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询问过郑云逸的来意之后,老方丈与他再无话可说,大雄宝殿内再次陷入沉寂,落针可闻。
幸好,这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
“师伯,师伯?”
突然大雄宝殿外传来稚气的声音,郑云逸和老方丈的视线同时转了过去,聚集在兴高采烈奔来的小沙弥身上。
他手里还举着一片火红的枫叶,而真清也出现在其身后。
两人在注意到有外人时,脚步逐渐放缓,慢慢地停了下来,站定在原地疑惑地看了两眼郑云逸,然后才再度迈动脚步,走到师叔跟前时,一本正经地弯腰行礼。
“师伯。”
“师尊。”
真清用的是双手,但手握枫叶的释仁就只能用单手了。
“师叔?”郑云逸的眼神渐渐变得灼热起来,仿佛眼前的不是一个小沙弥,而是一个取之不尽的宝藏,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小沙弥,问道,“敢问大师,这个小沙弥叫什么名字?”
释仁被他有若实质的目光吓得心惊肉跳,不由自主地躲到了老方丈的背后,抓住他腰间的海青,只露出半边脸,怯生生地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
老方丈感觉到释仁的不安,轻轻地拍了他两下肩膀,微微一笑道:“他叫释仁。”
转过头去,笑眯眯地对释仁说道:“释仁,还不见过施主?”
迎上老方丈和蔼的目光,小和尚绷紧的心弦松弛下来,也没之前那么害怕了,大大方方地走出老方丈背后,单手行礼道:“小僧释仁,见过施主。”
郑云逸的目光丝毫没有一点变化,仍然锁在小沙弥身上:“小沙弥,你今年几岁?”
释仁仍然有些紧张,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倒是老方丈帮他解了围:“他今年十五岁!”
小沙弥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师叔。
“十五岁?”郑云逸喃喃重复一遍,负手围绕小沙弥又走了两步,过程中目光不依不饶地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又问道,“在下看贵寺上下各各面黄肌瘦,为何只有他细皮嫩肉的?”
老方丈应对自若:“大人,刚刚你也听见了,他喊我一句师叔,并非寒寺弟子。他的师父法号海悟,前不久被奸人所害,万般无奈之下,才来投奔贫僧。贫僧和海悟大师是师兄弟,俱是师从静云大师,本着同门情谊,将他收容了下来。”
“贫僧和海悟虽为同门师兄弟,可所修佛法却是背道而驰。就如同那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贫僧崇尚苦修,讲究一个水滴石穿、持之以恒;而海悟师弟推崇顿悟,追求一个妙手偶得、顺遂天性。”
“故而,海悟师弟从不对弟子的私事多加干涉,喝酒吃肉这些佛家禁忌,也视若无物。”
郑云逸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老方丈面露疑惑之色:“大人为何对一个小沙弥如此感兴趣?”
郑云逸收回审视的视线,平淡地笑了笑道:“奥,只是看这位小沙弥与众不同,而且非常可爱,所以才有此一问。”
想了想,他又问道:“方丈大师刚才说他的师父......海悟大师被奸人所害,可有此事?”
老方丈道:“确有其事。”
于是,老方丈将从释仁口中得知的消息简短解说转述给了前者。
郑云逸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又不解地道:“那寺庙里有没有什么物什遗失?”
老方丈再次摇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师弟在出家之前的确是一位腰缠万贯的乡绅。”
这个时候,小沙弥释仁突然愤慨地道:“没有的事情,青竹庙的财物大多是被我师兄弟搬空的,而且我知道师父的钱大多保存在青竹县的商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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