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亭婚事之期眼见将近,少林寺却不若寻常人家一般披红挂彩,毕竟这寺中和尚居多,一切都一如往常般清净,但有各门各派掌门在此,殷杨二人也不在意。
宋青书自发现了郭襄创制峨嵋派武功时的武理,这半个多月教习的效果也是大为改善,峨嵋众弟子对他也是愈发尊敬,连丁敏君对他的态度都好了不少,日日叫人这么众星捧月般的供着,他果真还是挺受用的。张无忌自然还是日日来找周芷若,但大多数时候周芷若都是冷眼相对,他也不恼,也不觉跌份,宋青书每日也只是与他笑笑,并不搀和其中。
到了婚礼当天,众人简易的在寺内庆祝了一番,殷杨二人又由人引进了大雄宝殿,让众位高僧在佛像前为他二人诵经祈福,这礼便算是成了,虽是有些简陋,但此时殷俞二人伤势皆复,武当派上下都是面带喜色,众人在旁一番吹捧,倒也热闹。
不一会儿,有人来报,寺外大批人马上山,原来明教之人一直散布附近城镇中,杨逍嫁女儿,自然是准备足了行头嫁妆,寺中僧人不便吃肉,明教中人亦以素食为主,大家就学五行旗之人用面裹了馅,做成薄薄一层饼状。张无忌令明教弟子分与众人,口中说道:“这是我洪水旗准备的素饼,各位见笑了。”
众人都觉新奇,大家以此为食,以茶代酒,倒也实实在在的热闹了一阵。宋青书瞧着手中薄饼,想到这中秋佳节赏月吃饼,果真是秒。
崆峒派唐文亮抢着说:“殷六侠之婚事,我崆峒派未备大礼实在过意不去,此间仓促,来日必定补上!”大家也都依言附和,说道来日补上礼物,婚礼毕竟是张三丰亲自主持,众人还是相当给面子。张三丰自然是喜笑颜开,他远远望见峨嵋派静玄及几个弟子的情绪不高,心中亦是清楚明白,正声道:“今日趁诸位英雄在此,我另有要事宣布。”
“我武当派三代弟子宋青书,一向谨言慎行,克己复礼,他的武功修为大家也都有目共睹,如今我也再无甚可教,自然是已算得是‘出师’了。”
原来宋远桥及其它几侠,严格说来都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宋青书随父自然也是如此,所以有得“出师”一说,等于师门对弟子的肯定,亦是承认门中徒弟独立的资格,只是这武当派向来门规森严,承认徒弟出师,等于说宋青书自此可以教习他人武当派功夫了。其中更有另一层意思,便是找补宋青书所言“脱离师门”一事,这中道理晦暗,但大家都是江湖人,也自是心知肚明了。众掌门都受了宋青书相救之恩,又有哪个会出言反对了,各个都是口中称赞,捡着好听的话说。
那峨嵋派静玄听闻此言,还能不知张三丰是何用意,当即起身称谢不止,又说峨嵋派愿聘请宋青书做个名誉上的传功长老,每年只需在派内教武一月,少林派空闻大师也在旁听了,与空智附耳聊了数句,二人也是点头不止,似是同意了些什么。
这婚礼之上又是好一番的热闹客气自不必提。待得婚事及成,张三丰将殷俞二人叫去内房,传了殷梨亭一套太极剑法,又传了俞岱岩一套太极拳法,这些宋青书是自然不知了。因这婚事刚毕,便有僧人来报,说道空闻大师邀他单独一叙,他也不敢怠慢,只与那僧人匆匆去了。
这空闻平日里佛法修得精深,面上总是无悲无喜,瞧来城府极深,未料到今日倒与宋青书笑了一笑:“我少林派此番得宋少侠相助,实在感激不尽,少侠请随我来。”他双手合十,只将宋青书引出寺外,到得一个小山峰上,这峰极为隐蔽,其上另有一屋,空闻打开了屋门,礼貌说道:“我有三位师叔想见见少侠,他们都是佛法,武学极为高深之人,少侠请。”他在门边做了个请得手势,可他自己却并不进去,宋青书想到:这当是三渡了,未知少林寺对他们这般尊敬,便是连方丈本人都不敢冒见。
宋青书抱拳称谢,大步迈了进去,未料得这屋内并无灯火,漆黑一片,他左右看去,连人影也见不到一个,正犹豫要不要动身点灯之时,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这便是武当派宋少侠罢,请坐请坐。”
这声音从他身前传来,同时而来的,还有一个蒲团,他猜出这些人有意要试自己功夫,轻松闪身避过,足尖一点,固定了蒲团,随之坐下,就听前方漆黑中有人“咦”了一声。
“宋少侠使得不是武当派功夫,用的亦不是武当派内功?”发声之人有些犹豫,比之前那声音少了几分苍老,多了几分厚重。
“这……这分明是‘乾坤大挪移’!”另一个愤怒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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