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天，曾册一直陪在肖五子身边，扶着他散步，跟他商量怎么才能找回关小乙和喜哥儿。成快脚总想跟他们在一起，曾册则逼着他继续进行裁员筹划。快脚他嘬着牙花子在几进院子里出出进进，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听厨房的下人们说，一早城门就没打开。城里的官军都出动了搜查往来的行人。一直到日上三竿城门才打开，要乡下的农民才得以进城。要不然中午就没有菜吃了。曾梅她们四个丫头在吃饭时跟曾册他们三个说起外面的传言，说是有十个鞑子被神仙索命，早上更夫发现时，人都冻硬了。
听着小丫头们既恐惧又神秘的讲述，成快脚看向曾册，眼睛里又闪烁着无数个小星星。他太了解曾册了，当他看到曾册在肖七子墓前的眼神时，他就知道曾册肯定要行动。快脚还一直盼望着曾册带他行动。可是曾册不动声色地就完成了复仇，他简直太崇拜曾册了。
肖五子从成快脚的表现中发现了些线索，可从曾册脸上却什么也看不出。这次再见到曾册以后，他发现曾册仿佛变了个人，以前的曾册冲动暴躁，敢想敢干，说一不二。再遇到曾册他已经变得稳重了很多，总感觉他心里装了很多事，但又不肯向他完全敞开。看着眼前埋头吃饭的曾册，肖五子觉得他比以前更显神秘。
午后时分，家丁来报有个叫田乔的人来访。曾册吩咐让他在头进院子的客厅会面。田乔第一次走进曾册的宅子时，当时就被雷到了。十天前这个少年还跟着他姐姐求自己帮忙谋生，而现在人家已经在辽国置下了诺大家业。田乔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傻瓜。
现在他是奉皮雄之命来请曾册的。上午的时候就有差役把他叫到了昨晚他们喝酒的酒楼，那边里里外外都站满了契丹士卒。一位契丹小将军亲自问过田乔，是不是昨晚那五个契丹兵跟万虞侯在大厅里争吵过。田乔早就吓得魂飞天外，只能如实承认。不久万虞侯也被叫来，那位契丹小将军声色俱厉的盘问万虞侯，万虞侯也吓得面色如土，一口咬定自己跟那五名契丹兵的死没有关系。契丹小将军最后带着万虞侯一起去了防御史衙门。午饭一皮雄就叫他过来请曾册。
田乔对曾册没有隐瞒半分，他一五一十地把上午发生的所有事都给曾册讲了一遍。曾册最感兴趣的还是万虞侯的处境。田乔听说皮雄把万虞侯交给了契丹小将军审讯去了。曾册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就更加笃定了，所有的一切已经证明曾册的判断是正确的：辽国的汉军与契丹军之间存在着某种紧张关系，30名契丹骑兵被全歼与5个契丹兵离奇死亡更加剧了这种紧张，因此，皮雄才不惜牺牲万虞侯。
皮雄见到曾册时已经没了那种傲气，他先是上下打量着曾册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位少年一般。曾册落落大方的迎视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内心笃定。皮雄现在不得不承认，曾册是个必须重视的对手。
皮雄开门见山地问：“寿礼的事你打算何时交付？”
曾册拱手道：“回将军，小可已经向田先生和万虞侯都说过，若是万贯钱财，小可财力实在微薄。无论如何也拿不出这许多。”
皮雄皱眉道：“往年这些事都由没里安筹措，本将军从不过问此类事务。但今年没里安遇难，而你恰恰从没里安手里接了货。你叫本将军如何处置？”
曾册道：“小可接了没里安的货物不假，但大部分被匪徒劫去，损失亦是极为惨重。将军每日想的皆是国家大事，这些微末小利就不跟将军理论争辩了。小可只问将军一句：将军筹措的到底是万贯钱还是王妃的寿礼？”
皮雄问：“这有甚区别吗？”
曾册道：“若将军要的是万贯钱，小可暂时难以筹措，若要王妃的礼物小可却另有计较。”
皮雄感兴趣地问道：“往年的王妃寿礼都是各方军镇想尽办法搜罗天下奇珍奉献王妃。你一介平民难道还有奇珍奉献吗？”
曾册很自信的一笑道：“若说黄白之物、珍珠宝玉小可自然比不上封疆大吏。若要小可奉献寿礼的话绝对是天下无双的新奇之物。”
皮雄哂笑道：“好大的口气，天下无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