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饭堂一路奔向后院厢房,老六轻轻敲了几下房门,并未听到里面有动静传来,等了一会儿后又敲击了几下,依旧毫无反应。
最后,他鼓足勇气猛的一推,只见房门一下就被推开,而师父的声音还是没有出现。
老六不仅有些着急,明显有些不对劲,也不想那么多,急忙朝里一冲。
只见,整个屋内空空荡荡,除了空气中还弥漫着烧过什么东西的味道外,看不出其他任何生气,甚至连被褥都是整整齐齐。
老六见此吓得不轻,一边大喊,一边朝外冲去。
“师父不见了!师父不见了!!”
……
当又一次把观内观外都查看一遍后,众师兄弟终于确定师父是真的不见了。
围坐在饭堂的长桌边,所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大师兄,你说师父是不是被熊瞎子叼走了?”
老四周君,有些不确定的说到。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师父还没有这么不告而别过,即便是出镖或是外出办事,总是会通知一下,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消失的无声无息。
“胡说!”
老三周健非常清楚,昨夜他一整晚都没有睡着,一直在思量师父日间教导他的刀法路数,所以整夜有什么动静,根本瞒不过他的耳朵。
更何况以师父的身手,怎么可能连头熊都对付不了。
说完,老三朝坐在首位的周天看去。
饭堂内又陷入了一片沉静。
周天此时,心里隐隐有些疑问和猜测,只是他并不确定。
之前查看师父厢房的时候,房角处还有一片没有燃烧干净的纸张,被他偷偷藏在了手里,并没有被其他师弟们看到。
其上面隐隐残留了一个弧形状的图案,如同前世的太极图一角,这种熟悉又陌生的图案,让他有些意外之感。
这么多年来,他不止一次对师父的身份有过疑问,而这次似乎印证了些什么。
只是这个猜测他有点不敢想下去,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稳住各位师兄弟,让他们不要胡思乱想。
只要还有一丝线索,他就一定要将师父找到。
“好了,先吃饭”周天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并带头开始吃了起来。
其他人见状虽然有些犹豫,但鉴于往日大师兄的威望,还有他镇定的身影,也渐渐都冷静下来,不多时整个长桌上都是默默嚼食的声音。
待到众人吃完,周天环顾了一下身边大大小小的师弟们,同时说道:
“你们今日守观,哪里都不要出去,老二、老三你俩把师弟们都看护好,白天像往常一样练习武功,不可胡思乱想,我先去城里镖局找一下珪叔,看师父是否去了镖局,对了,集市估摸着已经开了,西屋的编篓也需要带去卖一些,晚间等我回来再说”
“是,大师兄”
“是,大师兄”
老二、老三应声答到。
……
早饭过后不多久,周天便在众师弟的目送中下了山道。
狭长的山路上积雪深厚,有些地方结了冰,走起来颇为吃力。
周天的后背上垒起来的编篓和草席,压的他的身子有些佝偻,腰间绑了个草袋子,里面装了一些风干冻硬的兽肉以备干粮。
周天摸了摸藏在袖口内衬里的那张残纸,心里有些发苦,一遍遍在心中发问。
“师父,你到底去了哪里!?”
今日天色有些阴沉,看情况,说不得等会儿还得下一场雪。
风势倒是不大,不过树杈上被风吹落的雪渣子,从脖子里面灌进来,还是让周天不时打个激灵。
道观的生活一向比较清苦。
寒冬腊月,除了老七、老八穿着厚厚的棉袄外,其他人挨着岁数往上,衣裳都逐渐单薄。
尤其是周天自己,这么冷的天,还仅仅穿着单衣。
手上脚上的冻疮比其他师弟们要多出不少,但他自己却从来没有喊过苦。
穿过林子,到了较为宽阔的地带,周天只身一人,路上没有任何行人。
沉默的赶了大约2个时辰的路,快到永平城的北门口时,时间已经是正午。
虽是正午,阳光却完全洒不下来,天空中的云层愈发厚重了。
来到永平城的北门口,发现有很多人围拢在一处看着什么。
站在人群最后面,周天踮起脚朝前一看,原来是城门旁边张贴了一张通缉告示。
其上画了一个头像,也是作道士打扮,这不禁让他心里一紧,急忙又仔细看去,发现并不是师父模样,周天这才舒了一口气。
只见通缉告示上面写一段话,大概就是此人盗窃了某某东西,关系重大,告知百姓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刻上报云云,另外还特意加粗了一段文字,醒目的写着,提供线索者,赏金100两。
虽然100两银子确实是一个让人眼红的数额,但周天大概看了一眼,也就没了兴致,赶忙朝着城内走去。
穿过近三人高的门洞,也没有遇到什么兵丁查看,周天很顺利的就进了城。
永平城只有一个镖局,就是宏远镖局。
镖局为了生意,在各个城门口左近,都设置了联络点,方便生意来往。
周天熟门熟路的来到宏远镖局设在北城门附近的联络点。
这是一处不大的院子,也就两进的模样。
门口挂了一个牌匾,上面还有两个交叉写在一起的文字作为符号。
仔细看的话可以分辨出来,就是宏和远两个字,只是形式特意做过修饰,看起来还挺美观。
联络点里平时仅留两个人值守,而其他镖头、镖师、伙计们一般就在城南的总部活动,无事时很少来往这些联络点。
城北门的联络点内,也同样只有两个人,一老一少是爷俩。
因为师父的原因,周天以往来过几次,彼此之间也互相都认识。
齐小鱼正在门房内打着盹,一顿午饭下去,这瞌睡劲上来,对于他这个胖墩儿来讲,实在是扛不住,
每每到午饭后,瞌睡那么一刻钟,已经成了齐小鱼的习惯,反正这个点,很少有人上门来。
周天站在门口,缓缓卸下背上的编篓草席,将它们靠在门框上,抬脚走了进去,看到打盹的小胖子,也没客气非要等他醒来,上去就拍了几下门房的门扉。
噪音让齐小鱼打了个激灵,一下就惊醒过来,还以为他爷爷过来查岗了,慌乱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连忙抬头望来。
“哎哟喂,可吓死我了,怎么是你啊?”
“齐老可在么?”
“在,在,不过你怎么过来了,你师父呢?”
“就是过来看看,顺便卖点货”
“什么货?”
齐小鱼扭动着肥肥的身体站了起来,然后走出来往外一看,就见到那高高垒起的编篓和草席。
“哎哟喂,我滴个乖乖,你就这么背来的啊?你可真有怪力,咦,你师父也不在啊,就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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