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零提着一口气奔出三条大街,她背后的箭伤还在渗血,她停了下来,认准一件裁缝店,这间裁缝店和她的水粉店的布局差不多,一层是店面,二楼住人,从外面可以看到二楼里传出一丝灯光。
墨零靠近窗户,从怀里拿出一根迷香,这根迷香是她原本打算在布政司衙门用的,那时用不着,现在恰好,她将迷烟吹进房间内,过了良久,觉得里面的人已经睡着后,她拿出匕首,轻轻撬开窗户的横闩,溜进房内,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一对年轻的夫妻靠着手边的布匹昏睡过去,想必他们在昏倒前还在做衣裳吧。
墨零分别摇了摇两人,见两人没有醒来,放下了心,她拿着油灯下到一层,店面里挂着一堆成品衣服,她选了一件色调比较暗黑的衣服,然后去到后院,从水缸中打了一盘清水,然后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用清水和毛巾擦净血迹,又找出玉蟾膏,这玉蟾膏是纪商在她临行时塞给她的,涂上药后,她在裁缝店里找来一片碎布将伤口包扎好,伤口在玉蟾膏的作用下,很快就止了血,墨零穿上她从店里找来的衣服,发现有点大,原来是一件男装,她从柜台里找到一把剪刀将过长的衣摆减掉,然后又找了一下棉花塞在衣服里面,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臃肿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矮小的胖墩。
墨零看到地上的夜行衣和带血的棉衣,心想:“锦衣卫未必不能够追踪到这里来,要及时处理掉!”
于是她点燃厨房的灶膛,夜行衣和带血的棉衣一起扔进灶膛里,浇上一点火油,点火烧掉,处理完毕后,她觉得有点饿,便在厨房里翻找,最后在灶里的大锅中找到一些剩饭剩菜,因为这些饭菜放在锅里,锅底下还留有一些炭火,所以这些饭菜还很温热,她拿起碗筷,就在锅前吃了起来。
墨零吃饭很具礼仪,每一样菜她都吃一点,吃的很均匀,不像一般人吃饭总是吃几个自己最喜欢吃的菜,她这样的吃饭特点是自小养成习惯。
吃的半饱后,她便回到二楼的卧房,看到那对小夫妻的睡脸,心生一丝羡慕:“我何时才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打开窗户外看,外面已经没有什么人在大街上溜达了,不过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和锦衣卫还在巡逻,墨零等到巡逻的队伍过去后,便在桌子上留下一块十两银子,然后从窗户翻了出去,翻上屋顶,认准自己家的方向离去。
翌日,墨零又去了宝光寺,果然找不到昨日那个老道士了,询问周边的人,无一人知道其身份,墨零失望离去,她来到千户所附近游荡,却不见昨晚那个女子,心想:“那人的易容术如此高明,肯定不会用真面目出现,锦衣卫里没有女的,但她昨晚却大摇大摆走进这间千户所,想必和锦衣卫的关系非比寻常,难道她是某个锦衣卫的家眷不成?”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千户所里走出两个人,一男一女,其中一个就是昨晚那个女子,她现在还是易容成贵妇人的面孔,不过墨零知道她其实是一个青春少女,而另外一人确实身穿红色飞鱼服的锦衣卫,门前值岗的校尉见到那名锦衣卫都鞠身行礼,就算墨零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也知道他是一名锦衣卫高官。
那两人并没有骑马或者上马车,而是走路来到对面的一间酒楼,看样子是要吃饭,墨零感到好奇,抬头看了看天,原来已经到了中午,她跟着走进那间酒楼,看到那两人上了二楼的一间包厢,她对过来招待她的店伙说:“我请了人来这里吃饭,有没有包厢!”
因为是新年,几乎没有人在酒楼吃饭,这家酒楼也只有一些锦衣卫在大堂里吃饭,二楼的包厢大多是空的。
墨零跟随店伙计上了二楼,然后选了那两人隔壁的那间包厢,进了包厢,点了菜。
店伙计问:“不知道客人招待的是什么人,我在下面候着,见到了便请他上来!”
墨零一时也想不到其他人的相貌,干脆直接说出纪商的名字和相貌,毕竟纪商是她的意中人,他的样子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随口便说出来。
“我记得了!”店伙计记下墨零所说的话,便离开了包厢。
墨零一见店伙离开,当即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凝神倾听,可是四周静悄悄的,一个声音也听不到,原来这间酒楼经常招到锦衣卫以及其客人,店掌柜知道锦衣卫有很多秘密,所以将墙壁的隔音做的非常好,什么人都不能够从包厢听到别的包厢里的声响,墨零很是失望,她对这个易容高手非常好奇,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店伙计过来问她的客人什么时候到,墨零做出沉思状,回答说:“已经过了我们约定好的时间,看来他是有事不来了。”
店伙计也猜到这种情况,犹豫问道:“请问姑娘,你先前所点的菜怎么办?”
墨零看了他一眼,问道:“那些菜都做了吗?”
“已经做好了!”店伙计愁眉苦脸地回答,因为墨零点的菜都比较酒宴用的菜肴,和那些为了填饱肚子而来的锦衣卫点的家常菜不同,如果墨零退掉这些菜,这些菜便就此浪费掉。
墨零看出他的担心,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在桌面上说:“这些钱够了吗?”
“够了,够了!”店伙计喜笑颜开。
墨零从座位站起来说:“至于那些菜我也不吃了,赏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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