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南边营帐中,两个老将军在低声说着话。
“你怎么看今天这事?“
“公奕,不瞒你说,我看这小子倒是有些血性。“
“文向慎言,不可这样称呼。“
“他若有能力,叫他声主公又有何妨。”
“叫与不叫他都是我东吴之主。”
“唉,可惜论才干他与老主公和伯符差得还远。”
“是,不过今日看来,倒也不是全无是处。”
“不错,到底是孙家血脉,不是个软骨头。”
“文向,你也知道,如今吴中大姓正极力打压他,我等淮泗旧臣若是不出面,恐怕这东吴大好江山早晚得改做他姓。”
“姓什么有什么关系,这天下都是有德者居之,更何况一东吴。”
“话是不错,可真要改了,日后咱们这帮老人怎么去面对老主公和伯符?”
“说的也是。”这个老人的声音忽的狠戾起来。“当年三公子的仇还没和他们算呢。”
“当年是我等行事不严,一心想立三公子为主公,不料却害了他。”
“这些狗贼,早晚我徐盛要他们血债血偿。”
“文向息怒,大局为重,东吴现在经不起折腾。”
“哼,这些乡下财主,何足为虑。”
“不可轻敌,别的不说,那朱治确是一员宿将,据说陆家那小子也相当了得。”
“嗯……陆逊那小子是有点本事。听说不久前那小子大破费栈,降服丹阳、会稽等三郡山越,收得精壮数万。”
“所以,今天我来就是和你说这事,我们淮泗一脉是不是得给他帮上一帮?”
“也好!”犹豫了一会,这人又说。“只是他未必领情。”
“三公子那事他是怀恨在心,不过我看他为人深沉。为了对抗这些豪族,他应该能与我等摒弃前嫌。”
“哼,老夫最讨厌的就是他心思太多,一点都不像老主公和伯符。”
“好了,不说这个,来喝酒!”
帐内的声音越来越低了。
第二日一大早,孙权便全副甲胄的站在阵前,在他身后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五千名精神抖擞的吴军将士。不知是休息得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此时众将士精神状态与昨日可谓是天壤之别。
在他眼前一里之外便是这座折磨了他几天的石阳城,那大门依旧洞开着,仿佛在嘲笑他一般。
孙权骑在马上,拔出剑向后一招,大声说道:“大吴将士们,随我来。”
五千名士兵,分成三个方阵稳步向对面的小城走去,数千人整齐的步伐像是把大地也震得发抖了似的,地面上的小石子不住的跳动,护城河中的河水如同在锅中加热一般轻轻翻滚。
这座城池不大,单一面城墙来说,五千大军是施展不开的,所以要分成三组轮番冲击。
身披重甲的步卒体力精力都是宝贵的,刚开始时,一般还是以保持队形的稳步行进为主,一旦将要进入敌军射程,才开始发力冲击,以最大化每一个士卒的战力。
大军正如同滚滚波涛,层层叠叠的向城门扑去,而那城中也终于有了反应,随着一连串清脆的马蹄声,一名身披将军铠的黑袍骑士策马踏上吊桥。
孤身一人面对数千气势汹汹的敌军,这将毫不胆怯,高声说道:“末将文聘,见过吴侯。”
孙权也认出了这来人正是文聘,厉声说道:“文聘,今日大军压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文聘应道:“我石阳与贵军向来秋毫无犯,今日吴侯何以趁我与蜀人交战之际来偷袭?”
孙权不屑地说道:“哼,我东吴自要收复江夏,与蜀人何干,我劝你还是早早投降,以免玉石俱焚。”
文聘说道:“末将承蒙吴侯厚爱,降是不可能降的了,只是有一句话要替人转达吴侯。”
孙权说道:“有什么话快说。”
文聘说道:“吾友张文远向吴侯问好,他叫末将务必多留吴侯几日,等他来时再叙旧情。”
此话一出,吴军上下无不震惊,这张辽当年在逍遥津上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了,就算是军中没经过那一役的新兵,也听说过“张辽止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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