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天外天的莫天行异常失落,这让静候一旁的莫有福很着急,他很想出言询问,但先生此刻的状态乃是他生平仅见,在他心中万事皆不介于怀的先生在天劫提前到来这件事上都很快恢复状态,可是现在却如此憔悴,可想而知,刚刚先生和丁仙长突然消失不见的时候一定发生了比天劫提前还严重的事。
足足一天时间,莫天行呆坐于地上未有丝毫反应,仿佛一颗枯死的树木一般毫无生气,就像是被剥夺了一切的行尸走肉一般,眼中满是落寞,充斥着空洞与茫然。
莫有孚自从莫天行他跌跌撞撞的回到天外天,他就一直在旁侍立。莫天行枯坐,他也随着枯坐,只是心中早已不知考虑过多少种方式开口,莫有孚在足足思考了一天之后,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出言唤醒先生,“先生...先生...先生”他喊了好几次,先生依旧没有反应,他抬起手开始轻轻推先生,希望先生可以回过神来。
终于,莫天行僵硬的转过头来呆呆地说出了一声:“哈”,好似在确定了是莫有孚之后,莫天行眼中才渐渐有了神色。此刻的他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不由一声轻笑,曾经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了无悲无喜的境界,现在看来自己还差的远。
莫天行以手撑着地缓缓起身,莫有孚见此心中不由大骇想到“难道先生遭遇了强敌,竟将先生伤到如此境地,竟连起身的法力都没有了。”莫有孚连忙上前搀扶,同时暗中悄悄探查先生法力“先生法力依旧雄浑,未见丝毫枯竭之象,只是稍显紊乱,可是先生怎会如此进退失措”莫有孚这般想着。莫天行也感到了莫有孚的探查,一边感叹此子心思缜密,一边为自己的表现自嘲,真是修行不到家啊。
“有孚,我无事,为师只是有些东西想不明白,想明白就好了,你不用如此紧张。”莫天行摸着莫有孚的头说。
“丁仙长和您一起出去的,他走了吗?”
“不,他死了。”莫天行此刻面对莫有孚的发问很平静的说出了老友的死讯,说完不理会呆住的莫有孚径直走向了天外天的深处。随后而来的还有一句自深处飘来的话“为师要闭关一段时间,可能会很长,记住万不可打扰。我已经封闭了天外天,外人是进不来的,当然你也出不去,你就好好修炼即可,无聊时自己消遣吧。”
莫有孚正疑惑于莫天行让自己消遣的话,去哪消遣?这天外天的一应景致早已逛过不知多少回,剩下的都是荒野罢了。正想着,突然天外天的景致一下全变了,变化从莫天行的脚下开始,绵延至莫有孚的脚下也未停止,一直到之前的边界处竟还是不停,一直到莫天行看不见的地方。之前的山水只限于脚下的这方土地,此时的变化竟然是全方位的,三方重叠的空间竟全部重构,面对此情此景的莫有孚简直说不出一句话来,还是个孩子的他兴奋地高呼,如此多变化足以填满他的好奇心了。
再说莫天行,进入静室内,坐在蒲团上,想修行却心思不宁。
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无法平静。
“你本是昆仑山修炼得道的长生仙,得道后华采昭彰,天显祥云,后下山多行善事,斩妖除魔,后历经三百三十三年从而飞升天界,成为神仙。”
“什么意思?审判吗?人界之中审判那些罪大恶极之人也是如此,先将生平过往叙述,再行发落,只是不知我所犯何罪!”
“你想翻天,这就是罪。”
...
“众神得天道庇护,也交感于天道,可是天道本是世间万物的束缚规则。众生中有欲冲破天道束缚,独立于万物之外者,其多是意志坚定之辈,我就是从这些意志中诞生的,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天道的二心,而你就是那想超脱之人。”
“我自诞生之日起,日日煎熬,我每时每刻挣扎想破开束缚,可破开束缚就没了规则,没了规则也就没了我自己。我与天道更像是孪生兄弟,不过我们这对兄弟想的是如何除掉对方。”
“而你之所以被剥离于天道之外,是规则本身开始清理不服管束,妄图超越天道之人。”
...
“我之所以趁着现在天道本身意志沉睡,将你剥离神籍,是为了最大限度保全你的性命修为,毕竟没有如你一般的野心之辈就没有我的诞生,而且我需要你,需要你在天道苏醒之后,我将天界众神一起剥离,并趁机重创于它。天界众神几乎都会死,而你现在要趁着新神庭未成之时的天道最势弱时,找到破局之法,打破这天地规则。”
“现在我叫你过来是因为天道意志已经重新占据主导之位了,我本想着慢慢指引你去发现天外天的秘密,不过来不及了,我会全部告诉你…”
“还有就是你们这些神仙所觉查之天劫其实就是众神覆灭,而后天道大乱,莫有孚那个孩子根本就是幌子而已,只是天道用来迷惑我的,希望我来不及准备,它也确实做到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莫天行缓缓开口:“为什么是我?”
“很简单,你足够强大,信念足够坚定。当你看见人间多是仓皇愚昧之人,冥界多是碌碌之怨鬼,看见修行之人成为神后便畏缩于天威之下,心安理得的享受众生香火,却对人间种种熟若无睹。你便觉得这天道不公!你还记得你问天的话吗?‘你若至善,为何对着人间疾苦视而不见?你若全能,为何不救济苍生?’”
“这话是你说的吧。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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