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树屋中间的隔板拆下,树屋变成一个大厅。两个火塘,一个架起石板,上面的烤鱼滋滋作响,混杂着野蒜的香气,非常诱人。另一个火塘整条的鱼被树枝串起,鱼腹里塞上野蒜、茅草根还有少许蒿草,被架在火上烧烤。
之前捉到的菜花蛇和青蛙,和蚂蚱一起成为大餐前的开胃小菜,烤熟后,焦黄香脆,被大家放在嘴里,嚼的嘎巴响。讲究的女生用她们洁白的牙齿,细细地撕扯着蛇和青蛙骨头上不多的肉丝,而男生们普遍没有这种耐心,连肉带骨,嚼的细碎,吃下肚去。还美其名曰补钙。
真正的大餐是烤鱼。
石板上的烤鱼被切成大块,和野蒜混在一起炙烤,这已经不算烤鱼了,而是煎鱼。可惜欠缺油水,石板也不是不粘锅,煎烤时有粘连。
灼热的石板和鲜鱼触碰,滋滋声响中,鱼的脂肪被分解出来,鱼油浸润了石板,野蒜在油水中,发出能够解腥的香味。如果觉得腥味难除,还可以加入揉碎的艾蒿,微甜的茅草根。艾蒿浓烈的香气更能去腥,茅草根带着甜味,起到糖的作用——调和百味。
最诱人的当然是树屋里充盈的烤鱼香气。热腾腾,香喷喷。
这不是清幽的花香,也不是驱散蚊虫的浓香,而是最接地气,最能勾起食欲的食物的香味。
这种诱人的香味,由鱼肉被灼烧散发出来的芬芳分子构成,由油脂被加热挥发出来的油腻浓香的分子构成,由各种香料混杂和鱼肉香味交织混和构成。
每一次翻动鱼块,滋滋响声伴随着鱼香传来;另一边,每一次转动整条的烤鱼,鱼油滴下,火堆噼啪作响,火星飞溅,焦糊的鱼香味传来。这每一次的响动,都牵动着正饥饿的人的心,让他们食指大动,让他们狂咽口水。
两个女生,忘记了自己的矜持,捏着筷子,全神贯注,时刻准备着,仿佛随时准备上沙场的战士,只是她们突击的对象变成了烤鱼。
“好了,开吃。”
这一句话,仿佛就是冲锋号,大家迅速出击,石板上筷子横行。
首当其冲的潘敏,筷子飞速夹住一块厚实的鱼肉,放入事先准备好的香叶上,包裹着就吃了起来。真香啊,她心说。热乎乎的鱼肉真是美味,这是鱼肉啊,鱼肉,她想,不是蚂蚱,不是蛇,不是青蛙,而是鱼肉啊。是正正经经的食物。在野外,有正经的食物吃,真是享受。
其余各人都有斩获,各自抱着鱼块猛吃。
负责另一个火塘烤全鱼的余洋急了,怎么能忘了我,烤全鱼也不翻转了,跳过来,抓起鱼肉就往嘴里塞,瞬间被烫得哇哩哇啦,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舍不得住嘴。忍着烫,也要吃,吃,吃。
满满一石板的烤鱼被一扫而光。继续烤。小小的罐头盒也炖上鱼汤。
烤全鱼好了,每人抱着硕大的烤的焦黄的鱼,幸福地啃着。
吃完烤全鱼,石板烤鱼又好了,继续幸福的吃。
吃完石板烤鱼,鱼汤好了,喝,喝鲜美的鱼汤。可惜罐头盒太小,一人只有一口。继续炖上鱼汤。
……
苏老师看着五人大吃大喝。默默地拿出一盒自发热米饭,按照程序,发热包上浇水,看着滋滋的化学反应,静待热饭上场。心想,不能生火,我想吃点热饭,真不容易啊。一会儿,他看着眼前的饭菜,热倒是热了,可是色香味儿俱无,方便米饭呗,你懂的。他抿了一口酒,看向树屋,心说,我也想吃鱼,石板烤鱼。
树屋里的五人吃饱喝足,二十多条鱼被吃的干干净净,一条不剩。人均五条鱼,饭量之大,恐怖如斯。
神龙帝国的武道修炼者,饭量那是杠杠的。即使他们还是学生,即使两个女生。在饥饿的情况下,尤其是消耗很大,又饥饿的情况下,他们都是恐怖的饭桶级的人物。
吃饭剩下的鱼骨残渣,残羹冷炙都挖个坑埋了。
他们躺在树屋里,吃饱了肚子,幸福地发着呆。艰难的野外生存,只要有房子住,能吃饱饭,就是幸福的生活。
间或有人嘟哝几句,说几句俏皮话,大家哄笑起来,这证明了大家都没有睡着。只是大家都不想动。辛苦了一天,这个时候,懒一下又何妨。
过了良久,有人窸窸窣窣起身,说,我去练功。
听见有人跳下树屋,真的出去了。两个女生讶然,今天这么累,经历了这么多事,这么折腾,居然有人还要去练功。是谁?是谁这么NB?是谁这么恐怖如斯?
她们问:“谁啊?谁出去练功了?”
余洋没好气的回答说:“还能有谁?郑峰呗。”
他的没好气不是针对女生,也不是针对郑峰,针对的正是自己。郑峰已经是十五中第一人,依然这么努力,为野外生存奔波了一天,还不忘修炼。而自己呢,还在为偷懒片刻窃喜。相比之下,真是相形见绌。
他想起自己在郑峰手下撑不了几下的武道比试,更是懊恼。
童铁锡小声说:“别耽误了,我们也去锤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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