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威武大将军死了,还是如此悲催死法,刘仲谋不知道是该悲还是喜。
悲的是一个为国家尽忠职守的大将军,一个连法印老和尚都说好的将军,因为皇帝的昏庸官员的营私和世人的愚昧,便就这么死于悠悠众人之口。喜的是这北方大将军没了,那这院子里就这孤女寡母的,那自己岂不是更容易脱身一些。
孤儿寡母,那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太无耻了些?刘仲谋想到,但想想是北方夫人强人所难在先,逼自己为奴在后,自己这叫正当防卫,不算无耻无德。
刘仲谋强舒一口气,道:“这大汉皇帝没想到如此昏庸,那我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没见有什么家国担忧的啊?”
“你指望这些人做什么吗?”银杏语气略带嘲讽,不过随即又道,“他们说白了无论家财万贯也好,一贫如洗也罢,都是大汉最普通的子民,也是遇事时最无知有无辜的一群人,他们最容易被蛊惑或是煽动,哪怕现在一片繁华到处载歌载舞吟诗作对的样子与风气,也是朝中之人故意或是上行下效的结果。”
“那现在大汉岂不是很危险?看人民群众的精神面貌便知道没啥战力可言,现在朝中的大将军是谁?”
“大汉两杆大刀,北方威武大将军已死,只能另一位已经归老的杆大刀杨老将军重新出山,总算有人能稳得住局势。”
“男轻将军呢?堂堂大汉千万人口,竟然找不到几位年轻将军吗?”
“当时死的年轻名将可不止西北的北方山河一人,山海关外,但凡有能力有血性的将领,早已死得干净了。”
刘仲谋沉默不语。
任何事情果然不能单一判断,原以为这大汉朝上下早已腐朽烂了,原来尚有如此多甘愿为之牺牲之人。
“你好像很悲伤。”刘仲谋看着昂头天外树巅明月的银杏姑娘,慢慢道。
“国之如此,谁人不悲?”银杏的话倒是让刘仲谋感到讶然,一个女子,更是一个丫鬟,竟然能有如此格局心胸,实在令人惊讶,难懂这个朝代人民的思想觉悟都这么高吗?明显不会啊,要不然怎么会有北方大将军屈死之事。
“你好像对北方府感情很深。”
“我自幼便胜在这里长在这里,我的理想,便是有一日持刀跨马,踏平这北方异族,等外族尽去,然后去这金銮殿问问大汉皇帝,当年之事,他为何如此处置!”
刘仲谋看着月下这位豪气干云的女子,心中生出无限敬佩。
“可惜大汉有律,女子不能从军。”
银杏缓缓低下头,身上豪气渐渐消去,夜月凉,夜风凉,银杏慢慢蹲下身子,双臂抱膝,缩成一团,沉默不语。
刘仲谋看着身边这个从刚刚豪气干云的侠女变成一个柔弱无助女儿的姑娘,不知道哪个她更是她原来的样子,但是,无论哪一个,都是真实的。真实,便是最好的。
想到她刚刚练完棍子后浑身被香汗湿透,刘仲谋默默靠近,挺起干瘪的胸膛,为她挡一下如水般冰凉的夜风。
“别挺了,你那小身板,再坐地上都该先冷坏了。”银杏看着一边刘仲谋不断提胸阔背,好使得自己能够看起来更高大一点的滑稽模样,忍不住开口一笑,道“柑桔你倒是个好心人,不像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表面上嘘寒问暖,背地里却总想打我们北方家的主意。”
汗!刘仲谋心中大汗,想想那招亲启事,今日门外的锣鼓喧天,万人围门,自己好像也是打北方家坏主意的家伙之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