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之外,四百名严阵以待的士兵仍旧一丝不倦。
王守荣心急如焚的望着仓库里,韩安国已经进去了快两刻钟,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忽然,凝重的气氛下传来一声大喝,“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王守荣回头一看,竟然是杜虞候引着三五个随从来了,王守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之前那个传令兵已经将杜虞候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达给了他,往常只知道杜虞候狗仗人势,没想到还是个心如蛇蝎的主,竟然一点儿都不把他十一军兄弟性命当回事。
王守荣气的将手放在刀柄上,但又放了下去,杜虞候毕竟还是监军,虽然是暴虐了一点,但说起来还是他的上级,以下犯上可是大罪,尤其是朝廷向来以文抑武,得罪了他,以后升迁可就难如登天了。
杜虞候望了望戒备着的士兵,厉声喝道,“你们为什么站仓库这么远?西夏人要是趁隙跑了怎么办?韩安国呢,他人哪去了?”
王守荣行礼道,“韩将军进仓库与西夏人谈判去了?”
“什么?”杜虞候愣了一瞬,不由暗暗心惊,这个韩安国不要命了!竟然如此胆大,这个时候还敢进仓库里。
不过杜虞候脑子转的很快,马上便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如果韩安国死在里面,本次袭击天都山的功劳便可揽在自己身上,凭这功劳,起码可以积功回到汴京城做个上四军的偏将,每日无需在前方打仗,只消风花雪月,喝茶听曲,怎么着也比在西北之地风餐露宿要好的多。
可如果他没有死,那么韩安国不经请示,就擅自在众人看不见的仓库里,与西夏人谈判,这可是个攻击他的好由头,谁知道他韩安国有没有和西夏人密谋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哐啷。”仓库那厚重的仓门突然间打开了,众军顿时一阵戒备,手中的弓弩齐齐对准了大门,只要出来的是西夏人,就马上乱箭齐发。
但是,他们的弓弩很快就垂了下来,因为里面缓缓走出来的,正是十一军主将,韩安国。
“韩将军!”王守荣大步迎了上去。
韩安国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实际上出了一身冷汗,他之所以敢孤身犯险,就是为了赌格乎尔是否会为他的部族着想。好在,他赌对了。
十几名被抓的的宋军,依次走了出来,他们的铠甲与兵器早就被格乎尔夺去了,现在只穿着内衬的黑袍,当然,这一切全都被杜虞候看在眼里。
“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简直是褪了毛的野猪,大宋禁军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此战之后,你们每人罚俸半年,以示警戒。”杜虞候是真的生气,因为他觉得武人就该要和敌人拼到最后一个人,流尽最后一滴血。
这十几个宋兵没有理他,能活着出来就已经是上天保佑了,几个月饷银算得了什么,眼下,他们最感谢的就是韩安国了。
“韩将军。”王长青忽然单膝跪到韩安国面前,“多谢将军救我们出来,从今以后,只要将军差遣,王长青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其他被抓的宋兵的也跪了下来,齐声道,“我等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韩安国把他们扶起来,心中一阵触动,能得他们如此拥戴,他也算是不虚此行了,“你们是我十一军将士,我身为主将,自当救你们出来,杜虞候刚才的话你们也听见了,你们每人罚俸半年,当作教训,从今往后,要牢记这次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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