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刚下场去,那边蛮人里立刻跑出个黑胖壮汉来,这人便是廪君蛮相姓头领相朴,他骑着一匹高大的杂花灰马,手中拎着一把似棍非棍的武器,一头大一头小,有些像是没有钉齿狼牙棒,两眼盯着糜熊口中喝道:“在下相朴,哪位好汉出来比划比划?”
糜熊知道他在挑战自己,这自然是不能怂的,他与糜信请示了一下便慢慢策马上前。这糜熊本就是膀大腰圆,胯下这马也是巨大无比,足足比旁边的马高出一尺,膘肥体壮,身形也比别的马要大上一圈。要说这是上阵厮杀的战马,不如说更像是小号一些的大象。
这俩人身形相当,脾气也对路,都是些不爱唠嗑寒暄的粗鲁汉子,上来礼节性地相互打了个招呼便动上了手。
这两人打斗又与刚才两对不同,开打后两人只简单地稍稍拉开点距离就驭马对冲,交锋时也不讲究什么棍法、杖法,单的是猛击对方兵器,显然是想以力量压倒对方,寄望于打飞对方武器,以力取胜。
也许是因为身躯肥胖,两人骑马助跑的距离不长,仅有通常比试的一半左右,然而跑起来后声势却一点不输前人。
转眼间,随着“呵!”、“哈!”的两声怒吼,两座肉山似的身躯撞在一起,一棍一棒相交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一击之下两人分别背身而走,仍旧拉开刚才的距离回身注视着对方,心中想的都是:这厮好大的力气。
虽然两人的手腕都被震得有些发麻,却谁也不肯露出半点怯意。也不知是谁大喝了一声“再来!”两人两马又迎面冲去,仍是同样的速度、仍是同样的撞在一起,仍是同样的撞击声。
二人似乎越战越勇,撞击的频率也越来越快,转眼间便是五六个回合,彷佛较劲似的,想以自己之力量压服对手。
两人在场上拼斗角力,围观众人也兴奋的喝彩助威,这种赤裸裸的肉搏战最能点燃观众的热情,要是能见点血,对他们来说就更棒了。
糜信因为刚才手下人连胜两场也是格外开心,不经意转头却发现场边什么时候又多了十余骑观战。
这些骑手与己方人有明显区别,自己带来的这些家兵虽也是装备精良,但那也只是些民间游侠所用,而这些骑手却是清一色的制式铁盔和硬皮甲,显然是军中的正规部队。
众骑士左右护卫着一个文官打扮的中年人,这人头戴进贤冠,身穿绛红色官服,看着三十多岁的样子,面色白净,留有数寸长须,最特别的是他的两边眉毛中各有一缕白色,非常显眼。糜信知道这人是马良,在军中任督军从事,颇受重用。这人在荆州颇有名望,本地人常说的“马氏五常,白眉最良”就是他。
马良也看见糜信正在看他,于是笑了笑下马信步走过去,众骑士紧紧跟在后面。
糜信见他向自己走来,赶紧也下马迎上去。由于他父亲的格外宠溺,他自幼骄横跋扈,南郡上下官员谁也不放在眼里,才十几岁的年龄便混出个“糜家小太爷”的名号。
然而,正所谓是一物降一物,这糜信天不怕地不怕却是最惧关君侯,后来连带军中文武将领也一并忌惮三分。所以这会遇上马良也丝毫不敢托大,早早的迎了上来。
两人还离得好几步远,糜信满脸堆笑地说道:“马大人,您怎么来了?”
马良本来就是个好脾气,见他如此礼貌,笑笑也不正面回答:“糜公子,好久不见。”
糜信走上前来与马良并肩站在一起,嘴上随意说着些客套话。
聊了几句,马良指着场上说道:“刚才上场的都是糜公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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