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又想起从刚才一直站在屋后偷听的那个年轻人,假装侧头看向别处时,悄悄用余光看去,果不其然,那人还躲在那屋后偷听。
事不宜迟,燕三猛的转身朝那人扑去,三两步便冲到身前,一把揪住对方胸前衣襟,把他牢牢的按在墙上,口中喝到:“你是什么人?”
那人初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退开,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半息之间便冲到面前,当下也不反抗,双手慢慢张开空举,任由他揪住自己。
见对方仍是一脸警觉的盯着自己,他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官爷息怒,草民只是路过。”
老梁年纪大了,突发变故,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匆匆跑过来,看到这人诧异地问道:“邓公子,你怎么在此?”
燕三偏过头看了看老梁,老梁赶紧答道:“燕捕头,这人是零陵邓公子,新搬到里中不久。”
燕三见他认识,慢慢松开揪住对方衣襟的手,退后半步说道:“原来是邓公子,还请恕罪。”话虽然客气了些,却没有半分诚意,眼神里仍是充满着怀疑。
这年轻公子随手轻轻抚平褶皱的衣襟,客客气气的拱手行了一礼,说道:“不敢当,见过里正大人,燕大人。”
燕三冷冷说道:“区区一个捕头,称什么大人。你从零陵来?可带有碟牌?”
这年轻公子随手在衣衫内一掏,取出块长方形的小木板双手奉上,说道:“请大人过目。”
这“碟牌”相当于身份证明,由户籍地衙门颁发,出远门时必须随身携带,否则不但住店投宿没人敢收留,若是被官府巡检抓到弄不好还有牢狱之灾。
据说这“碟牌”是战国时期秦国改革家商鞅的发明的“照身帖”演变而成,用于管理流民、防止细作。没想到,几年后他自己逃亡时,正是因为没有“照身帖”,没一家客栈敢收留他,这等于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跳进去。
燕三接过“碟牌”,这是块巴掌大的小木板,上面写着:“邓墨,字玄之,零陵郡邓家村人,年三十,高七尺,肤黑。经商。”和最早的“照身帖”不一样,现在的“碟牌”内容比较简单,也没有画像。
燕三细细看了看印记,又随手掂了掂,递还给对方,问道:“几时来的江陵?”
邓墨一面收好碟牌,一面答道:“刚来一个月。”
燕三问道:“来做什么买卖?”
邓墨答道:“草民家中是做的是药材生意,也兼卖些兽皮、木材。”
老梁在旁边搭腔道:“邓公子家在零陵可是鼎鼎大名,在江陵做买卖也好多年了。”他生怕给落下个私留嫌犯的罪名,赶紧证明这邓墨的行迹并无可疑。
燕三点点头拱手说道:“哦,幸会幸会,得罪了。”仍然是话说的客气,态度上没一点诚意。
邓墨正想客套两句,燕三冷不丁问道:“公子与那女子是何时相识的?”
邓墨一愣,随即答道:“草民并不认得那位娘子,今日只是听得街上热闹,出来看看。”
燕三看他面色平静,不似作伪。扭头看看那武家娘子,那可怜的女子还在原地畏畏缩缩地站着,既不敢回屋,也不敢走开,只是低着头偶尔偷偷向这边看上几眼。他转头悄悄吩咐老梁几句,没什么可问的便打发那女子回去。
燕三说道:“当真不认得?”
邓墨答道:“确实没见过,虽是都住在一个里中,草民却是住在前巷,不曾来这里。”
燕三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刚才自己就有留意到,这“富贵里”有三条里巷。方才他和老梁走进来的是“富贵中巷”,和另一条“富贵后巷“一样,都是破败不堪的样子。但这人身后的”富贵前巷“却要好很多,虽然不像富豪大户居住的里巷那样奢华气派,但也明显要干净整洁得多,两边的屋舍也是修得整整齐齐的。
他接着问道:“家中还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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