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府之中,萧凡被陆萱牵着手,穿过长廊进入东院。一路行来,如入无人之境,仿佛胡太后并非被幽禁,而是安居行宫之中。而陆萱似乎也毫无避忌,袅袅婷婷,笑靥如花,两个人正如一对少年情侣,花前月下,耳鬓厮磨,令人望之艳羡。
初春时分,清晨尚有微寒,但陆萱却只身披一件轻薄裙衫,裙身盈盈,到腰间一紧,秀美绸带将衣襟束得严丝合缝,更显得曲线玲珑,美不胜收。白色长裙并不及地,露出圆润光洁的纤纤脚踝;再往下,竟是赤足于地,美玉一般,剔透晶莹;玉足之上,玲珑有致的脚趾紧紧并着,红粉丹蔻,一派诱人异彩。
轻触着陆萱的皓腕藕臂,羊脂玉般的雪肤香肌糯软如棉,温凉透心,萧凡却有着一种触电般的奇异感觉。偷眼瞧去时,只见陆萱两道黛眉之下,水亮明眸像是蒙上了一层云雾,娇挺琼鼻轻轻颤动,樱桃小嘴微微开阖,美丽的酒窝宜嗔宜喜,完美无瑕的玉容,令人不由赞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瞅见少年这般失神模样,陆萱柔柔一笑,主动与萧凡说起了话,语气之中亲热至极。
“小凡弟弟,萱儿盼着你来,可是望眼欲穿。自上回宫中一别,如今看你,愈发俊朗逸群,萱儿心中甚是欢喜。”
萧凡听得陆萱银铃般的笑声,脸上骤然发烫,心也扑扑跳个不停,又感觉被牵着的掌心之中,传来一股酥麻热流,行遍全身,既舒服又难受。而冒出的汗水,沾在陆萱柔若无骨的玉手之上,滑腻腻,湿溜溜,更是令他觉得尴尬,但潜意识里又不想松手,整个人如陷入云雾一般,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其实这也难怪,萧凡正值思慕少艾之龄,从小到大,除娘亲、婶娘外,几乎没有接触过任何女子,更别说这般举止亲昵。眼前又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与其说萧凡第一次见她时是受不了那灼灼目光,有意逃避,不如说是青涩少年根本难以抗拒倾国容颜,犹自不知。
陆萱天生媚骨,又聪慧狡黠,兼之修习不世媚功“春梦无痕”已近大成境界,可谓一颦一笑,俘尽天下男儿之心。盖世英豪如慕容绍、贺兰胜天,尚且被魅惑得五迷三道,稚嫩若萧凡,岂能不沦陷陆萱之手?
况且这一回,她又与以往有所不同,并不单纯展示美艳娇媚的一面,而是如邻家女孩般,清纯里带着羞涩,大方中似水温柔,加上不着痕迹地掌握着年轻男女相处的主动,完全吃准了萧凡的性格特点,令其虽有紧张,却不想抗拒。
单凭这声“小凡弟弟”,亲昵中带着关切,萧凡就根本吃不消。因为过往,他所遇见的人,多数都只会欺凌于他,侮辱性的称谓比比皆是,唯有老林和元清仪两位长辈,会叫他“小凡”。
而陆萱从年龄上,只比萧凡大几岁而已,青春貌美却又如二八年华。对萧凡来说,此刻眼中的陆萱,既能满足少年对恋爱的憧憬,又能体会到阿姊一般的关爱。若是换成年纪比萧凡小的,纵使再漂亮,恐怕也难令他心慌至此。
“唉,时移世易,如今萱儿已经不再是太后身边,一名无忧无虑的侍女。朝不保夕,颠沛流离,阶下囚的滋味,小凡弟弟会为了萱儿而感到心疼么?”
陆萱小嘴一瘪,幽幽叹息,明丽的脸上变得泫然欲泣。萧凡心中一疼,脱口而出道:“我懂这种感觉,这十年来,阳城对我来说,就像一座庞大的监狱,而我,就是这座监狱的阶下囚。姊姊你,你不会有事的,你看我,不也挺过来了吗?”
陆萱甜甜地嗯了一声,换上明媚笑容道:“萱儿常听丹阳长公主提起,小凡弟弟是天底下最坚强的人,将来必会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萱儿无论结局如何,身处何方,都会祝福我的小凡弟弟,化茧成蝶,一飞冲天!”
萧凡心中涌起一阵感动,原来这位美若天仙的漂亮姊姊,竟如此关心自己,可笑自己曾经,却对她感到畏惧,实在是不应该。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同样美丽的娘亲,莫非,她就是娘亲的另一个化身?
思及此,再看向陆萱时,萧凡眼中已然多出几分亲切与依恋,他自己犹然未知,但陆萱却敏锐地把握住了其中变化,俏脸上红晕更盛。
“待会儿见到太后,小凡弟弟无需紧张,有什么不懂的,萱儿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那些人是在利用太后,也利用你,但萱儿求过太后,她会尽最大可能,帮助你顺利回到南方。最难的路到这儿就结束了,接下来,有萱儿帮你,你不会再是孤孤单单,独自奋战。”
听到陆萱如此体贴入微,萧凡的感动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看了看周围,他担忧地问道:“萱儿姊姊,你住在这里安全吗?会不会有很多恶人看着你、欺负你?”
陆萱扑哧一笑道:“小凡弟弟心疼萱儿,想要保护萱儿吗?恶人会怎么欺负萱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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