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燕飞问明缘由后,笑道:“有有姑娘不要心急,我担保今日晚饭之前有人便会把羊给你送回来。”问明周复家中住址,冲身后两个汉子使了个眼色。
两个汉子心领神会,转身离去。
周复心中一动,分手道别时在邓燕飞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邓燕飞身子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复。
周复笑着点点头,一脸真诚。
邓燕飞脸色大变,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好似泥塑木雕。
来到路口,唐七中笑着拍了怕周复的肩,眨眨眼睛,摇摇晃晃地走了。
雷蓉走前给周复留下一句话,雷众要见他,让他明日一早来霹雳雷火堂。
有有一路上低着头,双眼通红,闷闷不乐。
她很后悔自己为何要去看热闹,可从前在乡下随便把羊赶到哪里吃草,自己离开去采野菜摘野果,也从未出过事啊……
那两只羊还是昔日邻居王大娘见周家三姐妹大冬天的还光着脚,实在可怜,送有有两只羊仔让她养大了换鞋穿的,谁知有有一养便养出了感情,上次搬家连周复想杀只羊吃肉都不肯,如今竟然白白掉了……
至于邓燕飞说的帮她找回来,想来也只不过是宽慰的话而已,城里那么大那么多人,却去何处找?
有有越想越难过,周复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故意找些话来说:“有有,唐七中说方才是比试是平局,你觉得如何?”
有有想了想,摇头道:“才不是平局,明明是我赢了,我打得更准,姓邓的那人耍赖。”
她天真烂漫,本不在乎什么输赢,只是觉得好不容易有机会在自家少爷面前露一手,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颇有些不服气罢了。
周复道:“可是人家邓燕飞先让了你啊!”
有有抬起头看着周复,奇道:“什么时候让我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没留意吧?邓家的下人先是把那木靶摆放在六丈开外,是邓燕飞让他拿到五丈远近,想来六丈是他自己平日习练固定靶的最远距离,他担心你没有这么大的气力,这才命下人将木靶摆放得更近一些。”
“嗯……也是,再远一点,我就扔不到羊角上,只能扔到羊头上了。”
“所以说,人家是自恃身份,不愿占你便宜……”周复笑着在有有拉住自己衣角的手上轻轻拍了一下,“不过说起来,没有内力辅助,纯靠手劲与技巧,六丈就是极限了么?唐七中怕是不止,但也难超过七丈……”
“少爷,什么是内力?”
“内力啊,内力是一种提升人体内部潜能的神奇武功,比如说,若是你习练了内力,那你就可以把土坷垃扔出六丈,不,八丈远,而且说不定还可以更准。”
有有眨巴着眼睛,什么“提升人体内部潜能”她不懂,不过可以把土坷垃扔出八丈远还是听明白了:“那你教我内力好不好?”
周复失笑道:“这是一种高深的武功,好多年前在抗击东寇的时候,就和其它很多很多武功一起失传了,少爷我哪里会,只是听人说起过而已。”
东拉西扯了一阵,不知不觉走到家门口,忽听“咩咩”连声,抬眼看去,只见自家门前栓着四只羊,一边在啃食石缝中的青草,一边乱叫。
有有一眼便认出了自家的两只羊,尖叫着欢天喜地跑上前去,至于为何两只羊走了一圈却变成了四只羊,这就不是有有操心的事了。
周复心知这定是那邓燕飞的手笔,看来此人在城南一带还是个奢遮人物,也好,如此也不枉自己走之前卖了个人情,至于邓燕飞会不会相信,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笑着牵起一只羊高声叫道:“有羊肉吃喽,有羊肉吃喽!”
此时的周复当然不会想到,这个仅比自己大上一岁,不打不相识的邓燕飞,会成为自己漫长而精彩的江湖岁月中最忠诚的伙伴。
第二日一早,周复打扮整齐,应约前往拜会霹雳雷火堂堂主雷众。
雷众并没有让他久等,落座后的第一句话更是让他大吃一惊。
“我认识你爹。”雷众直截了当地说。
因为穿越而来并未见过面的缘故,父亲周平这个名字在周复心目中是远远不及大姐周小羽的,甚至比不过有有和沈佩,真正让他吃惊的,是雷众谈论此事时脸上堆满的惆怅,就仿佛在谈论一个昔日的好友。
“西关口大战后,在南逃的路上我们相识的,”雷众解释道,“一路上经过了很多大江大河,队伍里熟知水性的不多,你父亲帮了大忙。后来到了松原,我请他到霹雳雷火堂来帮我,他不但拒绝,还和我就此疏远了。”
周复当然能猜到其中缘故:“我爹是银鱼门的掌门。”
“我知道,银鱼门起初是延江边上几百户渔民自发成立的门派,初衷是为了遇到困难时可以互相帮上一把,不过银鱼门也有一条门规,那就是来去自由,而我帮的是千里迢迢来到松原的十多万人!”雷众似乎对当初周平拒绝他仍有些耿耿于怀,“我叫你来是有件事想让你去做,不得不将往事与你分说清楚,免得故人说我占小辈的便宜。”
周复心道你还没占够我便宜?起身拱手行礼:“小侄请雷堂主示下。”
既然你自己说和我父亲是老相识,那么我顺杆爬自称个小侄想来也不算过份,你总不好要侄子去做什么要命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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