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涛和方伯儒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同声说道:“难道大人到现在还觉得是纪总旗勾结贼匪前来劫营的吗?”
况悠之说:“我没有说纪总旗是叛徒,而是觉得队伍中有叛徒。这个可以肯定!因为只有事前知晓车队的行程,才有能力勾结贼匪途中截杀,同时也能够在半夜三更的时候确定目标温凉的所在位置,没有内应,贼匪不可能在黑夜中找到温凉并将他劫掠而走。”
韩涛蹙眉说:“车队的行程只有温凉和三名总旗知晓,现在温凉被掳,洪总旗力战而死,如果有内应的话,只有李总旗和纪总旗两人了,如果不是纪总旗的话,那么只有李总旗了,但是李总旗曾经率领队伍和贼人进行绝命搏斗,难道内应真的是纪总旗?”
三人面面相窥,一时间整个同知公堂陷入沉默当中。
过了良响,况同知说:“方佥事,你有什么想法!”
方伯儒看了下韩涛,见到他的脸上满是迷茫和犹豫的神色,再看况悠之,见他的脸古井无波,叹息一声说:“如果非要在李总旗和纪总旗两人当中选出一个人是内应的话,我选择李总旗!”
“理由呢!”这次问的人是韩涛,他一直都相信纪总旗和李总旗都不是内应,在听到况悠之的说法后,才不由得不相信两人中必有一人是联合贼匪的内应。
“因为从他们二人发回来的报告和伤亡情况来看,不但是洪总旗还是纪总旗,他们面对贼匪尽了全力歼敌,而李总旗并没有。”方伯儒说,“立冬旗的人一旦发现敌袭,他们第一时间就冲上去拼命,这是锦衣卫的职责,战死光荣,而李总旗一见到敌踪,第一时间不是去救援立冬旗而是反身去找到高丽使节李承信,让他带人一同歼敌,而且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够将贼匪击退小暑旗的大部人马也因此抱住了性命,这不得不说是一个上策,但绝不是守卫遇敌后的第一反应。”
韩涛问道:“什么意思?”
方伯儒说:“你们有没有想过,当时温凉的营帐就在立冬旗的旁边,贼匪冲进大营后,碰到反抗的人就立冬旗的人,他们自然在立冬旗营帐旁边战斗,而温凉的营帐恰好被贼匪包围了起来,只有这样才会导致邱太医和李干事被杀,温凉被擒,而那时候,李总旗带领着他们的小暑旗的人来到了战场,见到敌众我寡,便反身去在找李承信,让他派出高丽武士共同御敌,最后将贼匪击退。关键就在李总旗去找李承信的这一段,如果是正常的人反应,应该是派出一名小旗武士去找李承信请求救兵,其他人马上投入御敌战斗,而不是带领全部的人马一起去找高丽使节李承信。如果将他视作贼匪的内应,一切都说的通了,他在车队的任务是来回巡查,所以他知晓车队里面所有人的营帐位置,如果他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贼匪,贼匪自然也能够对他们的目标温凉一击即中,而不是冲向身上携带强弩的惊蛰旗营地中去送死。”
韩镇抚和况同知经过方佥事的这番分析,顿时觉得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两人同时开始怀疑起李正则来了。
方伯儒继续说:“反看纪总旗,他的反应就正常多了,他听闻敌袭后,想到城阳郡主就在惊蛰旗的营帐之内,所以他不能够前往支援,而是吩咐手下小旗武士持弩警戒,待到贼匪朝他们而来的时候,强弩齐发,瞬间歼灭敌人大部,只留着两条漏网之鱼逃跑,导致贼匪再也不敢招惹他们,就算事后贼匪过来抢回他们的人的尸体也是避开了惊蛰旗,如果他内应的话,他的杀敌就不会那么狠辣,敌人也不会对他们再三退避。”
况悠之说:“看来我们也要对李总旗进行调查了!”
韩涛说:“同知大人,我们要不要将李总旗和小暑旗的人软禁起来。”
况悠之摇头说:“不必,经过刚才的审讯,想必李总旗已经知道我们在怀疑纪总旗的事情,现在正是他放松惊奇的时候,正好方便我们暗中调查!”
韩涛又问:“那么纪总旗怎么办,现在他和他的惊蛰旗所有人都被软禁了,要不要放了他们!”
况悠之说:“继续关着吧,等我将报告送给指挥使大人后,南镇抚司那边就应该开始行动了,他们大张旗鼓地对纪总旗进行调查正好方便我们麻痹李正则。”
方佥事忽然问道:“同知大人,如果发现了李正则的罪证,我们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况悠之抬起他那已经浑浊的眼睛,轻声说道:“到时再说吧,但此事事关锦衣卫的名誉,你们暗自调查即可,不可泄露出去,还有,不要南镇抚司的人来插手。”
纪商被两名准旗官带上了马车,马车一路来到城北的一家庄园,庄园里有山有水,比较像江南林园的结构,看上去精巧奇特,一点也不输大户人家的庭院。
庄园里有一队披坚执锐的甲士,为首的是一名胖子,笑脸呵呵的,像个弥陀佛,穿着一身管家一样的青布衣服,从穿着上看不出他的官职。
两名准旗官和胖子交接了下便反身离开,那胖子笑眯眯地说:“纪总旗,庄园了有四个庭院,分别是春花,夏草,秋竹,冬松。不知道你喜欢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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