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妘山第三次踏上毒龙礁的地面。一上岸,一股压抑的、阴沉的、悲痛的感觉直击心底,礁上人人脸上都挂满忧愁,迎面碰到抬眼一看,随即匆匆而去,似乎这一群不速之客根本引不起丝毫的注意。妘氏宗族族人疑惑地相互看了看,全都静静地跟在匆匆忙忙的暗影使者身后,连脚步也放轻了,生怕发出一点声响给自己引来灾祸。
妘山既恨又怕地看着与暗影使者并排走着的独行尊者,这个身形佝偻的老人竟然就是伤害淳于格的凶手,一股想要复仇的冲动被现实的实力差距强行压了下去。妘山暗暗下定决心:日后一定要更加刻苦修习,早日提升修为,终有一日要为淳于格讨回公道,要向这个老人讨回公道。
独行尊者依旧平静如昔,周围的环境没有对他产生一点的影响,只是静静地和暗影使者一起快步向着前方一个圆顶建筑走去。到得门前,两名赤裸着上身的粗壮大汉拱手道:“使者!”
暗影使者止住身形,对着一名大汉道:“你先带这些人到待客厅休息!”说完,对着独行尊者拱了拱手,径自穿过五彩的圆形拱门,进入了建筑之中。
大汉引着独行尊者、妘山一行人拐向左侧10余米处一间小型的圆顶建筑。当大汉退出,妘氏宗族族人与独行尊者面对面站着时,妘山心中突然一阵紧张,紧紧地握了握手中的弯刀,警惕地看着老人,其他妘氏宗族族人看到妘山的表情,一种备战的状态瞬间显现出来。
老人看了看妘山,转过身在一个宽敞的石椅之上坐下,双眼微闭,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妘山等人的表情。看到老人没有动手的意思,妘氏宗族族人也渐渐放松了一些,然而那种发自内心的敌意却是抹不去、藏不住的。
对于妘山来说,时间似乎停止了,每一秒都过得异常的艰难和煎熬。不知何时,一阵轻轻的脚步之声传来,脚步虽然很轻,却给人一种忙乱的感觉。
门外,暗影使者引着一名4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男子同样赤裸着上身,胸前一片五彩斑斓,如同一条五彩神龙腾空欲出,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憔悴,但两只眼睛依然闪着精光,似乎能够直视人心。
“礁主,这位就是我向你说起过的独行尊者!”暗影使者指着独行尊者道。
“听使者说,你要想要来了结我妻子的那段恩怨,你凭什么?”礁主斜眼看着独行尊者,冷冷的眼神之中透出几丝寒意,身上涌动着一股杀气。
独行尊者站起身来,对着礁主道:“是的!10余年前圣女遇害,虽然非我动手所为,然而事情却是因我而起,我来至这里,听候礁主发落,只是希望此事能够就此结束,不再牵连其他人!”
“既然因你而你,那么你就要负责,至于牵连到什么人,我发过誓:只要跟这件事有关系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礁主虽然声音不大,然而每个字中却都传递出一种强硬、一种不容商议。
“礁主,你我同样痛失爱人,你的感受我能够理解,此事皆因我未保护好我的爱人引起,由我来为您的妻子偿命,也好给毒龙礁一个交待!”独行尊者声音虽然不大,却也是异常的坚定。
妘山等人听到独行尊者的话,满脸震惊地看着独行尊者,这个不可思议的强者,竟然是来寻死的!
“想的美!圣女的性命岂是你等凡夫俗子所能比拟的!”礁主大怒,手中一条软鞭突然闪现,对着独行尊者劈头甩了过去。
独行尊者不闪不躲,软鞭重重地打在左肩之上,老人身体猛的一沉,继而膝盖一顶,再次站直了身子,然而衣服之上却是瞬间裂开,一道鲜血淋淋的鞭印赫然出现在眼前。
礁主突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手腕一抖将软鞭收回,对着老人道:“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斯者已誓,还望礁主能够成全我的这最后一点小小的心愿,能够了结这个因我而起的恩怨!”独行尊者说完,竟然头一低,单膝跪了下来。
礁主自然已经知道了来者的身份,也知道了其在世间的地位,看到老人向自己下跪,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暗影使者看了一眼礁主,快步向前,扶起独行尊者,轻声道:“以前辈在江湖之中的地位和身份,前辈有命,我毒龙礁岂敢不从,只是舍妹之事实在是难以从命,还望前辈见谅!”
独行尊者看了一眼暗影使者,顿了一顿,轻叹一声道:“礁主心情我能够理解,当初为了我的爱人,我也曾大开杀戒,只是那种过往实在是人间悲剧!”
礁主看着独行尊者,正要说话,一名十四五岁、身着华丽服饰,头戴蛇形发簪的侍女模样的女子快步走了进来,着急而又恐慌地说道:“礁主,圣女不好了!身子已经开始发冷了!”说完,竟开始抽泣起来。
礁主转身就要向外走去,然而刚走两步,转过头对着暗影使者道:“大哥,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声音之中充满着一丝丝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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