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如此仪态,无有他意,只因朱天鸣说自己是混元之体的话语,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狂笑之言!
他虽然对混元之体没有全面的了解,但是从传言和古籍中偶有的只言片语来看,这混元之体乃是百年难得一现的稀罕体质,比之五蕴花更为难得。
倘若朱天鸣真的拥有这般体质,恐怕其师门早就将其雪藏了起来,不到他成长起来,绝对不会放他下山,哪里还敢让他出来招摇撞市,岂不是要为师门招来祸端么!
百年前天下共争混元的血案,但凡有些传承的门派,其古籍中都会有所记载,何况是云阳剑派这种势力,除了传承古老外,更有可能在百年前便参与过混元之体的争夺之战,对于其利害之处自然不会不知。
此时朱天鸣居然言之凿凿的说他拥有混元体质,这般口无遮拦,中年人岂会相信?
所以中年人甫一听朱天鸣之言,短暂的沉默后便觉其言之不实,似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其实他又哪里能够晓得,朱天鸣只是孑然一身之人,什么云阳剑派弟子之言,本就是他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而胡乱编造的谎言罢了,其富贵生死除了自己当紧外,旁人却哪里管得着?
与中年人不同的是病老者,他并没有像中年人那般觉得好笑,一双眸子质疑的停留在朱天鸣身上,片刻后,双眉一折:“你当真是混元体质?”
朱天鸣左眉一挑,舌尖舔了舔唇角。
笑道:“前辈之前疑惑小子在服食了一株完整的五蕴花后,为何修为仍然停留在筑基,其关键因素便是五蕴花的绝大多数药效都融入在了血肉当中,打破混元之体对于普通人的枷锁,以维持气血稳定。如若不然,小子区区凡体,即便不被五蕴花强大的药力撑死,怕是再过一两年,也要魂散九霄了。性命之忧,小子又怎敢信口胡哓?”
病老者听朱天鸣之言,眼光越来越亮,似是有一道道金光闪现,心中已然对其所讲之语相信了八九分,要不是这些年的经历让他性子变得沉稳老练,怕是免不了要似那中年人一般的激动失态。
饶是如此,他依旧心神摇曳!
震颤道:“真是个蒙上天眷顾的宠儿!小小年纪便有一身远超常人的修为,不仅服食过五蕴花,还拥有混元体质,当真是集天地恩宠于一身啊!如此若是顺利成长下去,前途无限。真正是让人羡慕!老夫空活半百,值此黄土掩身之际,能得遇如此骄儿,却也不枉此生!哈哈。”
说完便放声大笑两声!
朱天鸣听病老者这夸赞之语,虽觉欣喜却不足以自得,一来他知晓自己现下所拥有的这一身修为并非是和别人那般苦修而来,只是沾了五蕴花的光,纯属运气!
再者,当日聂真谆谆告诫之言,令他始终铭记于心:修炼一途,实乃逆天之举,道祖且长!任你天赋绝佳,才情超世,亦不过浮游天地,沧海一粟罢了。我辈修士若要扶摇而上,须得谨记重为轻根,燥为静君;轻则失根,躁则失君,常怀坚韧不拔之心方才是正道!
越是艰苦的修炼,得到的力量才越可靠!
他虽得了虚谷子的传承,但真正踏上修炼之路的导师却是聂真,当日碍于虚谷子的情分在前,他不能再拜聂真为师,可是在他心中,早已将聂真当做了恩师,虽无名却有实!
故此对于聂真的的告诫之言,已然成了他修炼之路上的座右铭。
以他此时的心性虽然还做不到不悲不喜的道我之境,但是起码能够保持清明的认知,很难因为旁人的几句夸赞之言就沾沾自喜,忘乎所以。
恭言道:“前辈之言,实令小子惶恐!正如前辈所言,五蕴花也罢,混元之体也罢,终究不过是外物,虽然对修炼有助,但武道漫漫,想要行之久远,终须要有一颗坚韧不拔之心。”
病老者神情一滞,看着朱天鸣那依旧有些稚嫩的清秀脸庞,心头却是猛然一凛,他没想到这少年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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