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戈持枪而立,眼神肃杀,自身气势比拿剑时还更胜一筹。
赵武德感觉自己手心出汗,咽了口口水。
周戈带着枪给人的感觉,就像徐子署持剑一般,人与兵器浑然一体。
现在周戈给自己的威压,就好像和自己的大将军父亲切磋时那样,只不过周戈身上的杀气更重。
有句话叫做年棍,月刀,久练枪。想要使好枪法,没有日积月累的操练是不可能的。
周戈之前与他对战时,展现出了精湛的剑法,想练得这样的剑法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又怎么可能有空同时磨炼枪法呢?
“我赵家枪法是楚国乃至天下最强的枪法,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说罢,握紧手中枪杆,直捣中宫,向周戈杀去。
赵武德来势汹汹,但是周戈却收枪闭眼,不做任何防御姿态。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赵武德也只能硬着头皮进攻。
就在枪尖离周戈还有数寸时,周戈猛然睁眼,长枪随着手臂挥舞,拨开了赵武德的枪,紧接着一击上挑,赵武德赶忙后退,但是身上软甲胸前一击被挑出一道裂口,但是里面的衬衣却毫发无损,可见周戈对于长枪控制的精准。
周戈嘴角上扬,露出不屑的笑容:“再来?”
赵武德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怒吼一声,以枪杆撑地,双脚蹬向周戈。
周戈也做了同样的动作,两人空中对蹬,赵武德落地,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但是周戈落地之后,以枪为中心,借助惯力绕了一圈,随后拔枪朝着赵武德刺去。
赵武德想要侧闪,但来不及,软甲的绑带被周戈长枪削断,长枪再一用力,将软甲从赵武德身上卸了下来,现在赵武德身上只剩一件衬衣。
“还好是夏天,你也不会冻着。”
周戈继续出言嘲讽。
“胡寇,曾敢如此辱我!”被接连的羞辱,赵武德已经是怒不可遏,但是这两次交手下来,他也知道,周戈用枪的技艺确实在自己之上。
“与人对战,最重要的是平心静气,内心不可浮躁,一旦如此,纵有十成力也只能使出五分。你爹没教过你?”
看着眼前赵武德愤怒的样子,周戈却在冷笑,将长枪扛在肩上,满脸的不屑。
“北方胡寇,战便战,为何要如此羞辱对手!”
周围的观众们群情激奋,甚至有人已经开始辱骂周戈。
听着铺天的谩骂,看着周围的指指点点,周戈喃喃道:“真是丑陋啊。”
他用枪还指四周的观众,大声的喊道:“从我踏入楚国国境的那一刻,你们对我的侮辱还少吗?一口一个北方胡寇,一口一个混血杂种!”
“你们真应该去北方看看,以前中原的楚人,现在的有个新的名字,叫做燕人,还有许多我这样的混血杂种,他们和你们一样痛恨胡人,但是他们和你们的区别,就是他们从不聒噪,因为他们知道,弱小就没有资格反抗,弱者也没有资格叫嚣与咆哮的。”
“但是你们,明明那么弱小,却可以安然自若的坐在那里,明明只敢龟缩在九劫江天险之后,却自以为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你们楚国开国皇帝楚太祖,是全天下人都敬仰畏惧的英豪,你们嘴里的胡寇,当年被他驱逐至北方不毛之地,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反抗,因为在强者面前,弱者没有资格反抗!但是没想到他的后人却如此不堪。”
“我母亲也是楚人,我也留着一半楚人的血脉,我十分珍惜这一半的血脉,因为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它能证明我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但是我却不耻与你们为伍,明明我们都有流有楚人的血,你们却只能看到我胡人的一面,心安理得的将我放在你们的对立面。”
“凭什么对我叫骂?就因为我的对手技不如我吗?就因为你们擅自将自己放在正义的位子上,你们眼里邪恶的我就理应被击败吗?”
“如果今天我技不如人,我被人蹂躏羞辱,你们又会是怎样的嘴脸?”
“我讨厌燕国的胡人,因为他们同样摆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会欺凌无辜的百姓,也会嘲笑我是个混血的杂种。”
“但是他们懂得尊重,知道怎么样尊重强者,不论是楚人或者胡人,这是他们比你们强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燕国能打败你们楚国。”
“我看不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站队的样子,我看不惯你们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看不惯你们技不如人时恼羞成怒的样子!”
“我从小就记住一句话,弱小的人是丑陋的,但是现在我觉得这句话应该改一改,弱小并不丑陋,是你们这些甘心弱小,不承认弱小的人才是丑陋的。”
“你们使了一切的小手段来对付我,在我优势时用言语攻击我,为的是什么?因为要维护你们所谓天下正统的面子,来掩饰你们虚伪的嘴脸。”
“楚国的天才不能被我这样的人击败,楚国的雏鹰大会不能由我这样的人夺魁。”
“可是你们没法阻止我,只有撕下你们虚伪的嘴脸,用尽一切肮脏的手段;要么就看着我,一个一个击败你们楚国的青年才俊,登上巅峰。”
“现在,期待你们的天才们战胜我吧,在那之前,你们最好闭嘴,因为我比你们强。”
周戈的话如同利刃一般,插进观众的心脏,四周变得鸦雀无声。
少年站在场地中央,清风拂过发梢,一人一枪,面对着世界。
不久之后,观众又开始躁动起来,显然周戈的话语并不能使他们安静。
“说我们自以为是?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混血的杂种还敢如此叫嚣,真不怕李仁吴瑜两位大人出手杀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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