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斗和郑德治留在酒楼,喝了一会酒,忽听得隔壁有哭泣之声,那女子先是轻声抽噎,之后便是越哭越大声,听声音,还是少女。
二人皆是内力雄厚,那人轻声抽噎之时便已听见,只因对方女人,因而不便相询。
及至那人越哭越响,乔南斗不由得皱眉道:“人间便有这么多不平之事?”
又听一女子不住劝解:“好啦,现在是交流会期间,人家不让上紫霄宫。再说,哪怕你到了紫霄宫,也找不到他。”
这女子声音慈柔,听起来年纪要大一些。
那哭泣的少女道:“我只听说紫霄宫的光武神十分灵验,我只想去上一炷香,求光武神保佑他罢了。”
那女子道:“凭你这个理由,武当派是绝对不会放你上去的。”
郑德治听这女子声音甚是熟悉,一时间却想不出是谁。
“娘!~”那少女又抽噎起来,“可是他------他中了毒,至今下落不明。我却什么办法也没有------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这都是爹不好!”
另有一女子道:“听你说来,他是中了‘见血黑’的毒,中了这样的毒,十二个时辰内不服解药,多半是死了。”
那少女哭哭啼啼道:“我在三江口找了好几天,大大小小的客栈我都去找过了,我听有一间客栈说,前一天晚上确实有这么一位貌似中毒的年青人,好像还用什么稀奇古怪的方法解毒。娘,有一些内力深厚的武林高手,是可以将毒从体内逼出的是不是?”
那少女的娘道:“是的,假如那人内力深厚,是可以通过内力将毒逼出一些。不过据你说来,那人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只怕内力没那么强。‘见血黑’的毒性十分强烈奇特,就算他能逼出少少的一部分毒素,最多也就是延缓几天发作而已,没有解药,最终还是要------唉------”
她大约是想说没有解药,最终还是要死的,但她生性善良,竟不忍将“死”字说出,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又听那少女道:“所以我只想上到紫霄宫,请光武神保佑保佑,但愿秦大哥逼出哪怕是小小一部分毒素,让毒没那么快发作------但愿他也到武当山来了------但愿咱们能在武当山碰到他,这样,娘,您就可以将解药给他吃了,他就能好了,是不是?”
那少女一说到“他”字,便是声音极轻,想来是情动时十分羞涩。
乔南斗听到这里,笑道:“原来不是人间不平事,倒是人间多情多义之事。”
郑德治点点头,搜索枯肠想不出那人的名字。
只听那少女的娘道:“武当山这次交流会声势浩大,江湖上各人都已经有所闻。听说又放开了关卡,无论受邀请与否,都可以进入武当山参加交流会。既然他是武林中人,想必是要来的。”
少女顿时又哭了起来:“可是他中了毒,万一毒性发作,那就来不了了!”
少女的娘宽慰她道:“既然你已经找遍三江口,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想必是他有遏制毒性之法。”
少女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道:“是啊,三江口的旮旯角落,我都找遍了,硬是没有找到他------可是娘啊,假如他虽然没有死,却是被毒药折磨得头痛、脚痛、肚子痛,走也走不动,那他就算想来武当山也来不了啊。”
少女的娘沉吟道:“如果知道他是什么门派,咱们去向那个门派打听打听,或者他有师兄弟,师父,师娘,顺藤摸瓜,也是能找到他的。”
另一名女子道:“万一那人已经是死了,已经是跟那一派结了冤了。咱们这样瞎猫一样乱撞上去,哦哟,真了不得,撞枪口上了,人还不得恨我们呐。”
少女顿时大嚷起来:“胡说!胡说!昭羽你胡说!他不会死的,秦大哥不会死的!”一边嚷,又是痛哭出声。
少女的娘沉着声音道:“昭羽,既然那秦公子是见义勇为的侠士,咱们怎么能够为了担心结仇而见死不救。”
这名叫昭羽的女子甚是惭愧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夫人。”
郑德治听到这里,忽然说道:“隔壁那人是带头大哥鲁大道的女儿鲁月湄。”
乔南斗道:“不错,鲁大道是个侠肝义胆之士,他女儿虽然是女流之辈,却也是轻财任侠,胜过其丈夫多矣。”
隔壁这三人便是林相夫,林相夫的母亲鲁月湄,以及鲁月湄的婢女昭羽了。
林相夫自从在三江口与秦阳失散,一直十分挂念,先前碍于父亲的威严,不敢声张,但此时跟母亲碰了头,所有的委屈都爆发了出来。
乔南斗和郑德治二人,还不知道林相夫说的就是秦阳。
鲁月湄训斥完了昭羽,又问林相夫:“你且回想一下,他救你,是用了哪一门哪一派的功夫?”
林相夫沉思道:“第一次是在大渡河的河边,他忽然骑着一匹马冲了过来,其中一名护手钩就去钩他的腰带------”
林相夫说到这里,忽然“扑哧”一笑,“他就被他勾下马来了,我还以为他不会武功呢。他就在地上,这样滚过来,那样滚过去------”
“哎哟,”昭羽也笑道,“纵观武林各派,可也没有这样的功夫。”
鲁月湄道:“怎么没有,这叫懒驴打滚。”
林相夫道:“原来这一招叫懒驴打滚,我也没听说过,难怪昭羽也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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