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失笑道:“哦,竟然是这样?我以为你从看到屏风的时候才识破我的。”
“你的传令兵太聪明了,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项晋说道,“你其实只要找个比较蠢的人,去骗他来跟我说话,这样我就无法识别出这个人说的是假话,因为这个人自己坚信自己听到的话就是实话,那么复述出来的言语也一定充满自信。”
顿了顿之后,项晋继续道:“可你找的人却不一样,你找到的人和你一样,在被我问道问题的时候,都会顾左右而言他,尽可能的说一些模棱两可的实话。比如我问那个传令官为什么要请我过去,他却用很诚恳的言语对我说,让我去了之后才知道,否则一定会后悔。虽然他说得很诚恳,而且说的是实话,但我也可以听出来他这种故意不敢正面回答问题的语气。没错,我如果不来的话,一定会遭到你的强硬手段,所以我不得不来。他看上去说的是实话,但背后却有着很深的深意。”
李世民还是有点难以理解的说道:“你仅仅是因为一个人说话绕了一点,就断定这个人有问题?他们可说的全都是实话啊。”
项晋顿了顿,然后笑道:“你应该知道我来自于敦煌陈家,我们家里有很多的孤儿,这些人都聪明的很。虽然我是唯一一个可以看出他们说的是真话假话的孩子,但我却从来没用这个办法占到便宜过,因为每个人都比我要更聪明,他们一直想着各种千奇百怪的办法来对付我,这其中就包括利用模棱两可的言语来搪塞我原本的问题。比起他们来说,我真的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同样的,比起他们对付我时候用的手段,你们这些办法真的是太落后了。”
李世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轻叹一下道:“陈家竟然这么厉害,有这么多高人,看来不得不防啊。”
“怎么,想用陈家来威胁我?你又错了。虽然我是陈家的人,也很喜欢陈家,但是你别觉得我会害怕你对陈家不利,而去帮你做什么事情。说句实话,你真的太蠢了,你们朝廷都对陈家束手无策,而你仅仅只是一个将军府的谋士而已,凭什么来威胁我?”
项晋这番话用很淡然的语气说出来,却有着极强的压迫力和自信心。这种自信心,正是陈家的子女们独有的。这种强大,是来自于骨子里的强大,根本不是其他人几句威胁,就能剥夺的。
屏风响动,李世民拉开披风,无奈的叹口气道:“看来我确实输了,不过我还是想跟你谈谈,可以吗?”
项晋见他的样子确实是很虚弱和很无奈的样子,于是说道:“好吧,帮你一次。你要我做什么?”
李世民道:“我要你见一个人,去测试这个人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谎话。待会我会安排你躲在隔壁的书房柜子里,你只要从我故意留出的小孔往外看,就能看到那个人的影子。到时候我问她几个问题,你只要来识别她说的话是否是真假,就可以了。”
“这个人是谁,你为什么要测试这个人?”项晋不解问道。
李世民就一五一十的将罗线娘的事情全部说完,然后对一脸茫然的项晋道:“我知道,这些男女之事的微妙之处,确实让你这样年纪的孩子难以理解。不过你也不需要理解,就当帮我个忙好吗?如果这件事我无法确定的话,或许会一直有疑心,这样无论是对我还是对线娘,甚至是对邢尧天,都不是什么好事。我承认我嫉妒心太重,可我真的太爱线娘了,我不想失去她。”
项晋死死盯着李世民,判断出他说的这番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实话。
顿了顿之后,项晋忽然问道:“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得告诉我,你如果知道罗线娘在骗你,你会怎么做?知道她没骗你,你又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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