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玄抽出剑来,喝到:“我峨嵋派今遭大难,大家夥儿虽身中奇毒,但岂堪受辱,只求成仁,不过一死而已。”原来她跟随灭绝时日已久,绝不信师傅会在招式上吃亏,让人斩掉三指。是以只权当是毒性还未消之故,气急败坏。宋青书还未及阻止,峨嵋一干三十几个弟子都拔出佩剑来,准备一拥而上,解决掉眼前这蒙古鞑子。
脱因帖木儿瞧人群拥上前来,也不慌乱,他挺刀迎上,手中细刀一时间又是血光大盛,不过霎那就伤了三五名峨嵋弟子,这些人哪有灭绝功力,毒性自然全都未去,连半招都抵挡不住,宋青书心中暗道不好,此时也再讲不得什么江湖规矩,也跃入人群之中,慌乱之间找到那游丝般红蛇,身子一撞,顶开了身边左右弟子,真武剑锋随之游走,连续三式都是追寻而去,但那刀势实在太怪太奇,刀身刀背刀柄又都可伤人,实在是防不胜防,他却处在众弟子中,生怕伤了他人,所以一套剑法无法挥使如意,剑中缺了灵动之意,自然威力大减。
只不过数招间,又有两名峨嵋弟子中刀被杀,但觉这人武功路数实在太奇,又十分擅长群战,他一时捉摸不住,索性将浑身劲力集起,脚下一跺,挥剑周身一甩,剑上内劲迸发而出,将身旁之人全数逼离了数步之远,却也差点弄伤了几名峨嵋弟子。静玄报仇心切,一直抢在最前,一招“金顶佛光”还未施展开,突然一阵罡风及体,撞的她身形不稳,血脉翻腾,这才连退数步,怒视着宋青书道:“宋少侠这是做甚?”
这时已有弟子将灭绝手指包扎,扶了起来,原来她手上第四指正带着那掌门信物“玄铁指环”,所以刚刚那一刀只斩掉了她三指,好在那人刀中内力不强,她也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罢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她运气及臂,连点数穴,抱元归一稳了片刻,立即开口训斥:“胡闹!快带着你师弟师妹们离开!”
峨嵋一众弟子这才停了手,但却都不愿走,独留宋青书斗那血红细刀,那刀势鬼奇至极,真真难防,他只得施出太极剑法将周身全数护了住,但见那帖木儿连攻十几招不止,无一式重复,他只得不停的在身前画圆,完全没有反击之机。帖木儿左右攻了半天,都被太极劲力化去,他蓦地挺身起来,直直劈出一刀,未想得那刀劈砍正中剑身,虽是最笨的办法,能破了宋青书的太极之势,但剑上周流回转之意已从刀身上递去,原来他全然不知中原武理,但凭本能攻去,这太极周游之意层层递进,回转不息,便是内力境界再高宋青书几个层次的大高手,也非得运足了功力化解才可。但那人刀势一改,化出一种似内而非内,似外非外的劲力来,改做刀背回攻而来,两兵一碰,又是一股周游之意顺势而去,刚巧与之前那股完全相反,二力一合,叫他化的无影无踪,那红蛇立即如附骨之蛆般缠绕上来,又是改做刀尖蛇头,红光在他眉头处一闪,只差毫厘便刺中了他的眼睛。
宋青书亦是临危不乱,避也不避,他手中早藏有“成竹”一式,瞅准了时机,只待这帖木儿刀势已老,真武剑荡起风雷,从他身后飞出。现学现用,正是那峨嵋剑法中的“银珠秋光”配合玉衡七剑中“成竹”一招反击而来,真武剑尖歪斜不定,帖木儿刀势虽老,但也反应过来,脚下猛得向前一踏,血光横立,用刀柄挡住了这一剑,但这“成竹”一式他虽防住,内里的峨嵋剑劲也是让他万没料到……
他二人这一番来回变招都是极快,所以小昭才刚见到那红蛇“咬”到宋青书眼前,便立即“啊”了一声,可待她发出了声音时,帖木儿已是改做刀柄来防了。
帖木儿听了心上人发声,还当她是提醒自己小心,心中想到:“她果然是对我有意的。”分了神来,正巧宋青书剑劲改为自左至右,只击得他重心不稳,手中一阵酸麻,血刀脱手而去,眼见这大好机会,宋青书当然是万不能放过,“遒劲”一式立即跟上,这人手中血刀一失,反应突然慢了许多,身形大变,矮身一避,又横挪数步,这一式却正是武当派“梯云纵”中的闪避功夫,宋青书只呆了片刻,却让他寻到时机,右脚长靴在地上拖起沙石数枚,血刀也因势腾起,他又是四肢着地,张口衔住那刀身,复向宋青书双脚而来。
“梯云纵”乃是武当派不传之密,亦是门内最强的轻身功夫,虽与绝世轻功还是有些差距,但放眼武林各派,并无任何轻功能与之相比。现下武当派内,有资格学得之人算上宋青书也不足十个,他一个外人又是从何学得?宋青书脑中思绪翻飞,想起那日在刘府之中,秘籍曾遗失数日之久,难不成那时已经被人抄了去?那自己岂不是武当派的大罪人了?他一时不敢再想,心中隐有杀意,想到这人偷学我武当派功夫,定然留之不得了。
其时之江湖,门户之见颇深,为了保护宗门稳定延续,便是武当派也不得不如此,试想如果本门绝学在江湖上随处可见,那又有何人拜师,这门派又有何存在必要了。
所以宋青书心中杀意渐浓,耀目生光,将毕生所学全力使出,他自修得神照功后,内力已近当世一流,再又得张无忌运功相助,此时也是与张无忌相差无几,这一番全力施展,又挟以真武剑锋利之势,只激得罡风及体,那帖木儿刀势虽奇,体内又有奇力相辅,但毕竟不是真气,无法外放,亦无什么护体之效,再不敢与宋青书硬拼,只强自逞能,不愿在心上人前失了面子,依仗怪招奇劲,倒也挡下数十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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