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8年2月25日下午,一艘从天京市出发的客货两用商船顺利抵达广州,一个白净的年轻人身后跟着一个黝黑的小伙子随着人流缓缓走下旋梯,引来许多人好奇的目光。在他们的世界中,从南洋而来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煤炭颜色的。
“公子,这个辫子好别扭啊,老是在后面摆来摆去的,把我的头皮都拉痛了”,朱涛和龙行天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两箱装满钟表的箱子扛到码头上,龙行天喘着粗气抱怨自己花了一两银子从船家那里买来的这两根假辫子。
“好了,先休息下吧,累死人了。我看啊,你就忍受下,我们戴个假辫子是为了以后让更多的人剪掉真辫子,这笔买卖值得做!”朱涛没力气的应和着。“你如果还有力气抱怨,就去找辆马车来,不然我看我们今天只有露宿码头了”。
“好吧,公子,我就去”,龙行天停止了抱怨,把辫子缠在脖子上一转身就钻入辫子大军之中去寻找马车了。
好在今天在码头上卸货的船并不多,不多时,一辆两轮马车便拉着龙行天出现在朱涛的身边。“公子,上车吧。师傅,你帮帮忙,帮我们把这两个箱子搬到马车上去”,龙行天跟赶车师傅吩咐。“好勒”。
“请问两位公子要去那里啊”?马车走出码头朝广州市内进发,赶车师傅询问正在闭目养神的朱涛。
“请问师傅,在广州那里有卖钟表的地方,而且是最好的”,朱涛睁开眼睛,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至少在赶车的师傅看来,确实是前后不接应。
“哦?卖钟表的地方,哦,有的。从这里往北一公里外的轩辕钟表行是整个广州最大的钟表行,难道公子要去那里吗”?赶车的师傅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老师傅,我公子就要去那里,就直接去那里吧。师傅啊,我是我公子的书童,不是公子,师傅你弄错了”,龙行天毫不客气的抢先回答。
“好,那我就叫你小哥好了,你们坐稳了”,赶车的师傅一说完便抖动手中的缰绳,受刺激的马顿时加快了脚步,只是赶车的师傅在低头寻思,怎么这个书童如此不讲究尊卑,我看谁是公子还说不定,不过从外表上看,哪个大点的年轻人应该是,他没有必要骗自己的……
一里多地的路程并不远,朱涛还没打盹好马车就在吱呀声中停在了轩辕钟表行的大门外。在赶车师傅的帮助下,龙行天很容易的把两个箱子搬进钟表行。钟表行看起来并不大,是三间连在一起面对大街的房子,里面摆满了各式样的钟表,有南洋中华国来的,也有西洋的洋人玩意。品种丰富,琳琅满目。几个中年掌柜正在柜台上招呼客人。
“哎,服务员,你们这里的钟都什么价格啊”?龙行天大步流星的走到一个正在记帐的掌柜面前询问道。
“哦?服务员”?掌柜惊讶的朝四周看了看。“这个公子要买什么样的钟表啊,便宜的?贵的?南洋的?还是西欧的?我们这里什么样的钟表都有,是整个广州最全最好的钟表行,只要公子能够出得起价钱,没有你买不到的中意的钟表”,惊讶过后,掌柜也不顾眼前的这位皮肤黝黑的小伙子是在叫谁,以掌柜的身份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不过从小伙子的服饰和头发看,他应该来自南洋,而他说的官话听说是南洋的国语,应该错不了了。
“恩,我看这里确实不错,那个钟,对就是摆在你后面的哪个金黄色的钟,要多少银子”?龙行天不顾站在身后的朱涛的惊讶摸样,自顾自的和掌柜谈了起来。‘这小子,生怕自己少赚了一分银子’,朱涛很快就看清楚了藏在龙行天高涨的积极性后面的目的。
龙行天指的是一座产自南洋的镀金大钟,钟表长、宽、高各为、和。样式就象一座微型宫殿,整个钟表需耗黄金20两(在张伟不允许外流黄金、白银和珠宝的政策下,钟表行是唯一一个不受此政策限制行业,但这并不代表没有一点限制,钟表行每个月出口的钟表上所附属的黄金、白银和珠宝不能超过每个月进入中华共和国的1/100,因此这种钟表,每个月的出口量绝对不超过100个)。在宫殿的最上面还镶嵌着一颗产自缅甸的蓝宝石,一下子使钟表的价值成倍的增长。
“公子真是好眼光,这是一座产自南洋的钟表,做工和设计都是上品。你看这颗蓝宝石,虽然没有红宝石名贵,但也是难得之物,只要公子喜欢,我就少点,一口价,8000两”!掌柜开出了天价,朱涛和龙行天都惊讶的张开了嘴巴。
“公子,我们从厂里按照出厂价也买了两个,好象是800两一个吧,我是不是记错了”,龙行天这个时候才想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朱涛,转过身低声说。
“恩,我来吧,看你小子很难成为奸商,碰到对手了吧”!朱涛笑嘻嘻的数落着龙行天。
“掌柜,这样的钟表确实很不错,你就看这钟表面上的镜子,你看看啊,多光滑,就是这一块小小的镜子,我想在市场上也能卖个几十两银子吧”,朱涛走上前端起掌柜面前的钟表仔细打量。
“这位公子说得对,如此好的钟表,如果少了8000两银子别说对不起钟表,也不符合公子的身份啊”,掌柜想以此来促成这此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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