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土气,阴冷的天气。
大雨之中,一辆小自行车在乡村的野地里飞驰而过,惨白色的车灯把正前方的一切都照的毫无血色。
一路上所有的门店全部大门锁死,就连一盏灯都没有打开。
只有路边一盏盏破旧的路灯正一闪一闪地照亮着地面。
地面上躺着一具四分五裂的女性尸体,雨水已经将她的表皮浸白。
无论是谁看见这样的场景都会惊恐万分地选着避开,但是这小自行车却停下了下来。
吴厉从自行车上下来,小心翼翼地上了锁,毕竟这是他从路边租来的,随后又从身后的背包内掏出了一叠厚厚的地图,在某一个位置打上了大大的血红色×。
这就是他的第一次任务,不过显然这个叫风华村的地方离市区相距十万八千里,没钱打车的吴厉只能从路边租了辆自行车骑过来,如果不是他双腿强壮,恐怕现在已经累瘫了。
吴厉深深地吸了口夹杂着泥土味的空气,略微缓和自己紧张的心情,说实话他现在有点害怕,黑灯瞎火的万一自己中招了怎么办,不过一想起那个赌约,和自己即将被炒鱿鱼的悲怆人生,他也只能强逼自己站在原地。
一切都是为了钱啊!
“呼,真是累死我了,不管了,姐姐!出来干活了!”
他的身旁明明没有任何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和谁说话,但是地上的影子却突然变成了两道。
“好的好的,看来我又可以饱餐一顿了,不过在这之前,先让我玩一玩吧。”
“唉,不过你别吃完了,留下点东西,不然没有回收物的我就没钱交房租了!”
无奈的吴厉又从背包内掏出了针线递向了身边空空如也的位置,令人惊讶的是,针线居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浮在了空中向着地上的碎尸飘去。
此刻拿着针线的是他的姐姐。
同样的,吴厉还有爸爸妈妈,只不过现在只有他姐姐出现了。
和别的大呼道法从事这一行的人不同,什么出马人,什么赶尸,都和他吴厉没有任何关系,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蛋,不过人家有家势啊!
只要自己遇到了危险,就能从自己的家人身上获得力量。
收集到的灵异部件也能用来增强家人的实力。
但是时间却不能长久,因为两道殊途,灵异,两眼、鼻孔、两耳,嘴,舌,七窍之内开了五窍。
而正常人七窍都处于封闭的状态。
一旦被附身,瞬间洞开了五窍,那么属于灵异的怪异状态和思想就会渐渐渗入窍穴,影响人类正常的生活。
一针又一针,如同外科医生一般精确,吴厉的姐姐一边笑着一边把地上的碎尸缝合了起来,就好像在享受针头穿过肉体的快感一样。
甚至都舒坦地哼起了歌。
“从前我也有个家,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有天爸爸喝醉了,拣起了斧头走向妈妈,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墙,妈妈的头啊,滚到床底下,她的眼睛啊,还望着我呢,爸爸,妈妈,为什么呀,为什么呀,然后啊爸爸,叫我帮帮,我们把妈妈埋在树下,然后啊爸爸举起斧头了,剥开我的皮做成了娃娃。”
他姐姐从小就和正常的女孩子一样喜欢缝纫,即使到现在这个爱好也没有改变。
“喂,吴厉,你看见她的脑袋去哪里了吗?我找不到啊!”
缝完最后一针,将碎尸重新拼起来的姐姐突然有些不满地对吴厉问道,整个身体都在这里,但是唯独却少了一个脑袋。
“脑袋?唉?还真没有,那脑袋会在哪呢?”
吴厉只想赶快解决完这里的事,谁都不会想在大雨天长时间地陪一具尸体,但是漫无目的地在一片黑夜中找了一圈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都吃完了你都还没找到,去看看垃圾桶吧,里面可能有点东西哟,电影里面不都是会把死者的脑袋藏在那种地方吗?”
姐姐鼓动起了吴厉,一丝血迹沾染在了她苍白的嘴角边,又随手从口中拉出了一根细线。
“你要是知道在哪里的话就早说啊!”
吴厉万分不满地一脚踢翻了垃圾桶,里面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人头,惊恐的眼神,扭曲的面容,更可怕的是那张头皮竟然被完整地剥下,就剩下最后一点点的血肉和头骨相连。
顿时,他只感觉胃部一阵抽搐,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
“呕!简直太酸爽了,姐姐你快来解决她,这种东西留在世上就是个祸害!”
“真是一个没用的弟弟,让开,看我的吧。”
吴厉的姐姐伸了个懒腰,似乎在为自己刚刚饱餐一顿而感到满足,慢慢地飘到吴厉的身边拿起那颗脑袋。
随后用力地砸下!
如同打篮球一般,这颗脑袋竟然高高地弹起。
砰!砰!砰!
诡异的撞击声不断在安静的黑夜响起,在连续运球了几次之后,吴厉的姐姐定点投篮,人头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正中路灯。
下一刻,激烈的电流瞬间噼啪作响,阵阵的白烟不断冒出,人头的毛发也彻底全部炸飞,光溜溜的,就剩下脸皮了。
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颗人头没有再度落下,反而在空中张开了自己猩红的双眼,两行血泪顺着眼角流下。
“人类!你怎么有胆量这样对我!”
吴厉不敢直视自己头顶的东西,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不是我有胆量,而是我姐姐有胆量啊,我可什么都没做!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她别找我!”
“你放屁!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不管如何,今夜你是必死无疑!”
忽然,一股强烈阴风席卷而来,就好像这个人头即将放大招一样。
但是,时间好像暂停了,这颗人头充满尴尬地停在了空中。
“我的身体呢?”
“不好意思,被我吃了!”吴厉的姐姐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那颗人头却什么都听不见。
“该死的人类你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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