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才将三个鸡蛋每隔一掌的距离摆成一排,筷子放在两只碗中间,接着双手合十,翻着白眼,嘴里叽里咕噜一阵,猛一跺脚,拿起筷子指着鸡蛋说:“有有姑娘,看好了,我已请了仙家附身在筷子上,且看仙家神通!”
说完把两个鸡蛋分别放在两只碗下,又拿起第三个鸡蛋,往右边的碗下一放,问有有:“有有姑娘,你说此时这个碗中有几个鸡蛋?”
有有明明见他把第三个鸡蛋放入右边的碗下,自然想也不想的抬手一指:“两个!”
于才嘿嘿一笑,筷子从右到左一点,喊了声“去”,随手揭开右边那只碗,只见碗中仍只有一个鸡蛋,他立马又揭开左边那只碗,只见碗下赫然竟是两个鸡蛋!
有有目瞪口呆,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叫道:“再来!再来!”
于才又耍了几遍,他的动作看起来不紧不慢,但随着筷子点来点去,碗下鸡蛋时有时无,数量一个两个三个不等,有有猜来猜去猜了七八次,竟没有一次猜中。
有有拍手大笑,越是猜不着,越是催促着于才重新来过。
于才见时机已到,假意看看天色,干咳了一声:“时候不早了,你黄家婶子还等我回去吃饭呢,有有姑娘有兴趣,不妨去我家,我慢慢耍给姑娘看便是。”
有有兴致正高,哪里放得下,不过却也知道少爷往日很不喜欢这个于才,自己若是去了难免惹得少爷不高兴,当下转过脸去不理他。
于才自以为得计,刚要收拾石头上的物件,却突然被一只手挡住,抬头不耐烦说道:“鱼蛋,你这是做什么?”
鱼蛋,鱼你大爷!周复心中暗骂,面上呆呆道:“你别忙,我……我来猜下。”
于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好似驱赶什么蚊虫一般:“我还要做事,可没空陪你玩。”
周复口水好像要从嘴角流下来:“打……打赌。”
“老子没这闲功夫……什么,打赌?好啊,你赌什么?”
“鸡蛋,鸡蛋好吃,我要……”周复搬起手指数了半天,好像最多也只能数十个数,无奈摇摇头道:“十个鸡蛋。”
于才眼珠子转了几转,哈哈大笑:“鱼蛋啊鱼蛋,你癔病又犯了?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你要是输了,可要放有有去我家看戏法。”
有有大惊,那筷子可是仙家附在上面,有神通的,就算少爷这几日脑筋忽然灵醒了许多,又哪里能看破仙家的路数?要是最后输了,少爷以往性子又急,万一真要激得癔病再发作了那可如何是好?
有有正要反对,周复拉着她的手轻轻一捏,又在她掌心点了两下,喃喃道:“君……君……”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各位……”于才左右一拱手,才发觉围过来的仅仅是几个孩童,下面的场面话顿时不好出口,“……小兄弟们都看清楚了,我今儿和鱼蛋打赌,赢了给你们一人一个鸡蛋,谁输了不认账的,你们就挨家挨户说去!”
众孩童大喜,又都认识鱼蛋,知道这人从小就是半病半傻,看来今天这鸡蛋是稳拿了,当下齐声答应,纷纷鼓掌叫好。
有有又气又急,只是少爷话已出口,还有那么多人见证,反悔只能徒然败坏少爷的名声……不过说起来,少爷好像也没什么好名声,只是原来老爷在的时候经常说男子汉大丈夫要一诺千金……
于才得意洋洋地摆好鸡蛋和碗,此时人多,他表演的请神格外卖力。
周复面无表情,心中窃喜:三仙归洞嘛,这么老的戏法,老子当初为了搞清楚诀窍反反复复看了好多个视频,慢放、停顿、回放,简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筷子只是障眼法的道具,这戏法的关键之处在于揭碗盖碗那一瞬间,放不放鸡蛋甚至将原本有的鸡蛋取出来,全凭耍戏法的人随心所欲,而大约是技法还未到家的缘故,于才的一举一动在掌握了要领的周复看来简直一清二楚。
在众人注视下,周复故意左看右看,迟疑地指着左边的碗说:“这碗,一个鸡蛋,”又指着右边的碗,“这碗,也是一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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