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川离开后,纪商和田妮回到外面公堂的碳炉前坐下。
田妮给碳炉上的水壶添满了清水,然后在说:“纪商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能够给我透个底吗?”
纪商抬头看她,“为什么这样问。”
田妮说:“你说不先搞掉福赛和芒种旗,我们惊蛰旗就要倒霉了,但是据我所知,福赛在我们内部安插的卧底,如果他真的能够找到我们推动逼宫事件的证据,早就揭发我们了,那里还能等到今日。。”
纪商说:“女人太聪明不好。。”
“别打岔!!”田妮的表情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纪商说:“那些场面话我是说给大伙听的,统一旗帜而已,不过我并没有骗他们,我真实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福赛去死。。”
“为什么?”田妮很是不理解纪商的行为。
纪商将目光从炭火移到田妮那干净无暇的脸,心里明白了田妮的意思,他早已经将田妮当做自己最信赖的伙伴,也没有想过也隐瞒她,现在听她贸然提起,被打个措手不及,他将双手靠近炭火,搓着手,让手背暖和起来不那么僵硬,心里组织了一会词语:“不瞒你说,刚才郭川提到芒种旗调查我和杨辉的关系,其实秀儿是我的菜!”
田妮蹙眉,低头深思道:“原来是这样啊,福总旗应该很恨你才对,既然你和秀儿的关系匪浅,为什么他们会对秀儿姑娘的调查一笔带过?”
纪商可恼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因为他们早就掌握的我和秀儿的关系,就算不提,东厂的人也早已经知道,他们这一次不过是弄清楚了我和杨辉的关系,因为他们担心在动我的时候,会惹来杨首辅的反击。”
田妮迎着纪商的目光,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严肃地说:“这就是你想让福赛去死的根本原因?”
纪商点头说:“没错,有人告诉我,芒种旗的人正在调查杨府,我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福赛他娘的既然想动我的女人,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你就动员了惊蛰旗全部的人手去跟踪调查福总旗的亲信?”
“没错。。。”
“这有什么用??”田妮问。
“醉翁之意不在酒。”纪商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认真地看着田妮的眼睛说:“这不过是迷惑福赛的一种手段,真正的陷阱我已经挖好,只等他跳下去。”
“你还有后手。。”
“没错,一旦我的计划成功,福赛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想要福总旗的命?”
“答对了!”
“为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下人出身的女子,值得吗?”田妮很是吃惊地看着纪商,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纪商说:“田妮,你对当日杨辉在顺天府出面给我做假证救我一命是这么看?”
田妮感叹说:“杨辉能够抛去性命不顾去救你,她对你可算是仁至义尽了,难道她看上了你不成?如果是我的话,实在无法做到此事。。”
纪商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然后看着炭火说:“我自从认识杨辉后,天天变法子气她,就算她爹爹杨首辅是宰相,肚子能撑船,她也没有这个肚量吧?其实我告诉你,第一个站出来给我作伪证的人是秀儿,秀儿是杨辉的贴身丫鬟,两人的感情非常好,杨辉见秀儿陷进去后,不得不利用杨府的权势去逼迫顺天府尹改判,可以说只有秀儿才是真心实意要救我的人,杨辉不过是相救秀儿而已,救我是顺便的,在以前,我将杨辉看做水鱼,能宰一刀就宰一刀,能坑一次就坑一次,自从那次事件发生后,我对秀儿的感情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我开始讨厌杨辉让秀儿成为一个没有自由身的婢女,所以我千方百计找杨辉麻烦,目的是想让杨辉给秀儿一个自由身,我做到了,现在秀儿的卖身契已经被我撕掉了。。”
田妮轻轻笑道:“听你这样说了,我很好奇杨辉和秀儿是怎么样的一对主仆?”
纪商抬起头来,请了她一会,轻笑说:“她们和你一样,都是我值得信赖的朋友。。”
次日一早,纪商去到衙门画了卯,却在公堂里没有见到田妮,这是很少见的事情,心想:“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他走到后院,田妮原本在京城里是有一见很大很大的林园式宅子,可她倒好,一直住在公衙里面,一开始,纪商担心她被左都御史张显宗害了才做的安排,后来张显宗已经不再想要对田妮灭口后,纪商便让田妮回自己的家里住,田妮甜甜蜜蜜地往家里跑,可是回到家里一看,发现她的大宅子已经被原先借助在她家的亲戚给搬空了,原来她的姐妹兄弟见她不在天香楼当掌柜了,还被发落到锦衣卫里当差,认为跟在她身边已经没有钱可赚了,便趁着田妮不在家,将她家里的东西能变卖的就变卖,变卖不了的就搬走,结果留下一片狼藉的大宅子,要不是田妮将宅子的地契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的话,连那个宅子都会被人变卖了。田妮自认为自己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想不到他们在自己落难后竟然这般落井下石,相对之下,害的她落到如此地步的纪商反而不觉得有什么可恨的了,毕竟纪商不但将她输给皇帝的银子还给她了,还让她摆脱了张显宗的控制,将心比心之下,田妮和纪商便成了一对狼狈为奸的好拍档,两人经常聚在一起商量害人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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