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信拳脚上的功夫本身就不十分出色,如今在对方全力防守之下,接连使出十数招竟是半点便宜都没占着。非但如此,那青年男子冷不防的几记偷袭还让他闪避得狼狈不堪。好在对方心存顾忌,又是以守为主,所以并没有吃多大的亏。
虽是如此,围观众人也是看出他拿不下这对手,方才的喝彩叫好声也慢慢停息了下来。糜信没想到这人一身乡巴佬打扮,身手却是相当了得,只恨自己刚才托大,如今在众人面前如何下得了台。他心下着急,手上动作越打越快,已然渐渐没了章发。
糜狼在一边看得真切,心知再这样打下去恐难有胜算,当即从旁人手上夺过一条长棍喊道:“小太爷,不必与他纠缠,接棍!”话音未落,手中长棍平平向糜信身后飞去。此时虽是乱世,民间不禁百姓佩剑,但是向长枪这样的军器还是不方便随身携带的。
糜信闻言也不回头看,脚下后退一步,耳中辨明身后风声来势,右手向后一张稳稳地将长棍攥在手中,随即舒展地舞了个枪花,一转眼间,长棍便如同一支长枪般直指对手。这几下算是枪术的基本功,他在赵家学艺时曾被逼得苦练过不少时日,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围观众人不失时机的叫了声好,这“好”字声音还没落下,糜信长棍便已出手。他以棍做枪,虽是长短、粗细、重量都不趁手,但也抑不住手上那股狠劲。只见那长棍上下翻飞,戳、扫、挑、打如行云流水一般。
他曾跟随名师在枪术上下了数年苦功,施展出来自然和刚才那粗浅的拳脚功夫大相径庭,对手又是空手应对,场上形势优劣立判。
邓墨浑身上下连中数招,已是顾此失彼,再无反击的可能。糜信手中长棍更如狂风暴雨一般,一式快过一式,丝毫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邓墨左抵右挡正苦不堪言,忽觉脸前风声袭来。来不及细看,他下意识的身子后仰,同时脚下急速后撤。这时,耳中响起一声爆喝“倒下!”惊觉之下,右边小腿外侧一阵剧疼,整个人“噗通”一下摔在了地上。
“好!”早先躺在地上那小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站在人群里带头喝彩着。
“起来,这两下对你算不了什么。”糜信右手持棍指着坐在地上的邓墨喝道。“去取个趁手的兵器,再来打过!”
邓墨狼狈地站起身来,悄悄环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拱手说道:“小太爷枪法神出鬼没,草民甘拜下风。”
糜信知道他存心推脱,眉头一皱。自己手持兵刃,对方赤手空拳,如果他执意不肯动手,却又不好强迫,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有那小个子家丁在人群中带头起哄,喊着些胆小鬼、怕死就认输之类的废话,场上一时陷入僵局。
这时,人群中挤出个身穿黑衣的扎髯汉子,小跑两步走到糜信身侧施了一礼说道:“小的缉盗司捕头燕三,见过小太爷。”
糜信看了他一眼,借势收起架势,并没有说话。
燕三继续说道:“小的来迟了,不想竟有歹人在此作乱,幸好小太爷武艺绝伦擒住此贼,小的腆为本城捕头,还请小太爷让小的把人带回衙门严加审问。”
糜信上下打量了这人几眼,心道这人外貌粗狂豪放,怎的说话这副做派。只是他说得也不无道理,自己虽是太守之子,毕竟没有官身,交给衙门的人带走也是正理,只可惜今天这架打得十分不痛快,可看那人的样子,恐怕今天也没机会动手了。也罢,就送个顺水人情好了。
“那就有劳燕捕头了。”说完扫了一眼邓墨,领着众人大刺刺地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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