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山冲,风平浪静。
楼暮临想着不平静的叶塘湾。
屈指算着日子,捻须算着时辰,就在三日头上,楼暮临带着长子楼更楼与庄丁主动登门叶塘湾,携了礼物,前来拜见叶塘湾的庄主叶绍盛。
一进叶塘湾,遇到新任的主管叶璐会。
叶璐会告知楼暮临说:“敝庄庄主,事出紧急,已经北上远行了。”
如此匆匆,楼暮临不由得唏嘘感叹:“怎么这么匆忙?我们弟兄竟然来不及再见一面,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议。”
“现在是少庄主说了算。”叶璐会说,“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和少庄主说吧。”
“哪一位少庄主?”楼暮临问。
“老庄主和大公子都北上了,是少公子在做主。”叶璐会说。
叶胤贵初担重任,一心想摆脱连日来的颓势,铆足了劲头,却发现有力无处使,不知该从哪里着手。
叶胤贵知道楼暮临会来的,早晚而已。待客之道,首在有礼,按照该有的礼节,叶胤贵一一布置,让楼暮临丝毫不能感觉出怠慢的意思。
寒暄完毕,楼暮临直入主题:“贤侄,你执掌大局,两船山的防卫,可不能懈怠。”
莫邪军来犯时,叶塘湾四面山头的防卫丝毫没有起到作用,因而叶胤贵便再也没有布置,把防守重点放在了叶塘湾四面的城门上。
在楼暮临眼里,楼山冲的防守却是另一番情形。叶塘湾的固若金汤,他的楼山冲就显得更加脆弱。叶塘湾有四面城门和三重高墙,楼山冲却只有外围的一道防护墙,仍然需要在山头上安插暗哨进行警戒。这工作以前都是叶塘湾做主,现在叶塘湾把防守收缩了,满足了叶塘湾的想法,却完全没有顾及楼山冲的利益。
见叶胤贵没有重新部署防守的意思,楼暮临乘机说:“那就这样好了,由我们楼山冲来承担这份压力,楼山冲的人来充当两船山四面山头的警戒。”
“那可不成。”叶胤贵拒绝了楼暮临的想法。即便是叶塘湾放弃的,也不能由楼山冲把这份风头抢过去。叶塘湾可以不要,楼山冲却不能要。
“即便房船山上的警戒不做,”楼暮临说,“楼船山上的警戒非安排不可。我们楼山冲,只有北面的楼船山这一道天然屏障,万一贼人来袭,我楼山冲来不及反应。”
叶胤贵还想坚持自己的意见,一旦更改了自己的想法,岂不是让别人小觑?
叶飞鸿来至大厅,对厅里的人说:“楼庄主言之有理,我们叶塘湾要重新承担起防卫安全的重担。这一次要安排得更加妥当一些,不能像以往那样形同虚设。”
叶胤贵想起父亲临行前的叮嘱,凡事要听妹妹的意见,不可意气用事。既然如此,就答应了楼暮临的请求。
楼暮临悄然打量儿子楼外楼的神色,这小子满面春风,看来在叶塘湾里没有收到亏待。知子莫若父,楼外楼虽然时常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但识大局的本事还是有的。更何况如今叶塘湾的形势,和楼山冲相比是此消彼长的关系,叶塘湾,反倒要开始仰仗楼山冲的庇护了。
楼暮临很快实现了此番前来叶塘湾的初衷,余下的半天工夫,尽量轻松自如地和叶氏的人交流感情,几乎是主客易位。
当晚,叶塘湾把暗哨放了出去,在四面山头的隐蔽处,都安排了精明强干的庄丁。每个山头上安排两人,晚上共同值班,白天轮流休息。
翌日早晨,四面山头应该分别有一人回庄禀报情况。都已经吃过了早饭,还是没有一人回来。
叶胤贵派了四名庄丁分别去四面的山头探寻。
一两刻的工夫,四名庄丁分别从外面回来,音容错乱,惊慌失措地禀报:“少庄主,大事不好了,我们的人,一夜之间全都死了。”
叶胤贵霍然而起:“怎么死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父亲已经投靠了莫邪军,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出去探询的四名庄丁,一看到尸体便慌了神,匆忙回来报信,竟然没有一个人仔细查看过死者的死状。
叶胤贵索性多派了一些人上山,把八名死者全部抬了回来。这把人的尸体并排置放在叶塘湾外层的城墙下,阴森恐怖的情形虽远非几日前那么严重,却给大家余悸犹存的内心里投下了更重的阴影。
这八名死者,死状惊人地雷同,在胸口处都有一个窟窿,从前胸贯穿到后胸。受伤的位置,创口是圆洞般的形状,像是用锥子钉进去的一般。这样的兵器,实属罕见。
“周围的势力,谁家使用过这种武器?”叶胤贵问庄子的主管叶璐会。
叶璐会说:“未曾耳闻过。”
叶胤贵百思不得其解,父亲与兄长才离开三日有余,叶塘湾又被恐怖的气氛笼罩。他叶胤贵倒是不畏生死,奈何庄丁们又重新回到了朝不保夕的恐惧当中。
当晚,叶胤贵又重新部署了暗哨,专门找了四处人迹罕至的地方。这一次,干脆让两个人守在一处,倚背相望,使敌人无法偷袭。
这一夜,叶塘湾的人都在紧张中等待第二天的结果。
不等天完全放亮,叶胤贵便派亲信悄悄上山,探询山上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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