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曹胜上前又是一刀砍翻另一个刚刚从城墙边上冒头的敌军,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声鼓励着身边的同袍。
几名拿着支两丈余长“叉竿“的士卒乘机协力将这架云梯推倒,顺带将四五个爬在梯上的吴军一并摔了下去。
这“叉竿”算得上是好东西,也堪称性价比最高的守城利器。该武器长约两丈,与长枪类似,只是枪头前端开叉,当敌军云梯靠上来的时候,可以叉住云梯上端,数人一齐用力,将梯子掀翻。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防守方得付出更大的代价。一方面,守城士卒得探出身子去搬那云梯;另一方面,云梯本身是斜靠在城墙边上,又有数名成年人的体重压在上面,一般人还真不那么容易把它掀翻。
可惜叉竿也不是万能的,若是对方有所防备,它的效力要大打折扣。
“快拿火油来。”
“弓箭手,射那指挥的狗贼。”
“烧掉便桥。”
“摔死他们。”
城墙上不停的有人大声叫喊着,给自己壮胆的同时也为身边的同袍加油鼓劲。
远处大旗下,两位老将军一脸严肃地看着这场绞肉战。
“可惜,没带云梯车和冲车来,要不早打下来了。”徐盛一脸不满地说道。那两重厚重的铁栅让所有的吴军生畏,在没用冲车的情况下,没人愿意把力气花在这些铁疙瘩上。云梯车要是在的话情况也会好很多,这种带着底座的云梯根本不用担心被敌军推翻,只要保护好不被烧掉就好。
蒋钦也颇为遗憾地说道:“没办法,这次是突袭,带不了大型攻城器械。”
徐盛口风一转,用坚定的口气说道:“也无所谓,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蒋钦也说道:“是,早晚的事,可怜文仲业,苦心经营的水陆防线已被破去一半。如今,纵然再有天大本事,也难了。”
徐盛点点头说道:“若是偃月坞与这石阳城互为犄角,恐怕还真是不好打。”
下午已鏖战了两个多时辰,在己方付出数倍伤亡的代价下,城墙上的守军数量也明显少了很多,防守力量已薄弱到摇摇欲坠的地步。全靠着曹胜、文岱两人不知疲倦的来回拼杀,竭力遏制着一股股冲上墙头的吴军将士。
“接下来你还能做些什么?再把另外三个城门的守兵调过来?抑或是还藏着兵力没动?”蒋钦看着高高的城楼上不停放箭的文聘心中默默想着,今天死在他手上的基层指挥估计得有数十人了吧,正想着前方一名伯长又倒在了他的羽箭下。
蒋钦叹道:“别的不说,那文仲业的破风箭法着实了得。”
徐盛抬头看看远处的文聘,又看了看蒋钦冷笑道:“且看看老夫手段。”
说完提起缰绳,双腿一夹马腹,如同一支利箭一般径直向城下冲去。
“文向,不可……”蒋钦还来不及阻拦,那一人一马已跑出数十丈远。
徐盛纵马绕着弧线奔到护城河边,他一早就盯住了那个站在城墙边上全力拼杀的猛将。此时,曹胜手持大刀杀得兴起,不知不觉中太过靠近墙边,半个身子已露出在女墙之外。
徐盛左手摘下铁弓,右手取出一支狼牙羽箭,脚蹬绳环马镫,整个人像是站在马背上一样,肩背绷得笔直。羽箭轻轻地扣在弦上,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猛的将这把三石强弓拉了个满月。“嗖!”短暂而急促的弦响,这支利箭顺着他狠戾的目光如闪电一般飞了出去。
曹胜手上的钢刀已经挥舞了几个时辰,此时他的两只手臂已是红肿不堪。可他知道他不能停,他的将士需要他拼杀在最前沿。只是,他确实有点太累了,连续不断的征战抽空了他的每一丝气力,就连身上那一道道新旧伤口都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忽然身体一僵,脖子上仿佛被蚊虫轻轻叮咬了一下似的,紧接着两膝一软,不自主地跪了下去,好不容易才用手中的钢刀支撑着地面没让身体倒下来。
“将军!将军!”战斗在他身边的将士们哭喊了起来,这个刚才还独立支撑战线的硬汉此时已僵跪在女墙边上,脖子上一支羽箭从斜下方深深地刺了进去,鲜血像泉水一般“咕咚咕咚”地向外涌着。
徐盛回头看了一眼,他很满意这一箭的效果,纵马向着蒋钦小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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