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水旺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秦阳一边吃,一边问道:“水旺,你的生意很好啊。”
水旺道:“那可不是,就图这里人多,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大老远赶这里一趟。”嘴里说话,手上不停,和面,擀面,手上全是面粉。
“只可惜面粉不多了。今天进来得晚了,再回去取面粉来不及了,郧县的面粉就是贵得很。”
秦阳筷子夹了一只馄饨,摇晃着道:“肉也不多了哇!”
水旺顿时脸红,原因是每个馄饨里面的馅委实太少。
水旺不好意思道:“确实不多了。一会儿歇了摊我赶回去一趟,再去取。今天晚上只能将就些儿了吧,每碗馄饨给您二位少收一文吧。”
郑德治奇怪道:“义弟,难道你真要还他一文钱?”
秦阳笑道:“哪里哪里,我提醒有的人除了备大米,也得备点儿猪肉才是吧。”
郑德治顿时木了脸,不言语了。
忽然间街那头起了一阵喧闹,听样子还挺凶,渐渐往这边来,什么白菜、黄瓜当空乱飞。
秦阳展眼望去,只见是几名道士,横眉冷眼的在那里赶人。
“退后!退后!街边不许摆摊了!”
当头的一个一路吆喝,后面的几个就使劲儿赶人,有肯走的小贩当场轰走了,不肯走的,不免就掀去了摊子。
卧槽,秦阳在心里嘀咕,城管啊!
“哥,你的侄儿们又玩新花样了。”
郑德治摇头叹息。
二人赶紧的先将馄饨吃了,先付了钱。
那几名道士已经来到馄饨摊面前。
当头的一个长得倒是五官端正,只是中年谢顶,剩下一绺头发勉强在头顶结了个发髻,下颌一丛胡须,正乃理治是也。
理治气势汹汹来到馄饨摊前,不由分说将手中一支木棍往馄饨摊子上一敲。
理治力大,这一棍,便将馄饨担子上的横梁给敲断了。
理治尚且理直气壮:“不许卖了!不许卖了!你没听到吗?”棍子横扫,又将锅铲和一罐盐扫落在地。
水旺他爹尚不敢反抗,哈腰道:“是,是,我们这就走了。水旺,把客人的钱收一收。”
水旺走向那一溜儿蹲在地上的汉子。“各位,吃完了吗?”
“唔,吃完了。”
“咱把钱算算。”
那一溜儿乞丐状的汉子想是要吃霸王餐,霍得一下,全站了起来:“怎么,还要给钱?”
这些人都是五大三粗的,一溜儿的站在水旺面前,就跟一堵墙似的。水旺看着也有些心发慌,但卖馄饨是活命的营生,只好鼓足勇气道:“是啊,是啊。一碗馄饨六文钱,您一共六位,六六三十六,一共三十六文钱。”
“哼。”当中的那个大约是六人中领头的,右额打着一块狗屁膏药,模样便好像是官老爷一般,抬着头道:“爷吃饭从来不给钱,你看见爷这身衣裳了吗?”
那汉子的衣裳上横七竖八打着不少布丁,快成了百衲衣。
水旺道:“看见了。”
那汉子又指着自己的鞋子道:“你看见爷这双鞋子了吗?”
鞋子便是黑布鞋,前头已经破了个洞。
水旺嘀咕道:“看见了。”
那汉子道:“那你知道爷是哪一门那一派的?”
水旺道:“爷,您该不会是丐帮的吧?”
那汉子道:“不错不错,爷正是丐帮的,丐帮的顾名思义都是乞丐,乞丐就是要饭的,要饭的吃了就吃了,哪里有钱给你!”
汉子说罢,哄一声就要散开。
水旺急得要掉眼泪,“都说丐帮是个仁义的大帮,要是您一个人吃,小的施舍也就施舍了,可是您有六位呢!小店本小利微,哪里赔得起啊?”
汉子道:“六个人也是吃,一个人也是吃,你要是不肯施舍,刚才就不要给啊。”
水旺还待说话。
理治已经恼火起来,“走了!走了!磨磨蹭蹭,我就知道你还不肯走。”
理治将木棍往前一伸,去挑担子后头笼屉,这一挑,就好像挑到了一块巨石一般,伸不过去,又抽不回来。
原来木棍一端被秦阳抓住了。
秦阳与郑德治两个本身在黑暗角落里头,理治当时没有看见他们。
秦阳眼见理治横行霸道,欺负弱小贫民,早已经不忿,抓住了木棍,回头向郑德治道:“哥,你们武当山当真牛得很啊。”
秦阳手上运劲,木棍竟然断成了七截。
郑德治甚觉惭愧,起身将拂尘往前一挥,往理治的胸口一拍。
理治窒闷难当,这才看清眼前这人是郑德治。
“师兄!”理治很不高兴地喊了一声。
郑德治道:“昨天大师兄已经重新说了,往来郧县的人员不禁,谁都可以自由出入。你没收到信息吗?”
理治摇头道:“没有。”
郑德治道:“就算没有,你对待老百姓也该客气一些。”
理治碍着郑德治是师兄,口中唯唯诺诺,心中甚不服气,就算我做错了什么,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责怪我,也太不照顾我面子了。
理治欲待反驳,自知不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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