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兵即停止了进攻,几个时辰之后,后山上红旗烈烈,尘土飞扬,奔来一队人马,韦一笑看那旗子,面带喜色:“是我烈火旗兄弟!”几人一阵商议,大开庄门,与烈火旗一同杀向元军营帐,这才发现帐中空空如也,元兵也不知何时,走的干干净净。
好在慕容进脉象平稳,只是多日未能进食休息,所以晕了过去,并无什么中毒症状。宋青书自回到庄内后,一直有意躲着慕容君,小姑娘倒好似明白了些什么,也不在主动找他说话,倒让他轻松不少。
不多时,烈火旗兵马进得庄内,与说不得并肩而行的那领头人瘦若干柴,皮肤粗糙,似有三十来岁之样,但那长相模样,总有种命不久矣之感。
韦一笑为他介绍,那人是烈火旗掌旗使“辛然”。辛然虽样貌不佳,但谈吐风雅,语气温和,聊起天来如春风拂面,没有一点架子,你聊什么,他便聊什么,让人极是舒服。
第二日,慕容庄主转醒,仆人们喂了稀粥,他脸上现了些血色,不顾众人劝说,意要摆宴谢过宋青书与明教众人。一时村子内外男女老少都庆祝起来,拿出好酒好菜,对烈火旗兄弟也是好一番感谢。
正厅中,慕容进不住举杯称谢,他此时面色好转,虽已是近五十,但体态健硕,阔面重颐,一举一笑间,还是颇有些英武,他左手边是那辛然,右手边是韦一笑与说不得,至于宋青书,他年纪最轻,又颇为不喜欢这应酬场面,早是抢了个最安逸的位置,忝陪末座了。
有几个下人前来,拿上一副画卷。慕容进笑言:“不怕诸位笑话,此番我中奸计,全是因为这画。”
画卷展开,众人看去,乃是一副赵孟頫绘的《八骏图》。宋青书于文艺方面没什么造诣,但他锁会剑法与绘画颇有渊源,虽然知道自己也看不出来个美丑,更不知是否真迹,还是随众人看去,希冀从那笔墨之间,看出些风骨来。那辛然似乎很是有些墨水,与慕容进二人聊了许多,原来他二人本就喜好相近,所以关系甚好。
辛然谈吐风雅,又是好一番吹捧,慕容进见宋青书望来,也是一问:“小友看此画认真,可是有什么高见?”
“哪里有什么高见,小子对绘画之道那是一无所知了,只是看这画中八驹姿态各不相同,笔力圆润,十分潇洒,笔法又是精熟,心中赞叹,想来必是一副佳品。”宋青书挠挠头,无奈好一番吹捧。
慕容进却是面色大悦,令人将这画挂在中堂,宋青书趁机问起姑苏慕容之事。
这时距那北宋年间,已是遥远,所以在座诸位俱不知他所言何事,慕容进思索片刻,着下人取了族谱前来。原来他慕容氏分家已久,印象中虽好似有这姑苏一支,但他也是记不住了。
确实如宋青书所想,那族谱对姑苏慕容氏几乎算是毫无所载,只有一段小文:永初三年,姑苏外三十里......聚族众数千,以为坞堡,称姑苏慕容氏。
…也不全是毫无所得,至少知道了大概方位,宋青书安慰自己道。
不过慕容进众人倒都是很看得起他,不以长辈自居,宋青书也就放开了来,男人喝酒,无外乎互相吹捧,管他真话假话,几杯酒下肚,但求快意即可。
慕容君身为女眷,所以一直未得上席,这次她倒十分老实,待大家喝完,她这才抢了上来,亲自搀扶慕容进回屋。温可心也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将宋青书拉到院外亭中,将那慕容君的爱慕心意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又言道自己打算加入明教之事,原来她那晚听朱汤等人陈说报国之事,大为感动,又在青海派听那古叶二人死前悲歌,竟被打动,是打定主意一心要驱除外敌了。
宋青书愕然,见温可心主意已定,也就不在多说,但慕容君之事让他有些心生芥蒂,心想你不是站在我这边的,现下怎要帮她说话,又听慕容君要种上绿柳,改名绿柳山庄一事,看着身旁枯井呆了一呆:这便是张无忌挠赵敏脚心的地方了罢......
“慕容小姐此番是志在必得,弟弟你,怕是跑不了啦。”未想到温可心已然改了口,笑得让他浑身不自在,酒也是瞬间醒了大半。
“此刻说媒之人便已在路上啦!”温可心看他摸不着头脑,便也不再藏着。
“你道这几日小姐为何没有寻你?并非是她不想,那慕容庄主一醒来,她便伺候左右,早将你的事情与她父亲说来,更是言明非你不嫁,庄主就此一个独生女儿,疼爱的紧,今夜宴请,其实便是那岳父要看女婿呢!”
宋青书听此,一个激灵,酒全是醒了,想到宴上慕容进虽对他客气称谢,但也没有其他什么举动,亦未多看他两眼,想来应该是没相中自己这个穷小子吧。
哪知温可心呵呵一笑:“他父女二人早商量好了,以画为号,若是收了画卷,便是慕容进未看上你,若是将那画卷悬于中堂,那可是极为满意了!”说着,温可心望了望屋内,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原来慕容君当她与宋青书甚为熟络,所以她这几日便一直跟在慕容君身旁,是以这些都是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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