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继咖啡厅的那次重逢之后,日子又不疾不徐地翻了过去。至安和东勋依旧在各自的生活轨迹上忙碌着,偶尔他们也会想起那个偶遇,偶尔也会凝视着手机发呆,好像都在等待对方的呼唤,又好像都在隐隐回避着迈出这一步。
所谓近乡情更怯,大约就是这种心情吧。
这是东勋结构技术工作室日常忙碌的一天。代表朴东勋依旧在和下属讨论结构设计中的若干细节,时间已是傍晚,他的手机响起。
“噢,大哥。”是尚勋的来电。
“东勋啊,下班之后来静熙家,大伙儿都等着你呢。”电话那边是大哥兴高采烈的声音。
“嗯,会有点晚,有什么事吗?”东勋的眼睛依然没有离开电脑屏幕,还在思索着某个技术难题。
“哎一古,我的弟弟呀,当了代表了也要抽时间过个生日吧。”大哥依旧是掩饰不住开心的口气。
“啊…生日啊…”他自己也记不得了,今天是他46岁的生日。与过去的生活说再见,重生以后的第一个生日。“嗯,知道了,会过去的。”嘴角扯出一丝似欣慰似无奈的浅笑,转身继续说着刚才的话题。
7点过后,东勋收拾好桌面离开了工作室。依旧是形单影只地走进地铁站,刷卡,等车,晃晃悠悠地在车厢里发呆。下一站后溪。耳边传来的是每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铁报站声,不知为何鼻头一酸。抬起眼时看到车窗上映出的自己的身影,脸上依旧是落寞的表情,脑子里还是当年那个露脚踝的女孩。
那双拖鞋,其实一直在办公室的桌下陪伴他。他有些后悔,去釜山临别之前也没来得及送她一个像样的礼物。哪怕是温暖的袜子或是看起来更舒服的鞋子。
他习惯性地掏出了手机,今天依旧没有来自她的任何讯息。那天要是问她的号码就好了。
他走出地铁站,在月色下晃荡到静熙家门口。掂了掂公文包的肩带,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迎接他的是后溪清晨足球队的老友们,当然少不了尚勋、奇勋哥儿俩,还有操作台后面笑盈盈地欢迎他的静熙。这样的一幕,再熟悉不过,他笑了笑,收起了情绪。
大概都是借他生日的名义来这里欢聚喝酒的吧,也罢,有什么关系呢,大家开心就好了啊。
不知是谁准备了蛋糕,这样过生日还真的是久违了呢。东勋喝了几杯,环看着这些人生挚友,心里有暖意,有惆怅。站在后面忙碌的静熙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嘴角扬弃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叮铃一声有人推门进来。静熙大喜,“哦,来了”。
大家的视线集中到门口。有那么一瞬间的窒息。
是至安。她捧着一束玫瑰,有一丝羞涩地站在那里。
这沉默与惊讶也只是停留了2秒钟,随即爆发出的是欢呼声和更加热情的招呼。静熙走了出来,挽住了至安的胳膊,对大家说,“好久不见的客人,可是我招呼来的哟”。她朝东勋眨了眨眼睛,笑的更灿烂了。
在座的大叔们都对至安表示了后溪式的欢迎,岂止是对东勋,对他们来说也是一年未见的故人呢。纷纷夸赞至安更漂亮了,就这样来到我们身边,真是要认不出来了呢。
至安依旧低头抿着嘴笑着,也一一向大家打着招呼。静熙接过了她手中的玫瑰花,哼起了百万朵玫瑰的旋律。
这一次,她在东勋对面的位子坐下了。“大叔,好久不见”。
东勋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只是条件反射地回应着,“嗯,好久不见”。
大哥递过来酒杯,替至安倒满了酒。至安起身回礼,尚勋立刻示意她坐好,“过的好吗?”至安回答说,“托您的福,一切都好,上个月从釜山回来了,一直也没能过来和大家打招呼。”
她喝下一点,接着说道“是静熙姐给我打的电话,说今天是大叔的生日,叫我过来的。“说完抬头看了一眼东勋,“生日快乐”。东勋这才有了掩饰不住的笑意,端起一直捏在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至安的酒杯,”谢谢你。“身边的观众脸上都是一副欣慰的表情,整个酒馆里洋溢着重逢与欢聚的暖意。
觥筹交错之后到了散场时分。静熙挽着至安的手出来,两个人还在说着悄悄话。东勋一行也走了出来,在门口各自道别。
至安已经不住在这个小区,不能再与他们散步回家了。静熙提出让东勋送至安到公交车站,东勋欣然答应。
月光下是他们并肩而走的背影。
东勋突然感慨,“作为男人收到玫瑰花,今生还是第一次呢。”带着快乐的语调,他不是不开心的。能见到她,真好。
至安笑着回答,“嗯,给男人送玫瑰花,我也是第一次呢。”回想着昨天她接到了静熙姐的电话,不知道要买什么才好,犹豫再三还是走进了花店。“大叔意外地和玫瑰很相配呢。“
“现在住在昌庆宫附近吗?“东勋放慢着步子,问道。
“嗯,昌庆宫后面一带很清静,离公司也不远。”至安看着后溪熟悉的街景,“不过,还是这里最好呢,大叔们还是老样子。“
他们继续日常的对话,没多久就走到了车站。至安说,“今天不算请大叔吃过饭了,等我的电话哦…还有,生日礼物,请收下。“
东勋笑,“玫瑰不是都托静熙养在店里了,我会每日去看它绽放的样子的。“
“礼物,还有一个…“至安说完,伸出左手抓住了东勋的右边衣袖,踮起脚吻了吻他的右边脸颊。车子驶入车站,她与他道别,笑道“这次没有把我推开呢。”回头上了车,车门关上。
留下原地愣住的东勋,有一些措不及防,永远慢半拍的样子。
至安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抬头与他道别。车子远去。
(二)
至安把头倚靠在车窗上,回想着刚才自己踮起脚尖那一吻,还有被吻之人一脸忙然的表情,不自觉露出了笑容。事到如今对于我的告白,怎么能还是这样的反应。
初夏的晚风吹进车窗,伴随着空气中夜晚树木的香气。至安心里是平静的。能这样见面,已经很好了。这一年来,竭力与过去告别,她做到了。同时她是有多想念着东勋,只有她自己知道。手机里的那个号码,多少次忍住要拨过去的念头,耳边总是会响起那个低沉的,温暖的声音。
只有和静熙姐、基范还保持着联络。静熙与至安相约每年的两次见面,她都如约而至。带来关于他的消息,听着他的近况,是莫大的安慰。
直到3月份得知有调回首尔的机会,她毫不犹豫地申请了。她终究是想见他一面,或者说,给自己一个能够回去见他一面的理由。
多少次在森安E&p;C大楼下经过,她不是不知道他已经离职出来创业,正如她曾经说过,这个会社对于她的特殊意义,在这里她遇见了东勋,是他,在茫茫人海中发现了自己,这里承载了太多的故事和回忆,也是她和最初的自己告别的地方。
回到首尔之后,她先去陵园见了奶奶,告诉她我回来了。在奶奶周年祭时,东勋和静熙来过参拜,这是静熙姐告诉她的。她心中只有感激,回想起那些个人生中最辉煌的日子,悲伤与感动交织的日子。这都是在釜山独自生活时,支撑她活下去的力量。
然后去看了春大。春大满是欣慰,看着至安眼里也是止不住的泪水,这在她记忆中还是头一次,这位老人家在她面前流泪。至安告诉他,她过的很好,春大握着她的手,点点头,不再说话。
思绪万千,不知不觉公交车到站,至安下了车。身后紧跟着一道车灯,一辆出租车在公交车后面停下,她本能地回过头,看见东勋下了车。她讶异,“大叔,是跟着车来的吗?“
朝她走过来的东勋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嗯,我想了想,还是跟你要电话号码比较好。“他说。
至安笑了,心想这个借口还真像大叔的作风呢。她掏出手机拨出了那个电话,“这是我的号码…”她抬头看着他,像是在等他的回应。
东勋望着她,彷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眼神坚定。至安心跳一了下,用眼神回以询问。
“礼物,好像有些不足呢…“东勋说完,不等至安开口,他伸出手捧住了至安的脸颊,低头吻了下去。
轮到至安愣在原地,都忘了要把手往哪里放,甚至忘记了要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几秒,东勋离开了她的唇,眼睛看进她的眼里。啊,这初夏夜晚该死的气息。
(5.21更新)
东勋听见自己的心跳。眼前的这一幕于他,还缺乏些许真实性。
永远不按常理出牌的至安,在公交车站临别的那一吻,再次直击了他的心脏。脑海里回想起曾经的那一次莫名其妙的强吻。有别于当时的错愕、惊慌、摸不着头脑,还有那一丝丝的羞愤,刚才的那一吻,更似一种久别重逢的问候。
可是,那仅仅是问候吗?我可以,把它仅仅理解为问候,抑或是祝福吗?东勋在心里问自己。
他看着公交车远去,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跟上前面的106路。他坐在车里,其实脑袋里一片空白,直觉告诉他不可以就这么道别,他不能让至安就消失在他的面前。
终于,公交车停站,看见至安下了车。他结账下车,走向她。
面对至安略带惊讶的笑颜,他向她要了电话号码。嗯,听起来还不错的理由,不是吗?
手机振动,屏幕上显示出的是至安的新号码。他抬起头望向她,心头浮现的是那个不能释怀的脸颊吻。
“礼物,好像不足呢…”他伸出手,把至安揽进怀里,低头吻住她。这个让他日夜牵挂、进退不能的女孩。柔软的唇的触感,仿佛历经了千万年之久的等待。他感觉到怀里轻轻拥抱住的至安有些僵硬,她没有回应,应该说,不知道如何回应。他轻轻地放开了她,眼神依旧没有离开她的脸庞。至安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喃喃说道,“这个…是什么?”表情有一些茫然,他忽然心里洋溢出一股幸福感,像恋爱时期想揶揄自己喜欢的女孩的那种心情。
“46年来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东勋的笑容在夜色下显得格外明亮和轻松。
至安默默地消化着这句话。两个人有一时没有说话。
又一辆公交车进站,车门打开,下来的是邢奎。他首先看到了这两个站在夜色里默默相对的人。
“啊,代表nin。您这么在这里…啊,李至安xi!”邢奎脸上也是满满的讶异。作为三人组的忙内,邢奎算是个沉默寡言的好青年,他习惯了把大家的所有都看在眼里,当然,错过了刚才那一幕,他并不能很好地衔接上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出现在这里的事实。不过,眼前的氛围,倒是很令人寻味呢。
东勋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说道:“啊,至安参加了我们的聚会,正要回家。”
“李至安xi住在这一带吗?之前都没有碰见你呢。好久不见。”邢奎转向至安,郑重地向她问候。至安回道,“嗯,好久不见。我刚刚搬回首尔没多久。”
邢奎刚想提出要不要一起送至安回家,他看了看东勋顾左右而言他的表情,领会到上司出现在这里的意图。“李至安xi,一起来聚餐吧!三人组都很怀念你呢。代表nin也真是,知道你回来了也不叫上我们,说好了一起吃饭呢。”说罢嘿嘿笑着看向东勋。
东勋只好说,“嗯,少不了你们。快回去吧。”接着用无奈的眼神示意邢奎快点消失。至安当然看到了这些小表情,刚才有点局促的心情反倒消散了。她笑道,“那说好了,我等你们的消息。那么,我先走了,我往这个方向。”她回身指了指公寓的方向,挥挥手与他们道别。
东勋有一些不舍(傻子都看得出来),碍于这个忽然出现的部下,至安的道别说的那么自然,他竟一时短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送她回家。只好嘟囔着说道,“嗯,路上小心。”
邢奎接着说道,“那回头见。”转头迎上东勋的千万个嫌弃的眼神。
月光下,至安脚步轻松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她低头笑了,大叔,这是你的告白吗?
(三)
翌日,周六的清晨,是至安去手语学校兼职授课的日子。在釜山时她意外地找到一份教手语的兼职工作,回到首尔以后也继续在这里的分部教课。来学手语的人多是善良的人,她想。她总是会想起和奶奶在一起的日子,起初还难免悲伤,渐渐地她在教课的过程中感受到更多的善意,虽然也会不自觉泪盈于睫,心情会平复许多。
至安搭乘着公交车,在去往学校的路上。掏出手机看着昨晚收到的短信,是东勋。
“到家了吗?”
“嗯,大叔呢?”
“到了。晚安。”
“晚安。”
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对白,透过屏幕她依然能感觉到暖意。回想起那逝去的夏季、秋季和冬季,与他分别的日子。以及这个为了与他重逢而忙碌的春季,一个人孤单的身影,和想象中他的孤单的身影。还有,昨天晚上在车站的那个吻。
对于万年只会踟蹰不前的东勋,这算是他迈出的一大步吧。至安心里感受到小小的幸福,此时的她,没有奢求更多。她知道,她并不试图拥有他。甚至他的怀抱,于她也是太过庞大的奢望。分别时候的那个拥抱也是,她把脸埋进他的胸前,深深嗅进他身上的味道。再放开时两个人眼里的都是擎满了泪水。
她倚靠在窗边,回想着他的味道。是珍贵的缘分,奶奶的话还浮现在眼前。
至安的手语课人气很高,大家都喜欢这个有个干净脸庞、清澈笑颜的女孩。除了授课的内容,她的话并不多,柔弱的身躯蕴含着隐藏的力量。这些不乏人生阅历的大叔大婶们都觉得,这是个有故事的女孩。出于对她的爱惜和尊敬,谁也没有打听更多,这是令至安心存感激的地方。这里的人们,总有些相似之处,懂得宽容和体谅。
下课时分,手机讯息响起,是东勋的短信。
“清晨足球队还有一会儿才散场,来吗?”
“后溪洞小学操场吗?”
“嗯,来吧。”
“一个小时后到。“至安回复,完了加上一个??符号。
她收拾好东西,跑向附近的车站。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她微微眯起来眼睛,去见自己喜欢的人,感觉真好。
至安出现在操场的时候,正好是收尾时分。一群大叔顶着开始焦灼的日头,个个都是汗流浃背的颓废样子。人到中年以后突然迸发的青春,就是这样的场景吗?至安心里偷笑,同时也有一丝丝敬意,至少,他们还以行动在追逐自己的梦想,不是吗。
尚勋、东勋、奇勋三兄弟自然在场上。不时传来他们互怼吵闹的声音,真是久违的一幕。
东勋看到她,朝她挥挥手。有些人虽然与你分离,但好似从未离开你的身边,就像昨天还见面的老朋友一样,可以毫无顾忌地说起任何话题。他们之间,也有这种默契。
至安的眼神跟随着他,心里默默地说,Fighting。
结束之后大家过来与至安打招呼,至安递给他们啤酒。自己拿起一听,坐了下来。
东勋走过来,很自然地坐在她的身边,手里的毛巾擦着脑门上的汗。近距离地感受到东勋的气息,至安有一点羞涩。她喝了一口啤酒。
“睡得好吗?”东勋问。
“嗯,大叔呢?”
“怎么说呢…”东勋露出略微困扰的表情,“不太好。”
“主动kiss的人,怎么还能睡不着呢,通常不是那个被kiss的人该辗转反侧吗?”至安毫不示弱。
东勋转过来看着她,有点赌气的说,“嗯,是,我的告白还没说出口某人就跑掉了,叫我怎么睡得着。”
至安忍住笑,“那么,我什么时候才能听到这个未完的告白呢?”
东勋转移话题,“这一年,你有想我吗?”
至安回答,“非常非常想,真不知道这一年是怎么过的。”
时间彷佛静止,他们的对话好似淹没在周围吵吵嚷嚷的足球大叔们们之中。只有他们彼此听得见对方的声音。
东勋深吸一口气,“我也是,想你了。每天每天。“他看着她,“现在,朴东勋终于可以坦白,我喜欢李至安这个事实了。”
(四)
时间与距离,有时候是最好的助力。在适当的时候分离,是为了在重逢时,你我都能变成更好的人。东勋与至安,也是如此。
他们需要承受的,是在没有对方的日子里焦灼的思念。整理着身边的人和事,每一天都在与过去的自己道别。唯一不能放下的,是对对方的牵挂。
东勋仍然与会长喝茶,见面时会长都会特意提起这个他赞赏的女孩。东勋很欣慰,他只是听着她的近况,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关切。至安则是在与静熙见面的日子里,听到允熙离开、两人分手、东勋创业后貌似老天还蛮眷顾他的事业运这一奇迹。他们没有见面,却并没有让对方淡出自己的世界。
也许他们模拟过无数个重逢的场景,排练过无数遍想要说的对白。当这个时机活生生地降临时,反而有种不真实感。
就像此刻,他坐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说出他的告白。
她并没有喜极而泣,她知道的。如果不是喜欢,那些曾经陪我喝的酒,走过的路,望着我的眼神,离别的泪水,都是什么呢。
至安很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脸颊。人到中年,还能正视自己的心,说出喜欢,是一件多么需要勇气的事。尤其,是这样的东勋。
这不仅仅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她懂得。有这样一句告白,已足够她珍视一辈子。
“嗯,你不觉得说的有点晚了么…”她佯装不满的表情。
东勋皱了皱鼻子,“现在开始,还不晚。我可以约会你吗?”
(5.22更新)
在足球队大叔们看来,这一对俨然已经是约会嘛。周六的早晨,一对已非上司下属关系的男女,并肩坐在操场边的背影,该用什么来定义这种关系呢。
尚勋和奇勋互望对方一眼,很有默契地露出了姨母笑。东勋觉得幸福就好。这一年来,老二是怎么过来的,他们俩最清楚不过。起初还瞒着母亲,渐渐地允熙不再露面,母亲也觉察出不对劲。东勋主动向母亲说明了一切,母亲听完也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分手是必然的,对他们两人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她只是心疼儿子,每每看到他的背影总会想起她早逝的老伴,东勋是最像他的一个。
东勋仍旧住在自己的家里,每周会有两天到母亲家吃晚饭。其余时间不是在加班(其实更多的是一个人在工作室发呆),就是在静熙家。他很少应酬,偶尔也和三人组去吃宵夜,他们会聊起以前的人和事,每每喝高的时候也会提起至安。东勋脸上有落寞的表情,他们不是看不出来的。也只有碰到这样的万年老好人东勋代表,他们才能不时地揶揄他一下。
所幸,有这群足球队兄弟和死忠部下们陪伴着他,他并不觉得这一年得时光太过于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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