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日便是年关了,期间除了冬至日阐教元始天尊寿诞进行过简单祭祀外,眼下便是紫霄宫最热闹的时候了。
众弟子忙前忙后,加紧采办粮食货物以及布置灯火门联,整座玉泉山都洋溢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
道家过年虽不如世间达官贵族般大事操办,但基本的礼节和祭祀还是必须的。
观内有不少弟子皆有俗事在身,有家的归家,无家的便投亲访友,因此留下来的不过数十弟子而已。
玉泉山紫霄宫虽然在洮州的位置并不偏僻,离县城也不算太远,却少有信徒及达官显贵前来上香祭拜,更别说捐献香火钱了。
因此整个紫霄宫显的有些捉衿见肘,连许多破败的房屋都是自家弟子上山伐木补好的,幸好有不少长老弟子经常下山行医和捉鬼降妖挣了点酬金,否则恐怕整个观内的吃喝都成了问题。
……
陈奚夷走在坑哇的山道上,好在这些天并未下雨,路不算难走,他现在担负着巡查山门的任务,每日围绕玉泉山走上两个来回,之前一直忙于打坐修炼,很少出来走动,因此并不知道整个道观实在寒酸的连路也修不起了。
陈奚夷其实还不知道,玉泉山紫霄宫是截教教在整个西北最大的一个道观,修道弟子过百,也算的上是道家的一所大派了。
但如果要与两百里之外的大悲寺比较起来,则却显的名不其实了,据说大悲寺虽属于佛门一支很小分支,佛像却金身铸就,屋舍占地百亩,寺内沙尼比丘上万,信徒更是成千上万达十万人之众,说出来你都不信。
之所以出现这种两极分化情况,完全赖于前当权者唐懿宗在位时弃道崇佛,懿宗的设功德使,建禅院,迎佛骨一系列措施致使佛教在中土大兴。
相对而下,道家却是日渐衰落,弟子凋零,苟延残喘维持着一点香火。
陈奚夷现在对佛教并无多大的反感,在他认为道佛两教虽理念不同,但导人向善的初衷却是极好的,因此也谈不上什么深恶痛绝。
身为道家弟子,自不可偏激的排斥外来教派,更应展示主人家的慷慨大方,喜迎宾客!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后来发生一些事后,他不仅反感佛教的种种不伦做法,痛下杀手杀伤佛门大德高僧,而且自己的徒孙林灵素更是抑佛崇道到了极致,辣手之下差点让佛门在中土的传承断绝!
……
“陆师弟,你今年不回嘉州过年吗?”
陈奚夷抬头看去,见来者正是中云子,中云子俗家名字叫陈文轩,两人私交甚好,因此大多以俗家姓名相称。
陈奚夷自然是无家可回,但他现在顶着陆元直的名字,有家也不能回,陆元直老家在嘉州,父母亲人俱在,他一回去自然露馅!
中云子和他一样担任着巡查的职责,两人碰上免不了寒暄一阵。
“诶,对了,听说你家乡有尊大佛雄伟壮观,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机会去看,师弟不妨为我细细讲解一番......”
陈奚夷知道中云子说的是贞元十九年建成的岷江大佛,据传此佛凿山而建,历时九十余年,高约二十四丈,有“山就是佛,佛就是山”的美誉。
陈奚夷前世一直忙于工作和学习,哪有时间去看过什么大佛,因此让他描绘,哪说的上来,只好含糊道:“师兄身为三清弟子,却要看那什么佛门雕像,你也不怕掌门真人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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