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安做了三年县尉,按汉制来说早该调走,只是如今中央朝堂混乱,灵帝不理朝政,宠信十常侍,公开卖官鬻爵,这对朝廷的政治运行是极大的扰乱,官员的任免迁贬很多时候甚至不受政府控制,完全靠灵帝或十常侍一句话。孔安的调动也就这么耽搁下来。
孔府宏大,孔安进门吩咐道:“快去准备酒菜送到内屋。”
与周文进了内屋,各自安座,丫鬟送上酒樽器皿,干果点心,孔安摆手让她退下,自己温酒,说了些客套话,这才进入正题说:“尚德不要客气,明天剿匪一事还要多多仰仗你。本尉特意找你来就是商议军事,我见你在县衙胸有成竹,可是已有筹划?”
见孔安满眼希冀,周文笑道:“我没亲眼见过探龙山,地形风水不清楚,对山贼的水准更是不了解,哪里有什么筹划。”
“探龙山地形,你且等等。”孔安起身出去,片刻间又回来,手里拿着一团麻布、一卷竹简,一抖落麻布满是灰尘,往地上一铺足有小半个人大小。
孔安招呼周文来看,布上歪歪扭扭画着山川河流树林等,中间是个正方形,写着朗陵县。北面一连串山脉,画得极为详细,写着探龙山,山脉里还用浓墨点了一个点,写着求伦,还是特意用赤砂写成,显然极为重视,应该是求伦寨子所在。
“这是县里的地图,本尉这些年来也一直将探龙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派了不少探子去绘制探龙山附近地图,想着领兵剿灭,只是苦于无良将勇士可用,就耽搁下来,尚德且观地图。”孔安铺开了地图,自己却看向周文。
周文面上风平浪静,心底早就骂娘,这画得什么玩意!看惯了现代比例尺标准,等高线分明的地图,实在受不了这种简陋的古代地图,山脉画得比县城还小,农田和河流都分不清。周文看了半晌才明白了大概。
长出了一口气,周文挠挠头,为难道:“不好打啊,你看探龙山山寨藏于深山,四周都是峻岭,只有正面一条大路能进攻,求伦带上几个精锐山贼守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难打,难打。”
“就没一丝办法?”孔安紧张道,“从山后偷袭,你带些人马从山林间摸上山贼寨子可行否?”
周文只怕吓着这个胆小鬼,明天再来个临阵脱逃,那乐子就大发了,只好安慰道:“打仗讲究随机应变,不临实地观察,我也不敢武断,况且打仗是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民心在我,山贼不过是逞凶一时。”
孔安自然不信这种鬼话,但也知道追问下去没有个结果,叹气道:“说来惭愧,我虽是北地郡边军军官出身,但南匈奴归附多年,边疆久无战事,我混了七八年,不料幽州鲜卑作乱,朝廷从各郡调兵前去平叛,我只恐出现意外,便托关系使了些钱调入内地做县尉,不想这冷板凳一坐就是三年,反而将自己困死在这里,惭愧惭愧。”
“但毕竟在边军待了许久,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东西,我平时又好读书写字,就将这些经历记录在此,你且拿去观看,明天全靠你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说着将那卷竹简递过来,周文接过竹简,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怪不得冯林这么鄙视你,你才是主将好不好?什么叫全靠我!
“还有,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这柄长剑是我托名匠用百炼好钢打造而成,锋利无比,吹毛断发,今日一并赠予尚德,只望明日大破山贼,得胜凯旋。”孔安从墙上取下一柄长剑,墙上架子上下依次摆着三柄长剑,剑长一米左右,宽三指,剑鞘雕刻着龙虎相争,一看就价值不菲。
周文也不客气,接过剑来就拔剑出鞘,长剑寒气逼人,冷光耀眼,周文甚至能在剑身上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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