弟子,我都记得他们。”伍然叹了一口气,仿佛走了太远的路,已经很累了,“如果可以选择,我当然不会牺牲他们了。
“可这是为了玉鼎门。玉鼎门地处偏僻,财资有限,只有一块二品灵地,弟子想要凝结真元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从鲁祖师爷开始,玉鼎门便靠着聚灵鼎一步一步强盛,直至加入天下剑宗,甚至有望跻身剑宗二流门派。
“弟子不正是为了门派而存在的么?他们牺牲自己,换得同门的提升和门派的光大,作为玉鼎门弟子,与有荣焉不是么?!”
“普天之下的倾世门派,哪个不是弟子为其奋不顾身,肝脑涂地。我玉鼎门所为,有何不妥?!”
随着身体已经无法负荷“以命借力”的巨大消耗,王泽的怒意也已经消减:“无甚不妥,你想怎么说可以。只怪我当年所托非人,让剑鸣白白死去。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不管你玉鼎门如何,倾世门派又如何,我只要帮剑鸣报了仇,就行了。
“你杀了剑鸣,我便杀了你,就这么简单。”
伍然笑了:“原来到头来,还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句老话!”
王泽深深吐出一口气,气息一滞,便软倒在地。
“王老爷子!”云野扑了过去,扶住了王泽枯瘦的上半身。
王泽的精气神已然涣散,最后一点气息微弱得像风中之烛。
看着这个喜欢晒太阳、喝酒吃饭,总是带着笑意的老人正在死去,云野已是喉头哽咽。
“小友,我说剑鸣死在战场上,不是有意骗你的。”王泽轻笑道,“实在是因为心中苦恨无人能说呀。”
“我知道。”其实,云野隐藏的秘密比王泽还要多。
“我顶喜欢你们,你、顾逢春还有荆寒,你们这些小家伙,跟你们喝酒,真有意思。看到你们就像看到了剑鸣一样。所以,你们要好好的。”王泽眼神开始涣散了,但面容平静,仿佛达成了在人世的所愿,“你们好好的,离伍然这种人远一点,离危险远一点,不用扬名天下,好好长大就行了。
王泽看着天上的月亮,目光又转向了云野,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孙子:“剑鸣呀,好好长大吧……”
王老爷子的身体放松了,像是一直为了王剑鸣而攥紧的拳头,终于悄然松开。
“老爷子……”云野想起了师父,坚硬如金石的心肠,还是涌出了泪水。
王泽去了,望月台下施施然走上来一人。
鲁芸身穿道袍,抱着那把拂尘,坚定地步入残局之中。
“野小子,这道姑扎手么?!”狐狸舔了舔刀口的血。
云野转头看向鲁芸,她面色平静,似乎早已预料到会发生今夜的局面,她只是作为一个参与者走到了明面,并没有带着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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