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饕餮啃食最开心的一刻,瞿如抬手轻挥,平地上漩涡起,风卷尘沙,将那饕餮包裹在期间,饕餮只知口中美味,不管其他,见风沙起有些碍眼,轻哼一声,大口猛吸,将尘土吸入腹中,一切恢复如初,又继续啃食着美味。
瞿如皱眉,谛听微微摇头身儿猛长,化出真身模样,胸口赤金鳞片灼灼生辉,头上稚嫩角儿若隐若现,它正欲上前,却见那饕餮撕下素素最后一块肉,看了眼谛听,露出一丝不削。
瞿如道“今日吃了这么多,口腹之欲不知可有满足?”
饕餮摇头笑道“多来条狗腿,再说吧。”
瞿如笑的凄冷,果然还是不知足,瞿如双手合十,口中默念,饕餮腹部伤口处红血化黑,迅速流淌,先是几滴继而汇成水线,再后来似是泉水喷涌而出,落地既渗入土底,不多时破土而出化作藤蔓将饕餮紧紧缠绕,饕餮大惊,再想挣脱已然不得,藤蔓迅速爬遍全身,原来越缠越紧,越紧心中口腹欲就越胜,胸口流出血就越多,藤蔓生长就越快,如此循环往复,生生将饕餮缠成一个巨大的球。
霎那间,一阵风起,黑暗奇袭。
月下半空中一抹猩红,手捧着一朵红莲摇曳,红莲似火,火舞妖娆。星点火苗落在那藤蔓之上,骤然形成燎原之势,业火中惨叫哀嚎声声,饕餮依旧笑的猖狂道“爱欲意为田,淫怒痴为种,只要这世间口腹欲不断,我就还会再生,今日业火烧吾躯,他朝君体定相同,哈哈哈哈。”
瞿如身儿一软,从空中跌落下来,谛听适时,将她接住,“你这又是何苦,费劲心力,引来地狱业火又不能将它烧个彻底,还得罪了那些小气老龙,刚刚就该让我上去将它拍扁才是。”
瞿如努嘴笑道“我是心疼谛听,怕你受伤。”
谛听吐着舌头,心说,定是因为饕餮那家伙骂的那句杂种鸟儿---果然是得罪不得。
瞿如偷偷扯了下谛听的耳朵,面上依旧笑的坦然。
火尽风起吹散地上尘灰,灰烬中露出两根白骨,细长纠缠,看不出是何物,待一切恢复平静,乌牙儿才意识到对她最重要的两个人都消失了,心中痛苦,跌坐地上,大哭不止。
瞿如有些不忍,安慰道“乌锦和素素终还是放不下执念,葬身饕餮腹中皆是命----。”
乌牙儿哭骂“你这天官,到底有没有心,懂不懂什么是情。见死不救也就算了,还说这等伤人心的话。”
瞿如一愣,不自觉皱起眉头,难道真的错了?
乌锦与素素这份情在瞿如看来只是乌锦和素素的执念,执念散尽,便是又一道轮回重生,所谓等待不过是给这执念一个借口,好让当局者不那么难过。
想来,他二人葬身饕餮腹中,说到底也有部分自己放任的结果,皆因他二人之事早已是个不可解的死结。
齐素素害了那么多无辜,定然是要受罚的,只怕魂飞魄散都不为过,而那乌锦深情,自是不会看着素素不管,再闹起来,只怕得罪的就不只是楚江王,或许是自己心中多少有些怕了麻烦,才会放任他们被饕餮吞食,最后却安慰自己这是最好的结局。
果然幽邪路上待过这千年,终还是沦与那陆判之流没了分别,真不知是兴是哀----?
瞿如默然,低头拾起地上那两根纠缠的白骨,胸中不知为何生出些憋闷,想吐吐不出。
所谓人心有情,说是要历经万水千山,纷纷扰扰,彷徨无助,缠缠绵绵,才会懂得。
那詹月说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真的是存在吗?
瞿如苦笑看来自己是真的不懂,情为何。
清晨雾重微寒。
桃花店变了玉春楼,皆因某只白狗整日吵闹想念玉姝娘子的美味。
瞿如懒得理,独自一人坐在店外石阶上,以手托腮,看着冷清的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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