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治道:“这个担子实在不小。粗略估计要准备一万石大米。”
福治这一言,人人动色,尤其是郑德治差点晕厥。
一石大约一百斤,一万石就是一百万斤了。
郑德治道:“为什么要这么多?就算一人一天备一斤米,那么一万人一天不过一万斤,二十日就是二十万斤左右。”
福治道:“咱们自己观内道众也是要吃饭的。”
郑德治道:“咱们道观不足一万人。”
福治道:“为防万一,宁可多准备一些。”
郑德治恼道:“大师兄,你这是故意刁难我。现在青黄不继的时候,本来粮食难找,你让我准备二十万斤也就算了,居然要一百万斤,把陨县的猪全拉出来也吃不了那么多。”
只见福治立起身来,毕恭毕敬向郑德治一揖到底,福治道:“师弟,万斤的重担在师弟身上,万望师弟不辞辛劳,只要能办到粮食,钱不是问题。”
秦阳见福治如此能屈能伸,能做大事的人,难怪在武当山有如此威望。
果然,郑德治见大师兄对自己如此多礼,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唉声叹气,一张黑脸像是被揉成一团。
福治又长揖到底:“多谢师弟。”回转身来,脸朝着殿后,忽然大喝一声:“谁!”身子一晃,抢身出殿。
原来秦阳倒挂在檐下,时间久了,手酸脚酸,伸出一只手来活动活动,沒想到被福治发现。
秦阳甚是懊悔,心想这次死翘翘了。
秦阳正要从檐上跳下,猛地身后一道黑影直窜出去,冲入殿后的竹林。
除了秦阳,竟另外有人在此窃听。
福治掠过秦阳,追那黑影去了。
俄尔,殿中其他道长也快步出殿,从四面八方扑向那片竹林。
估摸今夜这片竹林要被拔光……
“大师兄,你看那人是谁?”
“这轻功,除了李见峰,我想不出别个。”
“啊,这不肖之徒回到这里来作什么?”
“别是回来报复的……”
“大家不要慌,他师徒二人发过誓不再使用化功法。”
“但他本来就是邪徒,这种空口白话怎么能相信?”
秦阳听众道士叽叽咕咕的,语气中都对李见峰十分畏惧,作为李见峰弟子,秦阳不由得感到骄傲。
同时,他们以自己的小人之心惴度师父用心,秦阳又觉得愤慨。
又听一人道:“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他关起来,跟他师父……”
“何武治!”福治猛地大喝一声,以他谦卑有礼的个性,这算是十分严厉的呵斥了。
何武治立即闭了嘴。
秦阳十分震惊,听何武治的意思,难道自己师祖不是被他们逐出师门,而是遭遇了什么暗算?
此时,玉露子出来道:“见峰这孩子,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他离开武当山已经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来江湖上风平浪静,我看他不会再用化功法了。”
秦阳心想:这个老头子,倒还懂道理。
只听福治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传话下去,以后三代的弟子出去,都要结伴而行,切切不可落单。”
众人顿时议论个不停。
有的说如果是李见峰,就算结伴而行也不顶事。
有的说李见峰肯定不会对同门下手。
秦阳趁着混乱从檐上跃下,舒展一下四肢,在夜色的掩护下从东廊偷溜下去,来到侧殿门口,郑德治早等在那里。
“我的宝贝徒弟,刚才那喀拉一声,是你吧?”
“什么喀拉一声?”秦阳想,我的动静有那么大吗?
秦阳忽然笑道:“好哇,大家都在抓刺客,德治道长,你怎么躲在这里偷懒?”
秦阳一边说,转身便跑。
郑德治暗自发笑:在我眼皮底下,你还能逃得掉?身子往前一纵,伸手去抓秦阳衣领。
秦阳听得身后风至,猛地矮身窜出,一个回身,反而往郑德治身后一拍。
郑德治便好像身后长了眼睛一般,斜身退步,猛地已经右手扣住秦阳手腕。
这一着,两人都是大出意料之外。
秦阳心想:这个郑德治果然有点本事。
郑德治则好像被雷击中一般,心想,这一招是武当山的“归去来兮”,他怎么会用?
郑德治便如同头顶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谁教你的?你师父是谁?”手指钳住秦阳的手腕,简直要把他腕骨捏碎。
秦阳已知武当山对师父如此敌视,怎肯吐露师父名讳。
当时秦阳手腕痛得要命,脸上却笑道:“是你自己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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