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豫让已经走在了前往晋阳的路上,虽说夏天,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空中,但豫让还是感到彻骨的寒意。
现在的豫让已经是来去自由、了无牵挂的人了。虽说还有一个孩子在郇城,但豫让已经不抱太多希望了。
自古以来,当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既然自己当初一意孤行让孩子们前往平阳帮助智氏抗击三卿,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果。
当然了,这样的结果还是多多少少有些超出豫让的预料,在他看来,自己的孩子个个武艺高强,对付赵氏的那些将士应该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但是今天看来,还是高估了孩子们的实力,高估了孩子们应对敌人的能力。
豫让一边走一边想,当他走过平阳的时候,竟然都没去看一看的想法,“既然把豫科已经丧命在这里了,我的心意也就算尽到了。”豫让自我安慰道,随后离开平阳继续向北而去。
此刻的豫让没有马匹、没有车驾,凭着自己的双腿慢慢前行,诚如妻子智颖所言,刺杀赵无恤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既然自己今后的余生都要用来做这一件事情,那他就不急着赶这一天两天。
走在北方的空旷的原野上,举目四望,目光所及不见人烟,豫让愈发感到孤单。
纵是当年行军打仗,一走就是几个月,甚至几年,他都没有孤单过,但现在他却感觉到无比的孤单和无助。
智颖已经去世了,长子也死了,次子生死未卜,但此时的豫让心中已经非常清楚,凭着智氏的残余势力根本就不是三卿的对手,失败那早就是注定好的了,所以他对次子也不抱太多希望了。
此时,他了无牵挂了,从此自己纵是走到天涯海角再也不会有人牵挂了;纵是自己流落街头,衣食无着,再也不会有人担心自己了。
“哎-----”豫让仰天长叹一声,顿时老泪纵横。
老来丧子,老来丧妻,孤独无助,衣食无着。
此刻的豫让就是这样的境地。
在内疚、自责、无助之中,十多天后,豫让终于来到了目的地------晋阳。
望着修建一新的晋阳城,豫让是吃惊的、诧异的,他没有想到,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赵无恤竟然把满目疮痍的晋阳修筑的耳目一新。
高大的城楼、迎风招展的大旗,川流不息的人群,来来往往的南北客商,还有就是街道两边一个挨一个的酒家。
“这个赵无恤还真是不简单,治国理政的水平快赶上他的父亲赵老执政了。”豫让心中暗暗叹道。
之所以发出这样的感叹,豫让还是默认了赵无恤的水平高于智瑶。在豫让乃至所有晋国官员的心目中,赵鞅的水平和能力那是远胜智瑶的,这一点豫让也不否认。
当年他跟着赵鞅行军打仗的时候,对于赵鞅所有的决策他都是由衷的佩服,以至于赵鞅当年派他前往莒国刺杀梁婴父的事情,他至今还记忆犹新。
当然了,赵鞅的为人处世、笼络人心,智瑶那就更是望尘莫及了。
望着今天的晋阳城,再想一想赵无恤灭智瑶时联络三卿的处事方式,今天的豫让更是认为,赵无恤得到了其父的衣钵。
赞赏归赞赏,这并不代表豫让就不杀赵无恤了,豫让找到一家酒家之后,一边吃饭一边打探情况。
很快就打听到了赵无恤本人就在晋阳,豫让心中一喜,开始谋划他的刺杀行动。
晋阳赵府。
虽然很完满的处理了豫让与赵娣的事情,但是赵无恤并不轻松,常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近忧虽然解决了,但是面对赵氏长远发展的远虑却再次考验着赵无恤。
此刻,赵无恤正在与谋臣张梦谈闲聊着,“梦谈,我有一事一直压在心头,难以释怀,你能猜得到吗?”说是闲聊,实际上也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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