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鹰教众人也都算是个中好手,依仗兵甲突施奇袭,初时倒也占了些优势,但武当真武七截阵何等精妙,很快那些武当弟子反应过来,两方人数相差不多,局势遂渐为扭转。
宋远桥瞅着了对手那领头之人,想到擒贼先擒王,运起梯云纵功夫,双脚在舱上借力,侧身在人群边飞奔而过,长剑直向那人咽喉刺去,这一式威力甚大,他侧奔时运起内力,相近的天鹰教众人只觉得风声阵阵,晃得睁不开眼来,有几个离得远的,大声喊到:“李堂主小心!”
那位李堂主本自关心战局,听到提示,又觉耳旁风声阵阵,赶忙侧身一闪,眼瞅就躲了过去,哪知宋远桥剑身未动,姿势不改,剑尖却被内力一激,拐了个弯,还是直奔他咽喉而来,这一式“轻柔曲折”,乃是武当派绕指柔剑中精义所在,眼见李堂主就要命丧当场,这船随浪摆,又是一晃,宋远桥这剑尖自然是偏了几分,李堂主侥幸躲过一劫,他脑中一个激灵,也是临危不乱,大声喝令道:“敌人不善水战,弟兄们,准备下水。”
话音刚落,宋青书只听到头顶轰隆一声,原来那货物中全是易燃之物,此刻甲板上想来已是烧的烈火连天了,左右天鹰教众立即分出数人来动手凿船,片刻间舱内水位已到了小腿肚子。
天鹰教众人各个弃甲入水,便似那水中鱼儿一般,憋足了气,合力将船凿沉。宋青书与众师叔面面相觑,未想到敌人竟然弃船水战,一时都有些措手不及。众人并非不会水,但要知这一入水中,轻功,招式,阵法全都使不出来,眼见这天鹰教徒众各个都是水中好手,若真要水战,显然是要吃了大亏……
莫声谷抢上前去,拿出钥匙打开舱门,众人只往甲板上钻,殷梨亭一把将宋青书推向甲板,他自己则留下殿后,宋青书借力一跃,上了甲板,这才见火光冲天,四周噼啪木柴燃烧之声不断,一阵浓烟呛来,他急忙捂住口鼻,又见周围师弟们神色慌乱,出声喊道:“快掩住口鼻。”这时船已大量进水,不住往下沉去,他们虽是站在甲板上最高之处,但已然快和湖面持平,形式岌岌可危,殷梨亭送完最后一个弟子,这才从舱内钻出,此时他身旁木板已被烧得通红,他仍是借力奔上,但看他面容痛苦,显然是在忍耐不发。
这时他身旁扑通一声,水中钻出几个人来,众弟子慌了神,都匆忙躲开,有一位弟子闪躲不及,被他们扔出铁钩抓住,被发力向下扯去,俞莲舟在旁反应神速,脚尖一抬,将那钩索踢入手中,身子一震,手中寸劲崩出,只把那水中之人拉了出来,那人也是眼疾手快,连忙松开钩索,整个人身子向下,扑通一声又钻入水中,身形如鱼儿一般晃了几下,便不见了踪影,湖中立即又有无数脑袋探了出来,一齐往人群中发射暗器,这船头甲板地方狭小,弟子密集,霎时间便有几位弟子中招,险些落入水中,宋青书虽以剑护全自身,但顾不得这许多弟子,渐渐的几位师叔都挺向外围,把弟子们护在中间,他们不敢下水,敌人也不敢上船,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船是迟早要沉的。
宋青书趁着火光望去,见水面波纹粼粼,被火光映得通红,也不知岸在何处,一筹莫展之际,西边一道蓝光冲天而起,原来是另一船上的张松溪发了信号,借着火光,宋青书只见他面庞,衣襟上都沾满鲜血,身旁弟子也是持剑而立,身上带伤,显然是才经历过一场恶战。
他们拿了铁钩勾上这沉船,宋远桥当即指挥弟子们运起轻功沿铁钩奔向张松溪那船之上,水中之人见此,有一人道:“程坛主失手了,先撤。”遂吹响口哨,哨声如鹰鸣长空,霎时响彻云霄,天鹰教众人复又钻入水中,不多时,口哨声已停,整个湖面也回复了宁静。宋青书已随众人沿着铁索奔入张松溪那船之上,事后一合计,竟伤了五名弟子,其中三个是重伤,殷梨亭手臂上也留了道烧痕,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灰头土脸,这出师不利,也不知要作何言语。
好在这船中敌人早被张松溪一干人肃清,已是腾出了地方足够三十二人共乘。
“那位领头的,乃是白眉教李天垣,前几年我们倒有过一面之缘。”俞莲舟回忆道。
“不是天鹰教么,怎又是白眉教了?”宋青书不解问道。宋远桥想起他刚刚表现甚为出彩,心中高兴,为他解释道:“天鹰白眉本是一教,都是那明教白眉鹰王所创教派,他们徒众千人,在南方也算是独当一面了。后来鹰王年纪渐大,教中事务都交于他儿子打理,再叫白眉教也不合适,遂改为了天鹰教。”
宋青书点头,张松溪说道:“只是本以为鹰王脱离明教已久,此番不会搀和进来,五行旗又与杨逍闹掰,光明顶实力薄弱,咱们此一举可铲除了杨逍这魔头,好叫他魔教群龙无首,不攻自灭,这一遭来,消息显然已经走漏,鹰王定然是打算护教了。”说着,皱了皱眉头,深思熟虑起来。
“眼下既然走漏了风声,必然不能再按原定路线走,但一行如此多人,未免太过于显眼……”宋青书嘟囔道,张松溪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宋远桥摊开地图,为众人指到:“此处是一线峡,乃我六派约定汇合之地点。”又一一指出原定路线,宋青书见那一线峡,光明顶皆是远在西域,最少还有近十日路程,其中怕是凶险异常了。便主动提出先行动身,在前为众人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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