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左手抬起,向下轻轻一压,台下万余张嘴立刻收住了声音,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边深呼吸平复着心中的激动。
见麾下将士收放自如,如臂使指一般,他非常满意,稍稍顿了顿,提起手中青龙偃月刀猛地往下一顿,长刀尾上的刀纂撞击在木台上发出一声闷响。
“祭——旗——“
随着一声怒吼,两名赤裸上身的九尺巨汉如同拎小鸡一般,提着一名瘦弱男子上到台前,三两下摆好,让他面向众军士跪好。
台下鸦雀无声,一个个都在猜测这人的身份,是被俘敌军?还是抓到的探子?
一名监斩官走到这人身边,大声说道:“兄弟们,你们可知道我大汉有支王牌部队叫校刀营?可还有人记得咱们校刀营的战斗英雄武壮兄弟?“
校刀营是荆州军精锐部队中的王牌,自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别的不说,但就是场下站着的数千校刀营将士听了这话,各自心中一股自豪之气油然而生。
那监斩官又说道:“半月之前,我军中同袍,武壮兄弟退伍在家,不料却被这无耻小人勾结**害死,现**已畏罪自尽,只还剩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们说,该——怎——么——办?“
武壮被杀一事在军中流传甚广,台下大多数人都听说过这事,军中同袍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彼此间感情甚好,本来听说这事的时候大伙就已经是怒火中烧,这会忽的听说凶手就在眼前,一下子,台下猛的沸腾起来。
“杀了这狗贼!“
“为武壮兄弟报仇!“
“剐了他!“
“杀人偿命!”
台下众将士无不义愤填膺,要不是军纪严明,他们早一窝蜂冲上去把这人撕成碎片。
台下众人虽是站在原地怒骂,却早已把台上那“小鸡“吓得不轻。他跪在台上腰都直不起来,额头触着台面颤颤发抖,口中发出呜呜的哭腔。要不是背上绑的木条支撑着,恐怕他早就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了。
监斩官在台上大声的诉说着这恶贼的罪状,同时声情并茂的讲述起校刀营的辉煌战绩,武壮兄弟的英雄事迹,军中同袍们的战友之情。场下将士们听了感同身受,一起高声应和着,场中气氛越发炽热。
看众将士的情绪已被调动起来了,监斩官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大声吼道:“与子同袍,生死与共!给武壮兄弟——报——仇——!“
“报仇!“
“报仇!“
“报仇!“
震天的呐喊声中,高台上寒光一闪,一颗斗大的头颅伴着一汪猩红的热血飞到空中,“噗通“一声砸在木台上,”咕噜咕噜“滚了一路,又从数丈高台上滚落下来,狠狠地砸在地上。再看过去时,早已是面目全非,散乱的头发混合着污血糊得满头满脸都是。
飘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是激发了这些将士的热情,场面愈发热烈,每一个人都盛情激动、斗志昂扬,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登——船——“伴着嘹亮的军令,万余人的方阵化成道道溪流,有条不紊的汇入了停泊在岸边的百余艘战舰里。
也不知道是何时,一曲古朴悠扬的《秦风-无衣》若有若无的飘荡在空中。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口加入了这首战歌之中,高亢的歌声伴随着整齐划一脚步声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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