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头,只见他二人不同于先前的刘瑾启,头发凌乱,身着囚服,戴着刑具,及其狼狈地在侍卫们的催促下徐步前行着。
难道皇帝很早之前就已经将他们收监了?是了,元山到锦都快马加鞭也要三、四日,更何况押解犯人需要要时候,五日内赶到锦都是有些不可能。看他囚服上一道道血条,在狱中一定也是受了苦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周奎两眼茫然,等慢慢走到堂前,发现我的时候,眼神一亮,但是瞬间便又黯淡下去。他应该清楚,当他获罪被捕之时就是我上告朝廷之日,我们注定是会再相见的。
麻木的心,凄凉的下跪。
“安禄,想必这两个人我不用再介绍了吧?”
安禄整个人都瘫了。如果说刚才他是存有一丝侥幸,那么现在便是大势已去。
皇帝看他瘫软的模样,知道他嘴硬不了了:“远的不说,就说堂下妇人所告的勾结地方富豪结伙贩卖私盐,栽赃陷害朝廷官员,陷害不成还暗下杀手,又多次设计刺杀朝廷命妇,这几宗罪,你可招认?”
皇帝执政多年积蓄的威严,果然不能小觑,这么一句长句下来,安禄哪还不能服输?只见他气息微弱,缓缓道:“东窗事发,老奴无话可说。老奴只求皇上念在老奴三十多年来尽心尽力侍奉皇上的份上,饶过老奴的义子。老奴就这么一个亲人,他又是周家九脉单传。恳求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安禄越说越起劲儿,头磕地砰砰作响,直到磕出了血。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皇上盯着他看了半晌才不缓不急道:“带下去!今天就先到这儿吧。退朝!”
皇帝边上刚上任的总管太监铆足了劲喊道:“退朝!”就跟着皇帝撤退了。文武大臣跪了一地,又是三呼万岁,三三两两地散去。周奎等也被带下去了,我试着搜寻他那双不带任何色彩的眼,但他的眼睛并没有注视着我,而是投射在远处。双腿跪得麻木,趔趄地差点又跪下,二哥扶起了我。“不要觉得愧疚,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说话的却是大哥。
回到楚府没多久,宫里人就传话来说,皇帝要召见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奉命进宫了。
皇帝就这么坐着,等我进来了,他也只说了句“免礼”,就让所有人都退下了。也不说话,就让我那么站着。我揣摩着,估计他是在思量安禄求的那件事。回去的时候听大哥、二哥说安禄身上牵连出许多贪污受贿的事来,皇上这儿会是在想怎么处置安禄?站着胡思乱想了一通,皇帝终于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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