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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雍正二年九月了……这几个月,因为保胎,在屋里呆的太久了,实在憋得人心慌,好在太医说已无大碍,可以走动走动了。闲来无事,我就让未雨陪着我到园中走走。
雍正对自己的宠臣是百般宠爱,近日,年羹尧入京觐见,获赐双眼孔雀翎、四团龙补服、黄带、紫辔及金币等非常之物。另一方面,对过去的八爷党是不遗余力的打压,苏努被革去贝勒,七十被革职。这些事情八爷本不想告诉我,怕影响我的心情,可我因为终日呆在床上,百无聊赖,缠着他问这问那,他只好把朝廷中的事,拣了些不太重要的,说给我听。
一路走,一路想着,忽而一阵凉风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曲折的林荫小道,堆积满地的黄叶,拾起一片,看着枯黄的叶脉、残败的茎络,不禁愣愣地凝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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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迈进云曦阁,就见十三爷坐在屋内,“出什么事了?”我急忙问。“若曦,”十三爷站起身:“八哥今日被皇兄责罚了。”我心一沉,“什么责罚?为了什么?”他轻叹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皇兄今日奉圣祖爷和太后的神牌升附太庙,在端门前新修葺的更衣帐房更衣梳洗,稍作休息。因房屋及其内设物品均为新制,所以有些油气薰蒸,皇兄便发了怒。”十三爷说着,微微皱眉:“照理,这些器具都是新制的,有些油气也很正常,可皇兄,不知为什么怄气,竟责罚八哥和工部的其他官员,在太庙前跪一昼夜。”
我头一晕,心里阵阵发慌,果然,担忧成为现实,皇上开始对八爷下手了。我急忙问:“那,现在已经跪了多久了?”十三爷答:“已经跪了一上午。”
再好的油漆,头几天都会有异味,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去罚官员,已经是鸡蛋里挑骨头了,何况八爷还是亲王身份。八爷的腿,在康熙年间就有严重的问题,还请西洋大夫动过刀子,良妃娘娘去世及鹰毙事件后,他都因为脚疾无法行走,要人搀扶。这些年,虽也经常用药,但一直没有完全康复,天气不好时就会疼痛,如今他已年过四十,还碰上这大冷的天,跪上一昼夜,他如何受得了?不行!我一定要去找皇上,我要去找他理论。
我站起身,对十三爷说道:“我要进宫见皇上。”十三爷皱着眉,道:“若曦,你千万不要冲动,我已劝过皇兄……即使你去,想必,他也不会答应……我来告诉你,本就是怕你听到风声,会鲁莽行事。”我对十三爷微微一笑:“十三爷,我是他的妻子,他出事了,我怎能高枕无忧?”十三爷道:“你如今有孕在身,万一伤了身子,八哥会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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