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笑容冻结在唇边,在一抬头瞥见城楼上倚墙而立那道熟悉身影的时候。
乐曲声嘎然而止,她听见路玛轻轻地叹息:“呵呵,被逮住了,宴会结束……”
城楼下很快涌出一队士兵,将围堵得过于集中的人群疏散开来。
宫里人现在严禁随意外出,而城里的人,明令规定在这段时期内不得随意聚众。
跟随路玛在士兵的监视下返回皇宫大门的时候,奥拉西斯正从城墙上下来。贴着他们身旁擦肩而过,扬起的发丝扫在展琳脸上,她回头望向他,而他暗蓝色的眸子只淡淡地朝路玛的方向扫了一眼,随即默不作声地带着侍从径自离开。
“好像没事了……”脚步声远离,她听见身后的路玛劫后余生般吁了口气。她笑了笑,不语。
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破裂,隐约的疼,却是伸出手来无法抹去的痛。
伤心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和感染快乐一样的简单。
回到宫里,一个人坐在花圃里发呆。
不能乱走,又无事可干,那么,发发呆总可以吧。随手折了片叶子在嘴里嚼着,突然想如果这时候有支烟该多好。这么久之后,忽然很怀念指间与舌尖无声缠绕着那种浓烈气息的感觉。就像那些让自己束手无措的拥抱……那种霸道得仿佛要把人熔化吞没般的缠绵……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以及,那种失去意识也将她紧紧保护在自己臂膀中的温暖……
来不及去回味的东西,大脑便需要格式化。
脑神经突然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想笑,想问他,既然给不了,为什么要用那些承受不起的东西诱惑她?想哭,因为有些东西即便再要强,也是凭一己力量争取不来的。
奥拉西斯……她觉得她似乎开始有点恨他了。
耳旁忽然传来一阵隐约的说话声,伴着一前一后两种脚步。说话的声音很低,像是在争论着什么,男声带着明显的不快,女声淡然的声音中隐隐透着丝烦躁。只是语言很陌生,展琳一个字都听不懂。
吐出嘴里的叶子,随着脚步声逐渐接近,她拨开遮挡在眼前的叶子,朝外头扫了一眼。
一望之下,怔了怔。
蜜色波浪般的长发,牛奶般细腻润泽的肌肤,即使静静站着不动都带着让人无法漠视的优雅和美丽,赫梯国长公主,赛拉薇……
仅仅念着她的名字,展琳便已经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起来,那种挣扎在心头刀割般的疼痛,她想她真的是无药可救了。黯然松开手,她想就这样静等两人离开,在松手一刹眼角瞥见边上那个高大得有些惊人的身影时,她的手不由自主一滞。
原先一直背对着自己,而又因为自己的注意力被赛拉薇吸引着,所以没对那身影投以更多关注,只是此时那人因说话而将脸侧了侧,于是展琳一眼便认出,这个一身轻甲、长相刚毅中透着清俊的年轻男子,正是当日在底比斯竞技场里连续保持五十场不败的希伯来人。
骄傲的目光,桀骜的嘴唇,势如破竹般的爆发力和战斗力,纵使一面之交,也让人无法轻易忘记。
他怎么会在这里,并且看上去和赛拉薇非常熟络的样子?思忖着,展琳的眼睛微微眯起。
开始仔细关注起两个人的交谈,不是倾听,是关注。有些东西不需要话语就能够表达出来,通过肢体和表情。
两人不知道在争论着什么,看上去很重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