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将帐下一众将领、子侄都叫来与杨易见面,不断跟众人说着当年杨易相助的情谊。
“当年要不是恩公将俺老石放了,俺老石不定在谁家里做长工呢!”
“石弘,石虎,这就是我常跟你们说的恩公杨易,你们两个怎么对我的,就要怎么对恩公,知道不?”
“当年俺被追得走投无路,在破庙里栖身,就是恩公将姬副将送来相助于俺,又送人又送钱,这些你们都知道。”
“……”
石勒絮絮叨叨说着当年的事情,最后把杨易都说得不好意思了。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就不要再提了。”
杨易不得不打断石勒的话,他可不想给人留下挟恩求报的印象。
“好,好,不提就不提,这份恩情,俺老石永远铭记于心。”
张宾看着石勒掏心掏肺的样子,心里直着急。
他深恐杨易说出让他退兵的话,石勒抹不开面子再答应了。
“杨少东家前来,不知……”
身为石勒帐下的谋士,张宾不得不为主公做打算,石勒不好意思,那么他来当恶人好了。
张宾此言一出,帐中众人顿时安静下来,这些人大多军伍出身,都是些粗鲁的汉子。
杨易的身份太敏感,又是这个时间前来,不用猜都知道来意。
石勒也是一颗心揪起,虽然他感谢杨易的恩情,可在大业面前这些恩情又微不足道。
石弘、石虎,一个是石勒的儿子,一个是石勒的侄子,早就打定主意,爹(伯父)不好意思,那么就由他们二人充当马前卒吧!
杨易、姬乘风等人瞧着帐中众人的神情,特别是姬乘风、黑子跟随了石勒几年,帐中许多人都认识。
他们从众人的眼神里都看出了拒绝之意。
杨易笑道:“在下知道赵王要挥师南下,希望赵王能念在昔日的情份上,破城之日饶我和我岳丈一家人的性命。”
说完,还起身朝着众人转圈一礼:“拜托诸位了。”
石勒、张宾等人同时松了口气,原来就是这事啊!
石勒没想到杨易来此的目地如此简单,大笑道:“恩公说笑了,俺老石虽然杀人如麻,也万没有向恩人举刀子的道理。”
随即看向众人道:“听到没有,我恩公一家,还有琅琊王家的人,各位都瞧仔细了,万不可伤害了他们。”
众人齐齐应是。
只有张宾心存疑虑,他总觉着杨易来此的目地不简单,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于是,说道:“杨少东家多虑了,就算杨少东家不特意来此,赵王也会约束部下维护杨少东家一家人,赵王这些年没少念叨杨少东家的好,哪个敢向杨少东家动刀子!”
听了张宾的话,杨易知道张宾起了疑心,微笑道:“在赵王的大业面前,在下当年施的那点好又算得了什么,再说刀剑无眼,仗一打起来,哪里顾得了那些。”
“诶,恩公又叫俺赵王了,俺老石不高兴!恩公当年对俺老石施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好,那是有再造之恩的。”
石勒对杨易没有丝毫的怀疑,当年在他落魄之时,杨易就没有胡汉之分,对他伸以援手。
这些年,他也接触过许多汉人领袖,比如邵续之流,嘴上说没有胡汉之分,实则心中介意的很。
不管石勒对他们这些人如何好,都不能挽回他们的心意。
而杨易是一开始就不求回报的帮助他,这让他对杨易的情份也非比寻常。
他有一统天下的野心,相信杨易也能理解。
有了这番对答,除了张宾,帐中众人瞧杨易一行人也顺眼了许多,只要不是让他们退兵,其他的都好说。
接下来,杨易在石勒的大帐中住了三天。
不是石勒陪着,就是张宾或是石弘、石虎陪着,极为殷勤。
杨易好像真的无事一身轻的样子,这转转那看看。
刚开始张宾等人还提着心,一直提防着杨易。
可自从那日杨易说了放他们一家人性命之外,再没提别的要求,众人也渐渐放下心来。
三天后,杨易向石勒辞行。
“恩公这么着急要走?再多待些日子吧,让俺老石多尽尽心!”石勒殷勤挽留。
杨易摇头道:“出来的日子不短了,家里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就不多待了,来日……自会有相见的一日。”
杨易很隐晦的说出来日石勒一统江南的意思。
石勒虽不识字,却极为聪敏,立时明白杨易话中的意思,高兴地拍着杨易的肩膀道:“好,来日咱们江南再见。”
石勒、张宾等人将杨易一行人送了很远,才依依昔别。
待走远了,杨易问道:“估计多长时间发作?”
姬乘风答道:“再有两日就见效了。”
杨易回头朝石勒大帐的方向望去,自言自语道:“对不住了,我毕竟是东晋子民,现在江南一派祥和,虽然我并不喜欢司马家的人,可百姓无辜,这些年仗打得太多了,让这块儿土地休息休息吧!”
二日后,石勒正在帐中闭目养神。
张宾匆匆来报:“赵王,不好了,军营中出现瘟疫了!”
“瘟疫!”石勒大惊,“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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